“今天毕业。”夏维莲还是那笑眯眯地媚态,慵懒的姿态很撩人。
“满十八岁了吗?”裴相琳又问。
夏维莲怔忡了一下,“还没。”就差几天。
裴相琳看向方彦,用玩笑的口吻道:“哦,你诱拐未成年少女!”话中却多有提醒。其实地也没有太大用意,只是希望方彦跟这个明明乳臭未干却又充满奇异魅力的死丫头保持距离。
她一开始是没有把这个死丫头放在眼里,但这死丫头的每一个眼神、动作,都充满了危险跟杀伤力,让她不得不防。
夏维莲暧昧地轻拍方彦的脸颊,“听见没有?她说你诱拐未成年少女。”
方彦喷气一笑,笑得轻佻、不在乎,“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夏维莲转头问裴相琳。
裴相琳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这两个人竟然同一个鼻孔出气?幸好她察觉得早,看出这个死丫头不简单的地方,否则将来怎么被打败的都不知道。
车内的空气沉了下来,夏维莲依然笑着,懒懒地伸出一条手臂越过方彦的肩膀,放在他的胸前,脑袋依然斜斜地倚着他,那种暧昧的氛围看得裴相琳一肚子恼火,但就是碍于太多难题,连气也无法吭一声。
夏维莲知道她不是滋味,也知道她在极度隐忍,就是不知道这些女人怎么这么傻,宁愿这样忍气吞声也要跟他在一起,真是活受罪,不,是活该,简直自讨苦吃。
来到电影院前,看见排队买票的人潮大排长龙,裴相琳立即锁眉。
夏维莲则笑得更灿烂,“我说得没错吧,叫好又叫座,值得一看。”
“可是……”裴相琳苦着脸指指那队伍。
“可是什么?太多人排队吗?一场电影的好坏要先从队伍的长短评估,排得愈长表示愈有看头,所以宁愿跟人家挤一下午,也不要看那种不用排队就买得到票的电影。”夏维莲很有见地认真的说着,把裴相琳的苦瓜表情收进眼底,却得隐忍着才能不笑出来。
这种千金大小姐最好整了,平常养尊处优惯了,一点耐性都没有,这场电影绝对有她好看。
“你呢?你真的……”裴相琳改向方彦求救。
“既来之则安之。今天是周末,人多了点没什么好奇怪的。”方彦倒是一副很认命的态度。
夏维莲那一点小小的心思根本瞒不过他,但他就是无由的想把她宠上天,任她无法无天的胡作非为。这是他对她独特的纵容。
裴相琳实在有些错愕。方彦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讨厌西装被人挤皱的感觉,更烦于人多、空气不流通的窒闷感,但今天实在好反常,是因为……因为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吗?
这个死丫头跟方彦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竟这样依她?不,这根本已是明显的宠溺,他宠着这个看似清纯却充满妖媚的丫头。
她气得隐咬牙根,态度却一派从容优雅。
夏维莲实在佩服这个女人的忍耐力,这样都还能忍住,实在不简单,但这都还不是方彦的魅力所致,如果旁边的男人是张三李四、阿猫阿狗的,她怕不早掉头而走?
在太阳底下排队是很难耐的,没到三分钟那头母牛就热得头昏脑胀,身上的丝衬衫因为流汗的缘故,后背整个黏贴在皮肤上,脸颊也红了起来,小手一下下的捡着,愈捕却愈热。
方彦已经月兑下西装,领带塞在口袋里,衬杉的扣子解开了好几个,敞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袖子也已经卷到臂膀上,头发更在无意识中拨乱,那味道……
夏维莲又看呆。最初就是这味道吸引了她,这种甩开铜臭的狂妾跟野气,跟堕落的她融成一体,让她无端地陷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诡惑气息里,无法自拔。
他是个一体多面的男人,有很认真的时候,有很轻佻傲慢的时候,也有狂傲野蛮的一面,更有着烂透了的狎恶况味,相融时便成一股妖媚诡惑,非常的吸引人,但这味道只有她懂得欣赏,不信的话请将目光移向那个娇娇女,她颦眉蹙额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她对方彦这一面,有了轻蔑。
夏维莲忍住那种嘲谴的笑意,笑眯眯地说:“我去买点凉的。”然后便跑开了,没一会儿,带着三个甜筒冰淇淋回来,两个夹在右手指缝朝他们递过来,另一个握在左手。
“这家的冰淇淋很好吃喔!”夏维莲说着,伸出长长的粉舌舌忝了一口,然后舌忝舌忝嘴唇,任冰淇淋沾满嘴唇四周。
裴相琳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看着手中的冰淇淋就是无法下手,转头看方彦,讶异他竟也舌忝了起来。
这……
“你怎么不吃?”夏维莲看着裴相琳手中快融化的冰淇淋,睁着大眼问。
“没……没有汤匙吗?”裴相琳苦着脸。
“汤匙?”夏维莲愣了一下,很故意地攒起眉,“吃甜筒冰淇淋用汤匙?这种冰淇淋就是要舌忝着吃才过瘾,用汤匙还吃得出什么味道?”用手戳戳身边的方彦,“对不对?方彦。”
方彦挑高眉,点头,“的确是这样没错。”他又舌忝了一口,跟着学夏维莲舌忝舌忝唇,把冰淇淋糊了一嘴。
夏维莲对裴相琳露出“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的表情,刻意收回视线,继续舌忝着冰淇淋,还一脸很过瘾的表情。
裴相琳小嘴咧了一下,融化的冰淇淋突然化为黏腻流下来,沾满她修长的手指,她恶心地皱眉,嫌恶地朝路旁垃圾桶奔过去,将其抛进垃圾桶内。
夏维莲奔过来,来不及阻止,只能满眼遗憾的看着垃圾桶,“你不吃也给我嘛,真是可惜。”
还跟外婆住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冰淇淋买来吃就是浪费,而这个女人,竟然把它丢进垃圾桶,真是暴殄天物,可恶。
“恶心死了!”裴相琳从皮包里取出面纸擦拭,却愈擦愈黏,愈擦愈恶心,真是气煞人,擦到最后脾气就控制不住了,“什么恶心的东西,黏了我一手……人这么多,看什么电影……热死了,排什么队……”埋怨的语气显得过大些,在赫见方彦意味深沉的眸光时连忙收住,脾气却怎么也压不回去,“我不看了,要看你们自己看。”随即扭头气呼呼地走了。
两个疯子,蛇鼠一窝,她不玩了。
看着她就这样走掉,方彦将卷筒型蛋饼整个塞入口中,不甚在意地细嚼慢咽。
夏维莲望着她摆臀扭腰气呼呼的背影,无法控制的大笑起来。
方彦抛来厉眼,口吻阴森森,“真好玩喔?”
她连忙收住笑声,但没两秒又失控,笑得眼泪乱乱流,还一边抹着泪一边含糊断续地说:“对……对不起,我实在……控制不住。”
她就说这种大小姐最好整,果然给她整得惨兮兮,原形毕露。
“我掐死你。”他作势掐她脖子,眼中却是带笑的,还有更多的纵容与宠爱。
明知他在玩,却仍装腔作势地喊着:“救命啊!”
“再喊我就叫你无法出声。”他威胁道。
“掐死我将来谁替你洗衣烧饭?”她故作害怕姿态。
“我不会请个女佣?”这种事也轮得到她来做?笨蛋!
“那谁来替你暖床?”她扁嘴。
“暖床的女人随手抓就一把,不怕没有。”他瞪着她,看她还有什么理由?
“可夏维莲只有一个。”她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是的,夏维莲只有一个,她说对了。
他的手改放在她肩上,用一种迷情的眼神注视着她,情不自禁地拨开她颊边乱发。
很想认真的跟她说:“别出国了,留在我身边。”但他知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