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弄错了!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陈蕙娘,也不是要嫁到李家去,我姓欧阳,要嫁的人姓杜,叫杜慕风,你们快点放了我,我不是你们要抓的人,我……”
见她像疯了似的笑个不停又说个不停,骆苍皱着眉对她身后的郑君平使了个眼神。双双还没有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只觉得后脑勺上落下一股重重的力量,接着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倒在骆苍怀里。
出手的当然是郑君平。受了骆苍的指示,他击昏了双双。他理解骆苍的用意是想让她激动的情绪先平静下来,可是要他对这么一个毫无反击能力的弱女子动手,还真是违背了他的本性。
看着娇小的双双倒在骆苍的怀里,他也不禁感到心疼。于是自然地伸出双手想接过瘫软在骆苍怀中的双双,想把她送回房里。
可是骆苍却早一步一把抱起双双。“我送她回去,你们先等我一下。”
话刚说完,他已抱着双双的身影走出了大厅,留下双手停在半空中、一脸错愕的郑君平和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沈瑛。
看着双双宁静安祥的表情,又感觉到她娇小的身躯几乎没什么重量,骆苍心里却像是放着一颗千斤重石一般的沉重。
他无法用“情势所逼”为借口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也明知道她是绝对无辜的,可他还是做了。如果当初他坚持不用这个办法来救回义父,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也就不会影响他的思绪;但是,事情发展至今,很多事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自己不但派人把她挟持了来、控制她的行动,现在又教君平打昏了她……
看着郑君平对她出手,他心里有着无限的歉意和说不上来的不忍。
直到放下她后,她纤细的身形和柔软的躯体仿佛仍在他手上心上,那种感觉久久都无法散去。
第三章
郑君平那一掌力道下得刚刚好,让双双安安静静地睡了两个时辰。只是醒来后,她颈子和头都感到一阵酸痛。
双双模着沉重疼痛的脑袋,想起本来自己正要告诉大厅上那些人他们捉错了人,谁知道他们根本不给她机会,而且还卑鄙地把她打昏。
她简直要气疯了。这个什么疯牛寨的人真是太过份了,居然出手攻击她一个弱小女子!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被打昏,经过这两次暗算,难保她不会变成大白痴。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对她出手的人!
还有,那个可恶的骆苍,他口口声声地说不会伤害她,这就叫“不会伤害”吗?难道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
揉着疼痛的颈子,双双也不确定他们是否听明白了她的话。如果他们知道抓错了人,为什么还不放她走?或者他们没有听懂她的话?
一想到这里,她便跑到门边用力拉着门把,门依然是被锁住的。情急之下,她用力地拍着门、扯开嗓子大叫:
“来人啊!来人啊!”
喊叫了几声之后,便听见门外有人开锁的声音,双双欣喜地往后退了一步,等待来人。
门被打开之后,只见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瞪了双双一眼:“我说这位姑娘!你又有什么事啊?”双双顾不得他难看的脸色,只是急着说:“我要见你们的寨主骆苍,我有话要和他说,你快点去帮我叫他来!”
“你想见我们寨主?”男人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才慢吞吞地说:“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啊?这样吧,你有什么话告诉我,我去帮你传话就是了。”
经过昨天晚上差一点让双双逃走的事件之后,他可不敢再大意冒这个险。要说实在话呢,他实在看不出这个娇滴滴的小泵娘能有这么大本事。爬墙?说不定她还有什么更大的功夫未展露出来呢,所以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看他摆明了不肯帮她叫骆苍来的样子,双双心里真是急煞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能见到骆苍一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她也只好放软声调,娇娇地求道:“这位大哥,我求求你,请你去告诉你们寨主,他真的抓错人了;我要嫁的人姓杜,杜甫的杜,不是姓李的。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叫他快点放我回去吧……”
听见一个可爱又美丽的小泵娘叫自己大哥,显然让他有点陶陶然,不过再听见她后面的话,他又马上板起了脸孔。
“小泵娘,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还是把我当傻瓜了?也不想想,我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你都还在娘胎里呢,这种三脚猫的谎话我可说得比你好上几百倍了。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别吵,免得自讨苦吃。”
“我没有骗你,真的!我要去襄阳嫁的是杜慕风,不是你们说的什么东盐李家呀,我——”
双双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碰”地一声关上了门。
听着门外上锁的声音,双双用力地拍着门叫着;但是任凭她怎么费力,门外再也没有反应……
等到她两手都痛了、喉咙也哑了,她才绝望又沮丧地坐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哭一哭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她是真的累坏了。自从被劫以来,她不但要挨饿、爬墙,还要遭到武力对待,这整个过程对她而言真是无尽的荒谬!
现在,她只希望自己是做了一场恶梦,梦醒后她已经好端端地在襄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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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苍听到属下的报告后,只是不断地皱着眉头。想了一想,他决定去看看双双。
只是一进门便见到歪倒在地上沉沉睡着的她。她不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吗?怎么睡着了?
乍见她这副睡得安稳舒适的尊容,一点都不像属下形容焦急慌张的模样。难道这又是她的另一种把戏?看样子,他可不能轻忽她那充满诡计的小脑袋。
但是,看见她毫无警戒的睡容,长长的睫毛下映着两道扇形的影子……不管她本性里是多么地狡诈粗野,无庸置疑的,她的样子是可爱又惹人怜爱的。无意间,他深刻轮廓上冷峻的表情扯出一撇似有若无的笑意,而他则无知觉。
就在他静静地“欣赏”着双双睡姿的同时,双双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动了动眼皮;骆苍吓了一跳,正想马上站起身来,双双却不给他时间地蓦地张开了眼。
这么靠近她,骆苍才发现她刚睡醒的眼里有着乌黑的瞳子,清亮而纯净。来不及逃开而被发现的偷窥让他感到有些不自然的尴尬,被偷偷看了去的双双,面对着他,浑沌的脑子则是不知如何反应。
其实她已不是第一次这么靠近骆苍了。昨天晚上他救了自己、紧搂着自己的时候,她也离他很近,只不过那时候天色太黑、看不切实彼此,而且她以为他只是她自己的幻想,所以不至于感到羞怯。
可现下,却是真真实实、活生生的一个人,而且他已经扰乱了自己的心思一早上,如此亲近他的感觉让她感到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她心中有道隐隐的声音叫她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因为他每出现一次,总是让她更清楚地感觉到他对她的影响,而那种影响绝对是危险的。
她没有站起身,仅以着地的绝高功夫迅速往后退了三步远,她这等稀世奇门武功倒是让骆苍再一次见识到她的本领。
他努力隐忍着已到胸口的笑意,硬是憋着一张脸问:“听说你有事要告诉我?”
虽然觉得他有危险,但是望着他英俊的脸庞和深不可测的眼睛时,双双就像是中了邪似的无法思考,顿时之间忘了自己要和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