谤本没注意到两人如此暧昧的亲密举动,这得归咎于龚玉诀有时对事情很敏感,却偏偏对类似这样的事情不甚在意。
罗御擎没有回话,仅是闪着明显笑意的黑眸紧瞅着他瞧,里头仿佛藏着就要宣泄的无限情愫。性感又有魅力的薄唇泛着淡笑,柔和了原本就俊美的脸庞,更增添一股成熟的男性风味。让人几乎无法移开目光。
那样灼热的视线直射他的胸口,难以压抑的跃动让心跳愈来愈急促,有种就要跳出胸口的错觉。龚玉诀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双颊不自觉的更加红润,困窘的他连忙从罗御擎身上爬下,用故作轻松的语调说:“呃……我们好像很少聊天。要不,来聊天好了。”
“嗯,要聊什么?”既然自己认为要顺其自然,罗御擎也不急着非要在此刻弄清自己的心……以及对方的心。
他双手枕在脑后,丝毫不在意沙子的会窜进衣服里,更不在乎这样的举动有违自己平日严肃的形象,罗御擎慵懒的躺在沙滩上,从没觉得自己有过如此放松的时刻,更没发现在自己心动的对象身旁,连这样简单的互动也是那么的令人感到愉悦。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过,你要先保证你听了不会生气。”他不想再犯因自己认为无关紧要的事,但却无端惹得擎不悦的错误,重回最开始那种僵硬的气氛。
呵,原来自己这么吓人!顿时,罗御擎觉得真该要检讨自己的态度。
“不会,只要是你想问的、你想知道的,我都不会觉得不高兴。”侧过头,他轻柔的嗓音中隐含着另一种意味深长的暧昧气息。
没细察其中的涵义,龚玉诀清了清喉咙,踌躇缓缓的说:“嗯,我听御心宅里的仆人叫你二少爷,照理说你应该跟阎一样叫罗老爷子老头……”发觉自己说溜了嘴,他尴尬的咋了一下舌。
“没关系,你继续说。”笑看着龚玉诀孩子气的动作,罗御擎满腔的温柔止不住。
“你知道我的意思,最重要的是,为何独独你叫他大老爷?”龚玉诀不解的眼神等着答案。
“我是孤儿。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在孤儿院了,是大老爷在我七岁时领养我当他的儿子,虽然大老爷视我为亲生儿子一样的照顾,也要我改口叫他父亲,然而他是我在这世上最敬重的人,虽然自己有些顽固,但说什么我也不敢逾越的称他父亲,因此便称他大老爷。”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勾起你不好的回忆。”龚玉诀歉疚的凝视着他,修长的手带着安慰,不自觉的抚上他看似坚强却又有些落寞的肩膀。
他摇了摇头。“不要紧,也许别人会认为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件很可怜的事,但我却很庆幸能够遇到像大老爷这么好的人,还有阎也是拿我当兄弟般的看待,我从没有缺少过什么,一点也不觉得有哪里是值得同情的。”这肺腑之言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在这瞬间,他似乎觉得更轻松了。
“嗯,我相信。”毫不迟疑的点着头,龚玉诀勾着一抹了然于心的微笑。
两人四目相交,无言的心灵交会似乎也在悄悄流动,带起了一份属于两人的旖旎气息。探进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在那有若深邃的海底中存着自己的身影,既清楚却又朦胧,引诱着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报玉诀先是回过神,装作若无其事的别开脸。“看得出来你非常尊敬罗老爷子。”他随口说了一句,掩饰自己的脸红。
“嗯。海风愈来愈大,你衣服也还没干,还是赶紧回去,免得待会儿着凉了。”罗御擎体贴的询问。
“别担心,我可是健康宝宝的最佳模范者,不会感冒……哈啾!”话都还没说完,就得现世报,这回,龚玉诀可是自打嘴巴。
“看吧!这就是警告你话别说得太早的下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罗御擎随即毫不犹豫的解下自己的外套,温柔的将它围在龚玉诀的身上。“要走了吧?”有些坏心地戏弄着他,但双手还是细心的替他扣上扣子。
“嗯,谢谢你的外套。”微颔首,顺便将鼻涕吸回去,龚玉诀可不想到时真的感冒了,那可是有辱他的健康形象。
见状,罗御擎若无其事的牵起龚玉诀,将他的手轻轻包围在自己的大手里。头一次惊觉男人的手竟然可以这么小、这么的温暖,让他舍不得放开,直想永远牵着他的手,虽然表面装作冷静,内心实则波涛汹涌。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让龚玉诀吓了一大跳,随即别扭的想将手抽回,却见擎平静的侧脸,想是自己未免太大惊小敝,也就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只是,他的手还真大,感觉很厚实,心中没来由的充斥着一股安心的暖流,慢慢流进了四肢百骸。
**************
正要踏进客厅前,就听见一道轻佻的口哨声,而来源正是从那个半路放他们两个鸽子的人口中传出。罗御擎与龚玉诀双双走进后,就见罗御阎脸不红、气不喘的又吹了一声既长又响亮的口哨声。
“怎样?去哪里玩了?好玩吗?”罗御阎笑眯眯的问着两人,修长的双腿大咧咧的横上桌面。
“你的脸怎么了?”眼尖的龚玉诀细心发现到罗御阎嘴角旁有个不甚明显的伤痕。
“喔,只是被只小猫弄伤的,没什么大不了。”罗御阎无关紧要的耸耸肩,像是没感觉的将唇角扬得高高的。
“小猫?你有养猫吗?我怎么没看见?”龚玉诀一脸兴致勃勃的问。
他呆愣了一会儿,下一秒却爽朗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彼猫非此猫。”罗御阎咬文嚼字的回应。
“你不用理他,你先上去洗个澡,将衣服换下来。”罗御擎温柔的推了推龚玉抉,黑眸却是瞄向罗御阎,示意要他克制一点。
“也好,湿渌渌的衣服穿在身上还怪难受的。”龚玉诀依旧被着罗御擎的外套,独自往二楼走去。
等龚玉诀在二楼的转角处消失后,罗御阎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有进展了嘛,要记得感谢、感谢我喔!”
“别胡说,倒是你,别玩得太疯了!”罗御擎一本正经的警告他。
他怎么会不清楚阎脸上的伤从何而来,肯定又是被哪个男人弄伤,在大老爷知道阎只喜欢男子之前,他就知道了,而且还是他亲自告诉他的。虽然那时有一些惊讶,却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远胜于血缘关系的亲情。
真心的伴侣难寻觅,尤其是身为同性恋者更是困难,所以他要不断找寻适合他的人,直到那人出现——这是罗御阎曾告诉过他的话。只是不知他是拿这当游戏人间的借口,抑或是真如他所说的,其中的区别只有他自己最了解。
但,看在他的眼里,还是会忍不住出言相劝。
“啧啧啧,别再把我讲得像什么婬虫似的,我现在可是非常的安分守己,专情到只养一只猫而已。”他说得用力,为的就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知道怎么做就行。”虽不是亲兄弟,两人却比亲兄弟还来得信任对方,罗御擎清楚他心中自有分寸,因此只短短说了一句。
“那你呢?你还没跟我交代清楚呢。”罗御阎一脸暧昧的朝罗御擎步步逼进。
“你不是早就清楚了。”他似是而非的回答令人心痒。
“嘿,你也懂得跟我打起哑谜。果然,人家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呀——”罗御阎夸张的用着唱歌剧的高昂音调嘲弄了罗御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