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小葳念头—转,干妈说的极是。近一年来,她省吃俭用,不就为了存钱出来自己做生意吗?现在有了这一百五十万,再加上自己积蓄,开家店应该没问题。
“好,我收下。等我赚了钱,我一定会孝敬你们。”小葳内心有股力量蠢蠢欲动,该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哦,对了!”老太太起身,在神案的小抽屉里,取出一叠厚厚的信件。“这是罗小姐那个什么立法院的朋友寄来的,他要问你的电话,我怕给你惹麻烦,不敢给他。”
小葳接过信,一看就知道是刘约翰的笔迹,刚直而流利,泰雅族人天生的豁达。
“干妈,这是我刘大哥写来的!”小葳笑开了脸。
小葳一直喊他大哥,打心底敬重他;到将军府工作之前,她去见过他,却因自己将成为将军的地下夫人而羞于再见他。他是唯一知道她的过去,却尊重她的男人。
懊见见他了,不知道他好吗?当天回将军府,小葳就拨电话给他约好第二天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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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葳又听到直升机叫门的声音了,她笑着起床,真是个美好的早晨。
“小东西,你又来了!”小蒇惺忪着眼,愉快的和直升机打招呼。
平常,直升机在屋里绕个几圈就走了,可是今天,直升机却绕着小葳,迟迟不走。小蒇觉得有异,仔细看才发现,直升机里的小人儿身上塞了一张纸条。
晚上七点,寻梦园餐厅。
小葳还反应不过来,直升机就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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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亭撤回他的遥控直升机,静静的坐在凌乱的实验室里。他关了电脑,一颗心却比实验室更乱。
第一次用直升机去吵小葳,是基于愧疚的心理,想逗她开心。要不是他出的馊主意,事情也许不会那么糟。
可是,后来他发现小葳很喜欢直升机每天早上去叫她起床,而直升机也很喜欢小葳……唉呀!什么跟什么!其实是因为他在直升机上装了小小的监视器,所以他经常看见小葳是从书桌上醒来的,也知道小葳房里放了些什么书,知道她在努力进修些什么。而且,也因为这样……其实不是直升机喜欢小葳,是他,是直升机背后的他偷偷的爱上了她!
天哪!这是什么世界啊?日久生情吗?他是思谦的军师啊,这么做太没职业道德了吧?
他用力抓了几下头。“死二哥,叫你放弃,你偏不死心!”
他拿起直升机,一把推开绘图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腾了个空间将直升机端正的放好。
思谦说得没错,她的确有个美丽的灵魂、有颗上进的心。她能读柏拉图的理想国,研究色彩学,甚至努力去理解世界性的经济策略,虽然很没系统,但足见她的用心。
好几次,思亭很想主动介绍她几本好书,想找她谈谈她想追求的目标;他知道,这样盲目的读不是办法,她只是狼吞虎咽,最后恐怕会适得其反。尽信书不如无书,就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他怕,他怕她……
怕什么?有时就连思亭他自己也理不清。但在约了她之后,一想到今晚就要和她共餐,那个“怕”,已经逐渐扩大到他无法控制的紊乱了。
他怕的也许不是她,他怕的,也许是自己的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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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快一年没见到小葳了!这个小妹妹,他一直很关心的。他选了一个靠近街道的位子,从木条格子里去寻找小葳的踪影。
对街有个亮丽的女子,短外套、长皮靴,时髦又不失端庄,约翰静静的欣赏,以一种对美的崇敬。
女子离约翰愈来愈近,他终于看清,那双熟悉的大眼睛犹如深秋的潭水。
“小葳?”他站起身,朝屋外轻轻唤着。见到小葳由满嘴粗话到现在的自信优雅,从恐惧自卑到昂首阔步,他比谁都高兴。
小葳见到约翰了,但没有立刻迎上来。像与久别的亲人重逢一般,百般感触齐涌上心头。
“大哥!”小葳忍住了喜悦的泪水。
“小葳。快,快坐下,让大哥好好瞧瞧。”约翰握住小葳的手,轻抚她瘦了的脸颊。“你这小不点,已经够小的了,怎么还让自己瘦了?”
“人是瘦了,心却富有得很。”小葳满脸自信。
约翰一愣,小葳真的是不一样了!
“快,跟我说说,你这一年来做些什么?”约翰迫不及待的问着。
小葳和约翰愉快的谈着;这一年来,大家都不一样了。他们从日正当中聊到人夜赶走最后一片彩霞;小葳和约翰谈起她开服装店的构想。
“很好啊!我认识一个服装设计师,是小田的生死之交,叫小田和她谈谈,以寄卖的方式设柜,可以减少成本和风险。”小田是约翰新婚的妻子,小葳见过一次。
“太好了!找个时间,我去拜访大嫂。说实在的,我的周转金有限,如果要房租又要装潢的,我还真怕没钱提货呢!”
“还有,小田在妇女杂志任主编,服装上的资讯不成问题,你把店设计得有特色些,我要她弄个专题来介绍你的店。你别小看传播媒体的影响力,这年头,广告是一大利器,只要把产品稍微包装一下,加上在媒体上做宣传,很快就月兑颖而出了。”
“大哥,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挣来的。”
小葳一边欢喜着,一边却觉得有什么事放不下,好似出门时忘了东西,却又记不起忘了什么。忽地——
“糟了!我七点有个约会。”小葳这才想起直升机上的纸条,一看表——六点五十了!
“还有十分钟,我送你吧!”
小葳匆匆忙忙赶到寻梦园餐厅,已经迟了十五分钟,她走到柜台想找人才发现自己对今晚的约会对象连姓啥名谁都不知道。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轻轻拍了她的肩膀。
思亭?她张口结舌,吞吐不出一句话来。
他俩默默相对,时间在眼波的交流间飞逝而去。一个是满月复狐疑,一千一万个困惑不得其解;一个是相思漫漫,一千一万个爱恋有口难言。
“是你?直升机是你的?”小葳似乎悟到了些什么。
思亭点点头,旋又露出顽皮的笑容。“家里的饭吃腻了,思谦说请你出来吃。他学校里有事耽搁了,等会儿才能来。”
他们挑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服务生来倒茶,他俩各自点餐。餐厅里虽有音乐声,但对他们来说,仍嫌太安静了。
“为什么?只是顽皮吗?我不明白你们兄弟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宁可单身一辈子,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惹我?”小葳有种被愚弄的感觉;但思亭的沉默,却叫她不得不怀疑,这只是个顽皮的游戏?
“思谦喜欢你。”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思亭把责任推给了思谦。
“是他要你玩直升机的?”
“不,是我——我——”他真的很难解释自己的动机。这死思谦,怎么还不来。
“喂!服务生。”他招手叫了服务生,把气出在侍者身上。“你们牛到底杀了没有?我都快变衣索比亚难民啦!”
见思亭慌张的模样,小葳卟哧一声笑出来。“你一点也不像你父亲。”
“为什么要像他?有大哥一个像他就行了。”看小葳笑了,思亭的心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