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妮低着头小声地念着:“不发现也没什么不好啊!妳看,一发现就惹出这么多事……”
她的话惹得母亲瞪她一眼。“可是我们最终还是知道啦,这就是缘份呀。”她耐着性子和倩妮说。
“妳说缘份就缘份吧,我还能说什么?”倩妮耸耸肩。
“妳这孩子……”母亲快被她气得冒烟了,但想到还没说服她出席星期六的宴会,她只好沉住气。“妳快说妳去不去。”
倩妮迟疑了一下没有回话。
“毅凡星期六下午三点会来接我们,妳在三点之前可以准备好吧?”
一听到白毅凡的名字,倩妮马上又装出一脸不屑地说:“我不想见到他。”
“倩妮……”
倩妮打断母亲的话。“如果他出现我就走人,总之,有他就没我。”
结果,就如同倩妮的愿望,白毅凡没有出现。
因为整个宴会还是为了撮合毅凡和倩妮,兼庆祝两家人幸运找回自己的血缘骨肉,所以邀请的客人都是至亲好友。
人虽不多,但白翎献宝似的带着倩妮到处认识亲朋好友,几个圈子下来倩妮也有些吃不消。
“白伯伯,我……”倩妮想找个理由出去透透气。
“怎么还叫我伯伯?”白翎笑着打断她。“妳该学习适应多一个爸爸了,乖,叫一声爸爸我听听。”
白翎孩子气的口吻让倩妮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样好奇怪……”倩妮尴尬地笑着。
虽然他的确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要叫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爸爸”,还真是有点困难。
一旁走来的毅凡母亲刚好听到两人的话,于是上前笑着说:“老公,你不要吓到倩妮了,给她一点时间吧。”说完又顺手递了一杯饮料给倩妮。
笑着接过她的饮料,倩妮赶紧说:“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好吧,等一会儿再带妳认识几个叔叔伯伯。”
听到他的话,倩妮转身后偷偷吐了吐舌头。
此时她忽然同情起白毅凡来,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他一定没自己逍遥自在吧。
再想到以后自己也多了一个啰嗦的父亲,倩妮的心情好复杂。
从洗手间出来后,倩妮并没有听话地回到白翎身边,反而顺着后门找到了一个幽静的小花园。
离开了吵嚷的人群,倩妮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抬头看看四周没有人,她又放心地月兑下了脚上的高跟鞋。
“这种鞋虽然好看,但简直是折磨人的刑具。”她自言自语地扔下鞋子,然后半弯着腰,伸长手按摩着自己的脚。
忽然听到前方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匆匆抬眼看见了白毅凡。
虽然心中充满着对他的思念,但一看到他,倩妮的任性又不自觉地出现了。她快速地将鞋子穿上,转身就要走。
谁知道因为太急,加上脚底不是铺了地砖的关系,她一下没踩好,脚一扭整个人便往旁边倾倒。
她“哎哟”一声,幸好及时扶住一个里面种满了四色堇的大陶花盆。
看见倩妮扭到了脚又差点跌倒,白毅凡吓了一跳,忙要上前。
“你不要过来!”倩妮忙吼。
白毅凡只好站在原地问:“妳没事吧?”
没事才怪!倩妮此刻只觉得脚踝像是折断了一样,痛得要命。
就说这种鞋子会害死人!
“妳要不要紧?”见她低着头看脚,完全不理会自己,白毅凡再问了一次。
倩妮这才抬起头。
“关你什么事?”
听见她凶巴巴的语气,白毅凡微微笑了一下,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妳的脚没受伤吧?要不要我帮妳看一下?”
“不必!我不想见到你!”倩妮沉着一张脸,拼命忍着痛。她一点都不需要他的帮助,她不想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原谅他了。
白毅凡再笑了一下,这次他的表情有着明显的凄苦和无奈。
“妳还在生我的气?”
倩妮没有说话。
“倩妮……”
“你不要叫我!”倩妮打断他。“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
她的话让白毅凡的心紧紧地揪着。她说的一点也没错,他是没有资格叫她的名字。深深望了她一眼之后,他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去。
看着他转身,倩妮又开始后悔。她很想叫住他,可强烈的自尊心又在这时候发作了。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毅凡的身影渐渐消失。
倩妮气极地红了眼眶。
她气自己明明很想见到白毅凡却偏要故作姿态,她也气白毅凡让自己念两句就真的放弃了。
“妳真是个大白痴啊!”倩妮大声地骂自己。
明知道自己扭伤了脚,却把他赶走,现在该怎么办呢?
想到自己对白毅凡的态度,倩妮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就在她难过万分的时候,听到一阵吵杂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朝自己而来。
倩妮忙擦去眼泪。
紧跟着出现在眼前的正是自己的父母和白毅凡的父母。
“倩妮,妳怎么了?”见她呆立着不动,母亲忙上前来。“毅凡说妳受伤了,妳伤在哪里?”
原来是他去通风报信。
看见原本应该开心庆祝生日的毅凡母亲也一脸焦急地跟在旁边,倩妮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事,只是扭伤了脚。”
“扭伤脚?严不严重?”
望着四个长辈担心自己的模样,倩妮深感过意不去,忙说:“我真的没事,只要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胡说!”毅凡的父亲皱着眉头说:“扭伤最不容易好了,那一定得不动不走休养很久才不会有后遗症……”
听到他的话,倩妮只能苦笑不敢反驳,免得他叫自己打上石膏。
“我看还是先冰敷比较好。”毅凡的母亲蹲着仔细看了倩妮的脚踝后说。
“我去拿冰块来。”倩妮的母亲马上就要行动,却让毅凡母亲拉住。
“我们一起去吧,顺便先随便找双轻便的鞋子来让倩妮换上。”她边说边背对着倩妮,暗中对大家使了个眼色。
接到她的暗号,其它人很有默契地点点头。
“那么,倩妮,妳先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去找冰块和拖鞋。”
说完之后,四个人一起走了。
倩妮有点莫名地愣在原地。怎么他们现在是团体行动,也不留一两个人在这里陪自己等?
算了,自己等就自己等吧。
经过这一阵骚动之后,倩妮因为白毅凡而激动的心情也暂时缓和下来。
其实妳早已经原谅他了,为什么还要使性子惹得两个人见面时尴尬呢?妳这样做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正想着,又听见脚步声传来。这次似乎下像刚才那么多人。
抬眼望去,倩妮又呆住了。
望着向自己走来的白毅凡,她不断告诉自己别在他面前流眼泪,但她还是感觉到眼眶发热。
拿着冰敷袋和拖鞋,白毅凡下定决心不管倩妮再怎么给自己脸色看或语气不好,他都要趁今天好好跟她把话说清楚。
所以,在倩妮开口之前他便先发制人:“妳先听我说。”
听见他严正的语气,倩妮什么也不敢说。
“我先扶妳到那边去坐下。”他指了指不远处。
以为他要和自己说什么,原来只是叫自己坐下而已,倩妮心里有着小小的失落。
不过,先坐下也好,天知道穿这么高的鞋子站太久也是一种负担,她以后绝不会为了爱美而买这种鞋了。
换了白毅凡拿来的拖鞋后,倩妮觉得轻松舒服多了。乖乖让白毅凡搀扶着走了几步路,来到树荫下。
等她坐好了之后,白毅凡才蹲在她身边检查她的脚踝。
看见他微皱着眉头,倩妮不禁想到自己在巴黎被碎玻璃割伤的夜晚,他也是这样检查着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