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人间一大奇事,两个将军府的少爷,居然同时看上一个烟花女子。”
“她不是什么烟花女子!”思亭恨恨的朝思环瞪去,他无法忍受人家这么批评他的小葳。
“谁说不是!”将军低沉而厚实的嗓音,如一响春雷,叫人闻之一震。
“爸,你成全我们吧!”思亭知道不能跟父亲用硬的,只好动之以情。
“成全?那我这张脸挂哪儿去?”
“她当您秘书的时候,您不觉得丢脸,怎么当儿媳妇就丢脸了?再说,只要大家不提,谁又知道她的过去呢?”思谦只要遇见小葳的事,一定义不容辞。
“那不同!秘书毕竟还是外人,媳妇可是自己人。”将军十分坚持,而他真正不能忍受的是他曾对小葳有过各种男女间的想象,若她摇身一变成为他的媳妇,那他将愧于面对她,愧于面对自己的儿子!
“爸,我爱她,我们非常相爱,我没办法忍受这样的分离。何况,您在意的都只是她的过去,她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能怎么不一样?思亭,你还小,不懂女人。”思环不屑的笑笑。“女人只要有过不同的男人,就很难安于一个男人。她刚来的时候,还不是对我眉来眼去的?你还是听爸的话,好好回美国,把书念完吧!”
“大哥!我不许你这样侮辱小葳!你跟她的事,她都说给我听了,她是真的欣赏你。”
“是啊!你们那天的对话我也听到了,根本就是你下流,对她不怀好意!”小葳在思谦心底,俨然升华成一个绝世的女神,怎容得思环侮辱!
“真是!你们是单纯还是愚蠢啊?她是真的欣赏我?然后呢?又真心爱了你?过几天,她会不会又对另一个男人死心塌地了?啊?像这种女人,本来就靠那张嘴虚情假意,叫每个男人都以为自己是她的唯一、她的最后!爸,你千万别信他们,还是早点送思亭回去把论文完成,时间可以治疗一切的!”
将军点点头,缓缓吐出一团浓烟。他和小葳相处那么久,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他其实最清楚。可是,人是可以伪装的,思环说得没错,还是早点送思亭回美国去。没看见,就什么都没了!
“我不要!我不要回美国!就算要走,我也要带小葳一起走!妈,妈……您说说话呀,我这辈子没向您要求过什么,这次我求你,劝劝爸爸别听大哥的!”思亭转向母亲求情,他是么子,母亲向来最疼他的。
“思亭,还是听爸爸的吧!”夫人眼中充满了疼惜,但她仍不能摆月兑门户之见。
“妈……这关系我一生的幸福啊!没有小葳,一切都没了意义了!”思亭恳求着,他从没这么凄惨过。
“孩子,”夫人握住思亭的手。“时间可以让你淡忘一切。每个恋爱中的人,都觉得只要失去对方,就活不下去了。但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他们就会发现,事实并没那么糟糕。”夫人像说的是自己的故事似的,但思亭一句也听不进去。
“是啊,思亭,你不是最热衷科学的吗?还说它是你一辈子的情人,等回到美国,回到实验室里,你就什么都忘了!”思环也劝着。
“没错!等会你就先收拾收拾,我叫艾咪订机票。”将军缓缓的说着:“如果你再闹,我就断了你的经济来源。没了钱,就没有了科学,没有了科学,你的人生就没了目标,你长久的努力,就成了泡影。你想想,你博士学位还没拿到,在国内能做些什么?再想想,国内的研究环境,哪儿比得上美国?要科学?还是要女人?你自己想想!”
说罢,就站起来,往外走去。“管家,叫司机备好车,我去司令官那里。”
将军走了,他想左右的事,没有不能左右的;多年前,思宓的婚姻也是。
案亲走了,思环也回房了,他不想介入剩下无济于事的讨论里。
思宓端坐在沙发上,傻着眼看弟弟,看他是否会接受父亲另一次错误的安排。
夫人疼惜的拍拍思亭的肩膀,无奈的回房了!传统就是这样,习惯就是这样!长久以来,门当户对的观念固然造成了不少悲剧,但不也成就了不少佳偶吗?何苦辛苦的去打破它呢?围墙里也经不过大沙漠的浩瀚刺激,但毕竟安全,不是吗?
思谦不知该如何安慰思亭。他想:如果真和小葳谈了恋爱,他是否也会面临这样的抉择?是否会选择放弃其中的一方?不,如果是他,他绝不会放弃小葳,她一个弱女子都能为了坚持理想、不惜一切的付出心血,他又怎能轻易投降呢?
但是,他也晓得,他终究不似思亭,有个科学这样一个要毕生追寻的目标啁!思亭此刻内心的挣扎,他可想而知……
那夜,思亭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喝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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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太阳醉酒似的红着脸,忽暖忽热的照着将军府峥嵘的花草。
“这么一来,不是很得罪施老了?他跟我可是多年的好友!”将军对儿子的作法有些忧心;他似乎太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票源就这么多,支持党外的还是支持党外,就这么一个大饼,要赢得只好自相残杀,让党内原本的票源来个重新分配。”思环的确急着闯出一片天来,他为求目的,是不惜一切的。
“非得在施老外甥身上动手吗?其他候选人呢?”将军原本还想和施老结成亲家,但如果思环要以这种“致之死地而后生”的战略方式,去和施老的外甥争选票,别说亲家做不成,搞不好还会反目成仇呢!
“只能从他身上动手了!我的执行长手上握有他的一些把柄,可以在宣传期最后狠狠的攻他个措手不及,最好是在最后几天,他连反驳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哈哈,你倒狠。”将军有些得意,这儿子,的确像自己。
“妇人之仁怎么成事呢?”思环也大声笑了。
将军父子宏亮的笑声惊醒了梦中的思谦。
糟了!睡得这么晚,不知思亭怎么了?思谦翻了个身滚下床,加了件外衫就往顶楼跑。
实验室的门一推开,浓浓的酒气立即涌上来!思谦皱皱眉,朝里头仔细扫射一番,除了横七竖八的酒瓶子外,哪还有思亭的影子?
“思亭!思亭!思亭——”思谦一路从顶楼喊下来,看到父亲和大哥,急急的问:“见到思亭没有?”
“没啊!他没在房里吗?”思环对这两个弟弟老不务正事很不以为然。
“糟了!他八成喝醉了,顶楼乱糟糟的全是酒瓶子啊!我……我去看他车子在不在……”思谦急坏了,他从小就跟思亭最好,一起玩一起吃,一起打架一起挨棍子,他可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
“怎么了?”思宓也下来了。
“怎么了?”小伟伦附和着也下来,跳在将军膝上撒娇着。
“糟了!他真的开车出去了!”思谦回到厅里,不知如何是好。
“思亭吗?”
“小舅啊!八成玩飞机去了。”
“去你的飞机,飞机早摔坏了!”思谦急得口气都坏了。
“可不是,都是你!没事到小舅房里拿什么卡片!害小舅现在跑丢了,看你怎么办?”思宓后来才知道,原来父亲知道思亭和小葳的事,全因为儿子伟伦从思亭垃圾桶里拾起的那张卡片。
伟伦偎在将军怀里,怯怯的看着妈妈。
“不关伦伦的事。这么大的人了,不会丢的。”将军若无其事的看起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