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同样要谢谢你,你丰富了我的人生,让我知道爱情有多美妙!遇见你,爱上你,永远陪伴着你,我此生再也无憾!”邵杰淡淡地说,嘴角却满足地漾出笑。
纵使身旁人来人往,嘈杂喧哗,两人却从未如此地感到平静,周围的空气似乎凝结,将两人阻隔在纷扰的俗世外,终于觅得心中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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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邵杰的租屋处,只见刘嫂忙进忙出,嘴巴还不停地动着:“夫人,您会不会渴?要不要顺便留下来吃饭?还是……”话说到一半,就被坐在客厅的一名女人打断。
“刘嫂,不用忙了,我待会儿就要走了,我只是要跟那孩子说一些事而已。”
“少爷今天可能要开会,所以会比较晚一点。”
“哦,是这样吗!”她从来不清楚儿子在学校的事,刘嫂是他的佣人,却比她更了解,她真是一位不太负责任的母亲。
“是少爷回来了。”刘嫂敏锐的耳朵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急忙奔至玄关处。
深灰色的大门从外被人拉开,邵杰和齐藤纪一前一后地踏进门内。
“少爷,赶快进来,夫人已经在客厅等你好久了。”
邵杰低头看了看,难怪鞋柜摆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他还记得母亲喜欢红色。
“今天怎么会有空来这里?”邵杰吐出疏离又带点反讽的问候。
“我有一些事想让你知道。怎么不跟我介绍一下你的同学呢?”她故意忽略邵杰眼底的疏离,却在见着邵杰身边长相秀丽的男孩时微微一愣。听刘嫂说,邵杰几乎不带同学到这里,如今却破天荒地与人同住,她不禁好奇地想知道是怎样的一个人,竟能让自己的儿子撤下心防。
“不用了!”邵杰专横地一口拒绝。
轻扯了一下邵杰,齐藤纪有些不满地瞪着他,接着便转向邵杰的母亲,“我叫齐藤纪,是从日本来的交换学生,现在和邵杰是同学,因为不习惯住宿生活,才和邵杰合住在这里。”
“我叫昱湘芸,是邵杰的母亲,若邵杰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包涵。”昱湘芸见齐藤纪如此有礼,她也跟着多礼起来。
“您太多礼了。我进去看刘嫂需不需要忙,你们慢慢聊。”语毕,齐藤纪便转身入厨房。
“很得体又贴心的一个男孩,还满得人缘的。”
“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邵杰单刀直入地问,显然是不想再多废言。
轻轻叹一口气,昱湘芸知道现在会有如此的局面,自己也难辞其咎。“我跟你可能爸爸要分居一段时间,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轻轻地嗯一声,邵杰面无表情的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波动。
“最近跟你爸爸闹得不太愉快,对你十分过意不去,却也因为这件事,让我有时间静下来反省自己过去的作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位尽责的母亲,从没做过母亲该做的事,这是不是太糟糕了?”昱湘芸泛起一抹苦笑,继续说着:“也许有些太晚了,但从现在开始,我会学着去当一位母亲,我知道你心里多少有点怨恨我和你爸爸,我并不祈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很熟悉的一段话,就像那时他为了希望齐藤纪能够给两人一个新的开始。邵杰望着母亲苍白的面容良久,眼神不自觉地温柔下来,轻轻地点点头,表示答应。
“你变了,是不是因为里面那个男孩的缘故?”她本来以为这件事会很困难,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快就答应,也许是母亲的直觉,她认为儿子的转变必然和刚才那位男孩有关。
“嗯。”邵杰毫不讳言地向母亲坦白,眼底在提到齐藤纪时,闪过一抹深情。
“我想跟你商量一些事。”突地,邵杰正经了起来,眼底闪着坚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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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又想来了?”走在通往墓地的小径上,邵杰疑惑地问。
“不知为何,突然想要来看一看,好像这里有什么在等着我、呼唤着我。”齐藤纪同样有些困惑地答道,总觉得必须再来墓地一趟,否则就会错过一些他必须知道的事情。
饼了半晌,眼见母亲的墓碑就在不远处,心底仿佛在催促着他似的,齐藤纪加紧了脚步,却在转弯处遇见一对老夫妇,令他停下脚步,因为那对老夫妇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不禁月兑口而出:“你们是?”
“你是青荷的儿子,对不对?我们是你的外祖父母呀!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当初我们根本没有你的下落,一晃就是十几年,没想到却在几天前看到你,我们简直太高兴了,可是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只好在这里等,希望你会再来,今天终于让我们等到了。想不到我在生前还有机会看到青荷的孩子,我们真是死也瞑目了!”老先生激动地说着,随即往前将齐藤纪抱个满怀,不停地抚模着他的脸颊,眼角也流出满足的泪滴。
“我也要抱我的孙子!”在一旁的老妇人将丈夫推开,先是细细端详着齐藤纪的容貌,轻轻触碰他跟官青荷同样微扬的眼角,心中充满无限的感动。然后将齐藤纪抱得紧紧的,仿佛怕他消失不见一般,一刻也不愿松开手,嘴里不时地呢喃:“这是我的孙子,这是我的孙子……”
齐藤纪轻轻推开那位老妇人,柔声地问道:“你们是我的外祖父母?我从来不知道我还有亲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而今天我会突然想来,也许是母亲在冥冥之中,催促我赶快来。”此刻,他对外祖父母并没有存着恨意,反而充满感激,也许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也说不定,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再没有任何亲人,却突然跑出外祖父母,怎不令他感到高兴呢!
“你现在住在哪里?你现在过得好不好?你……”两人不停地向齐藤纪询问各种问题,非常想知道自己孙子的任何事。
“现在我叫齐藤纪,是被一个叫齐藤总一郎的日本人收养,我还有一个哥哥名叫齐藤薰,我和他们都住在日本,他们对我非常好,完全将我当成家人看待。”停了一下,齐藤纪蓦地将眼神转向自始至终都被当成透明人的邵杰,继续说道:“我一直把日本当成我的家,因为那里有我许多回忆,所以,我并不会考虑在台湾定居,只要在台湾的课业结束后,我就会回到日本去。”
“你不在台湾住下来?你是不是还恨我们,所以才不愿跟我们在一起?”官老先生伤心不已。
闻言,齐藤纪绽出一抹笑容。“不,我对你们从来没有恨,就算有,也早已云淡风轻了。我很高兴我有外祖父母,可是,在日本的养父他们对我也很好,就像我刚才说过的,我已经把他们当成我真正的亲人,我不会轻言就离开他们的。”
“说得也是,我们也不能强迫人家。可是,那我们不就看不到你了?”
“你真笨!”官老妇人突地对丈夫大喊:“反正台湾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不如咱们搬去日本住,就可以天天见到我们的孙子了,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那就照你说的,我们搬到日本去,真是太好了!”
只见两人兀自沉浸在与孙子同住的美梦中,当场就开始热切地商讨去日本的各项事宜,兴奋的表情让他们看起来顿时年轻了好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