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曼捂着嘴倒抽口气,羞愧得小脸通红,恨不得能马上挖个地洞钻进去。
天哪!虽然她的确有做出那些糗事,但是她着实没想到人家至今竟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噢,好丢脸喔!
“老板娘说,你每天都穿同样的制服去买同样的蛋糕跟慕斯,像吃不腻似的;她一方面很高兴你这么喜欢他们的东西,另一方面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埃斯蒙德又说。
舒小曼将脸埋进掌心,忍不住申吟一声。
“怎么办?我以后没脸再去啦!”
“你千万别这么想,其实老板娘很喜欢你的,只是你每次都来匆匆、去匆匆,老板娘说她连想跟你聊个几句的机会都没有。”
舒小曼张开手指,露出一只眼睛。
“真的吗?老板娘真的这么说?”
“嗯。”
舒小曼终于把手放下,挑起一边眉睨着他,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道:“看样子,你似乎已经跟老板娘混得很熟了喔?”
埃斯蒙德的蓝眸微眯。
“听你的语气,该不会又吃醋了吧?”
“谁、谁又吃你的醋啦?少臭美了你!”舒小曼没好气地否认。
埃斯蒙德笑而不语。
舒小曼哼了哼,嘴里嘀咕个不停。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迷糊的你会选择进饭店工作呢?”
他的问题立刻招来舒小曼的一记白眼。
“为什么迷糊就不可以进饭店工作?”
“我没有说不可以,我只是好奇。”
舒小曼抿着唇,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
“告诉我嘛!”他伸手捏了下她的俏鼻。
“哎呀,讨厌啦!”她一把挥开他的手,有些不情愿地答道:“因为我大学念的是餐饮管理科,原本毕业后想去考空姐,奈何我的身高不够;后来想退而求其次地当导游带团环游世界,无奈家人又反对,说太危险也太辛苦;最后只好进饭店来了。”
“原来你是学餐饮的?那你的手艺应该不错喽?”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啊?”
“有人规定学音乐的就一定歌声很好,学商的就一定要当商人吗?”
“不一定。”
“那不就对了?谁说学餐饮的就一定手艺很好呢?”
闻言,埃斯蒙德这才反应过来,不禁莞尔。
“手艺差就手艺差,亏你还能说得这么振振有辞、理直气壮的。”
“喂!”舒小曼抡起粉拳,作势要捶他。
“好好好,我不取笑你,行了吧?”
“你……”她恼红了一张俏脸。
蓦地,门铃声响起。
她反射性地想起身,旋即又被埃斯蒙德压回位子上。
“你坐好,我去开。”埃斯蒙德说完后走向大门。
“喂,你等等!”
舒小曼追了过去,生怕门外站的是熟人,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结果,她还是来不及阻止,右脚冷不防地被绊了一下,整个人便重心不稳地往前扑倒。
“啊——”
第7章(2)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及时牢牢抱住她。
而这一幕适巧被站在门口的魏香提瞧个正着。
“香、香提……”舒小曼迎上那双吃惊的眸子,有些手足无措地嗫嚅道。
埃斯蒙德将她扶正,然后对着门外的陌生女子微微一笑。
魏香提吃惊的感觉很快便消失,继而了然地对他回以浅笑,并迳自入内。
“香提,你……怎么来了?”舒小曼跟在她身后,结结巴巴地问。
“我刚从彤彤那里离开,想说过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我要回去了。”
魏香提的目光从舒小曼包得像粽子的脚踝移到埃斯蒙德那双紧紧圈在她腰际的手,片刻后才回到她脸上。
“你怎么没说你的脚受了伤?”
“只是不小心扭到,没什么大不了的。”舒小曼察觉到好友异样的目光,连忙扯开他的手。“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嗯。”魏香提仔细打量着她身后的他,缓缓吐出一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埃斯蒙德·洛赫先生吧?”
“咦?你怎么会知道?”舒小曼惊讶不已。
魏香提笑而不答,对他伸出友善之手。
“你好。”
“你好。”埃斯蒙德轻轻回握了一下。
“看来,你虽然行动不便,但我也不必太担心了。”魏香提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舒小曼。
“喂喂,你可别误会喔!”舒小曼慌张地低叫。
“误会什么?”
“误会……”舒小曼一时语结。
魏香提知道她在紧张什么,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这个局外人当然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正弥漫着什么。
“洛赫先生,这丫头就麻烦你了。”
“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埃斯蒙德允诺。
“嘿,你们这算什么?”舒小曼不悦地抗议。
“什么?”魏香提眉梢微挑。
“你……哎呀,不理你们了!”舒小曼气闷地转身回房。
见房门被甩上,魏香提移回视线,她正色地对埃斯蒙德道:“说真的,她很单纯。”
埃斯蒙德抿唇一笑。
“我知道,而且她也很迷糊,还有,非常善良。”
看他温柔的眼神,魏香提觉得他似乎是个能够交付的人。
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从小曼口中出现时,她还没想到他们是这层关系;不过,他们之间显然进展神速,否则小曼又岂会在短时间内从不知道对方的背景到允许他自由出入家门?
也许,下次她该找个时间好好听听他们的故事,她猜想,那过程应该是精采有趣的。
“我可以相信你吗?”魏香提再次严肃地看着他。
埃斯蒙德望着她,慎重地点了点头。
“你可以相信我。”
缓缓步出幼儿加护中心,舒小曼眉头深锁,心情感到沉重且不舍。
每次来探望那个小男婴,她内心的不忍就多一分,她真的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狠心抛弃如此无辜又可爱的孩子。
看着那小小生命在保温箱内努力求生,她的泪水就按捺不住。
“小傻瓜,你又要哭了对不对?”埃斯蒙德轻轻搂着她。
舒小曼摇摇头,却哽咽得答不出话。
“你不要这么担心,医生不是说他的身体状况良好吗?”
“我知道,我担心的是都已经过了三天,他的生母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说不定她还没看到新闻。”
“不,我相信她一定有在注意新闻,只是不想或不敢出面。”
“我已经拜托电视台的朋友帮忙了,现在好几个新闻频道每天整点都一定会播这则新闻。我想再狠心的母亲天天看见自己的孩子出现在电视上,应该会于心不忍的。”
“倘若她真的铁了心呢?”
“那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不!”
“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她望着他,忽然语气坚定地说:“如果他的生母最后还是不愿意出现,那么我决定收养他。”
闻言,埃斯蒙德愣了一下。
“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从没这么认真过。”
“但是……”
他实在说不出口,像她这样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迷糊蛋,要如何去照顾一个小婴儿呢?
“你担心我照顾不了他吗?”
埃斯蒙德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不料她竟然能洞悉他的想法。
“你尽避放心,我有自信能把他照顾得很好。”
“小曼,孩子可不是玩具,觉得可爱就带回家,玩腻了再送人,那将是一辈子的责任,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
“那么我请问你,你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还能剩下多少时间陪伴他、照顾他、教育他?”
“虽然我不能每天二十四个小时陪着他,但是我至少可以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埃斯蒙德不赞同地摇摇头。
“你太天真了。”
“我心意已决。”舒小曼的视线彷佛穿透了墙壁,她温柔地望着保温箱里的小小生命。“既然是由我们发现了他,就表示他跟我们有缘,与其让他被送进孤儿院,不如让我们来收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