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朗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微抿的薄唇,原来他的身影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成为他的一部分。他右手极尽轻柔的覆上他的脸庞,确认手掌下传来的温度,然后才缓缓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末梢。
“赶快醒来,别再让我等下去。赶快醒来,跟我说话聊天……”
低声的呢喃有若情人间的倾诉,龚玉诀靠近罗御擎的耳畔,带着魔力的请求就这么的从他的唇边逸出。
说到后来已变成了规律的呼吸声,在身心全都松懈下来之后,龚玉诀累得来不及等护士小姐将临时的床位安排好,就把头靠在交叠的手臂上,趴在罗御擎身旁小小的空位,昏沉的睡去。
“没关系,就让他这样睡好了,不要将他吵醒。”办完事的罗御阎一走进来就对着显然不知该怎么办的护士说道。“呵呵,擎这好小子,比我还早得到一生的伴侣,看来我也要加紧脚步才行。”他玩笑似的调侃让人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他拿着刚才向护士借来的毛毯,轻轻披在龚玉诀的身上,而原本轻佻的双眸在看着他们两人时似乎闪过一丝羡慕,但在下一秒又消失不见,不禁让人误以为那是错觉。在检查了房内的各项事宜完毕后,罗御阎轻踏着脚步打开了门,轻声关上,将空间留给属于那两人该有的宁静。
纤细的脖子正抗议着不良姿势造成的僵硬感,还有身旁轻微的声响,龚玉诀在一呼一吸间伴随着申吟声,紧闭的睫毛也随之慢慢颤动,最后终于完全张开,看着四周,刹那间似乎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龚先生,昨晚睡得还好吧?”定时巡房的护士小姐正在查看罗御擎的状况,而刚才龚玉诀听到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嗯,还好,只是脖子有点痛罢了。”清醒过来的他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医院,而他竟然不知不觉间累到趴着睡着了。
“龚先生还没等我们将床准备好就先睡了,原本还考虑要把你叫醒,不过,另一位罗先生说不要叫醒你,那现在要不要我们将床准备好,让你能躺下来休息?”
“不用麻烦你们了,我坐着就行了。”龚玉诀体贴的拒绝护士的好意。
“那如果有任何需要,或是病人有一丝的情况发生,尽避来找我们,不用客气,因为我们都是随时待命的。”她和颜悦色的对他交代完,然后又到别的病房做例行检查。
袭玉诀伸了个懒腰,转动一下僵硬的脖子,让血液畅通,将视线移到墙上的时钟,发现已经是新的一天开始,自己睡了一整个晚上。
忽地,身旁传来音乐的悦耳铃声,龚玉诀连忙接起手机,快步走至门外,怕自己的说话声吵醒了还在沉睡中的罗御擎。
“是大哥呀!”一听到来人的声音,龚玉诀的唇畔不自觉的浮上笑意。“嗯,擎还没有醒过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你那边处理得怎样?”他问的是辜青严那件案子。
有力浑厚的嗓音从手机的另一端传送到龚玉诀的耳朵。
“那么接下来就是等着法院开庭,看来,这件事终于能够告一个段落……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也要多休息,免得累坏了自己,就这样。”显然是龚克齐又不放心的嘱咐一番。
结束通话的龚玉诀收起手机,轻手轻脚的推开了病门,迎上了一双略显疲累却掩不住精悍的幽黑瞳眸,嘴角扬得更高。
“你终于醒过来了。”
袭玉诀缓步走到病床旁,才坐好椅子,深情温柔的大手立即抚上他的额头,模了模右额上那时留下的疤痕。
“医生说没关系,只是外伤,过几天痕迹就会变淡了。”看出罗御擎的担心,龚玉诀的胸口顿时盈满感动。“别只会担心别人,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幸好子弹没伤到动脉,要不然情况就不是这么乐观。”不知怎地,眼角突如其来的微微发热,就连说话的语调也有一丝丝的颤抖,然而龚玉诀仍故作无事。
“别哭。”低沉沙哑的嗓音饱含浓浓的心疼,罗御擎替眼前的人拂去发鬓,手指轻柔的沿着脸庞的轮廓,来到那双令他心灵深处渴望不已的唇瓣,描绘着它的形状。
“都是你害我想哭的。”他撒娇般的埋怨神情让罗御擎看得痴了。
“对不起,害你为我担心。”他深情地拭去龚玉诀不小心滴落下来的晶莹泪珠,歉疚的看着他淡淡的黑眼圈。
“哪有躺在病床上的人跟相安无事的人说抱歉的?”他哭笑不得的瞪着罗御擎,同时却又为他的情意感到动容。“那我就是第一个。”他低沉的笑声洋溢着满足。“对了,你不去学校不要紧吗?”
“是啊,为了照顾你,我已经向学校请了一个礼拜的假,要是到时候我被炒鱿鱼了看怎么办?”他故意夸张事情,看罗御擎会作何反应。
“那就让我养你不就行了。”
他难得霸道的语气惹得龚玉诀轻笑出声。
“那我不就变成你的小白脸了?我才不要……”话至一半,就被一道炙热的双唇夺去了呼吸。
报玉诀可以感觉两人的唇瓣紧紧相贴,自己的舌头被擎紧缠住,绵密的吸吮着,热烈的需索着。透过深吻,对方独特的气息从口中传递而来,几乎令人心醉,令人无法控制的沉迷,下意识的将唇张得更开,承接着那就快要溢出的浓情蜜意。
浑然忘我的两人均深深陶醉在激热的拥吻中,根本忘了医院是人来来往的公共场合,更忘了随时会有人来探病。很不巧的,在他们吻得难分难舍之际,两道人影已反映在门上的玻璃,下一秒,那两人不经敲门就直接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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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来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呢。”饶是罗御阎见多了这种场面,早已是见怪不怪,还能好整以暇的开玩笑。
没料到此刻会有人进来的两人,连忙分开紧缠的唇瓣,双颊同时浮上薄薄的红晕,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到后来,还是罗御擎强作镇定的说:“你们怎么会突然来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从进入就陷入呆滞状态的罗尚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明就里的质问他们。
“老头子脑筋不好,这么简单的情形还想不透,就你看到的那回事呀!”罗御阎看似好心的开口解惑。
“可我以为玉诀和御阎才是一对的,怎么会是和御擎呢?”他真的想象不到。
“我和阎?”乍闻,龚玉诀吃惊的忘了害羞,疑惑地瞅着罗老爷子。“我和阎只有像朋友、亲人那样的单纯情谊,何况我们应该没有做出任何让您误解的事情来吧?”
“这……”是没有,因为那些都只是他的猜测,根本没有向当事人求证,只是他好面子,不愿说出来。
“哎呀,一切都是老头子在那里自作多情、胡乱想象,人家玉诀和擎才是真正的一对。”
“是吗?”罗尚熹仍是不大相信的瞅着病床上的人,要他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嗯,我爱玉诀,我希望他能永远陪在我的身旁,一辈子都不分离。”罗御擎深情的凝视着龚玉诀,缓缓吐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告白。
“哇,真是大胆的发言,一向顽固严谨的擎竟然也会说出这种浪漫的话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罗御阎无视某人的怒瞪、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给我收敛点!”
随着一声大喝,手掌忽来的一记的打在罗御阎的后脑勺。
“哎哟,痛死我了!老头子你真狠心,完全不顾父子亲情,下手这么重。”罗御阎吃痛的模模自己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