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口头上的死不认帐,若云只好耐着性子说:“好吧!那我们就看看究竟是谁被晒昏了吧。”
等到毕浩丹终于顺利的把球打进球洞,他们已经输了若云五杆。
“突槌”两次之后,毕浩丹终于抓到了诀窍;接下来只见他瞄准方向、抓对角度,几次打出低于标准杆的成绩。反而是若云的表现虎头蛇尾,愈打愈离谱,明明球洞就在十公分之前,她的球也能过门而不入,打到她气的恨不得把球杆折成两段。
“你不要急,慢慢打。”志洋气定神闲的劝着心浮气躁的她。
若云只是闷着头瞄球不说话。球推出去之后又是往球洞旁边滚,她放弃的说:“我不打了,这洞计我十杆好了。”
看若云垂头丧气的,普兰心里庆幸刚才没坚持要和她同一组,否则以她这种成绩,晚餐是请定了。但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太现实,居然为了可以省一顿晚餐钱就倒戈,简直太不够朋友了。
也许是老天要处罚她的不够义气,刚想完,便换成她的球不听使唤,滚来滚去就只会在球洞边打转。
“你不会是想试试这草皮够不够平吧?”连续两次一杆进洞的毕浩丹忘了自己刚开始时的失常表现,取笑起普兰来。
懊恼的普兰这才体会到若云的心情,她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毕浩丹一眼:“看不顺眼就走远一点去,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你以为我不想?和你同一组简直是失败的开始。”
“你说什么?”普兰张大眼、双手插腰:“刚才不知道是谁把球打到界外的?”
这一次普兰特别注意自己的心情,话虽然是说得很冲,可是真的一点不好的情绪都没有,而她也发现毕浩丹的神态是轻松的,没有真正吵架时剑拔弩张的味道;这么想起来,两个人的对话倒像是在打情骂俏一般。
“我是故意的,免得你压力太大。”
“是喔。”
一旁的若云躲在树荫底下,看着眼前的好戏,心里正得意得很。但志洋不明状况,还以为大战又起,于是出面调停。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中午吃太饱了?打球也能吵架,真是名符其实的欢喜冤家。”
欢喜冤家?普兰心里一跳,作贼心虚的回了句:“谁和他是欢喜冤家?”
“你听到没有?”毕浩丹转向志洋:“我们这样子怎能做欢喜冤家?做仇家还差不多。”
仇家?普兰看向毕浩丹,他真是这么想的吗?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点失落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两人之间应该已经有点化敌为友的迹象,才会让她有这种失落感。
“我们别理他们了,”若云上前拉起志洋的手:“管他们是冤家还是仇家,让他们自己搞定吧,我们别在这里妨碍他们了。”
若云和志洋走后,他们两个人就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半天之后毕浩丹才问:“我们还吵不吵?”
普兰白了他一眼:“还是省点力气吧。”
毕浩丹见她小孩子气的表现,忍不住笑道:“那我们还打不打?”
一时间普兰还误以为他问的是打不打架,幸好脑筋及时转过来,否则又要被笑了。“为什么不打?输的人晚上要请吃饭呢。”
“他们花钱请我们来玩,请他们吃顿饭也不为过吧。”
以为他在讽刺自己小气,普兰马上解释:“请他们吃饭是应该的,但我们也不必故意输球吧?”
“我说了要故意输球吗?你不要老‘突槌’我们就不会输了。”毕浩丹取笑她。
“我‘突槌’?是你‘突槌’多还是我‘突槌’多?你有健忘症啊?”普兰不甘示弱的瞪着他。
不知怎么,看着她面红耳赤又极为认真的模样,毕浩丹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一笑,普兰也憋不住了。觉得自己和毕浩丹真是有点吃饱撑着没事干的精神,顶着大太阳在这里吵架,真搞不懂自己和他是怎么回事。
笑了笑之后,紧张的气氛也暂时缓和了下来。
“我们先说好,我不会故意输球,你也不可以故意让若云喔。”毕浩丹当然不想输,毕竟请吃饭事小,丢了面子事大,更何况他和普兰的球技一点都不输那一对,为什么他们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听他正经八百说得好像自己一定会赢,普兰忍不住噗咪一声笑了出来。
“那还不走?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普兰用球杆指指前方,志洋和若云正站在下一个开球的地方等着。
看见普兰走来,若云忍不住笑着挖苦:“你们小俩口确定吵完啦?谈判好了?不会等会儿打一打又开始了吧?”
“我们不是在吵架,我们只是在沟通而已。”毕浩丹笑着。
“希望你们这么辛苦的、沟通。能更正达到效果,否则我可受不了了。”
“好了啦!训导主任,我们是来打球不是来听训的。”普兰学着小孩扯着她的衣角求饶。
再瞪她一眼之后,若云也笑了出来。
幸好接下来大家都慢慢进入状况,球打得好、也没有再闹意见,很快的便打完了十八洞。
这时候的太阳还是高高挂在天上,四个人身上的衣服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看起来很是狼狈。
成绩计算出来,毕浩丹和普兰这组小嬴几杆而获得胜利。普兰高兴得又叫又跳。
若云则是一脸不相信的把记分卡拿来看了又看。
“不会吧!我们这组默契绝佳竟然会输,他们边打边吵还会赢,这还有天理吗?”
“我们是比球技又不是比默契,这关天理什么事?”普兰满脸的得意表情,只恨不得站起来绕场一周炫耀他们的获胜。一抬头看见毕浩丹正笑看着她,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红了脸。
“你少得意了,你们那组会赢又不是靠你,要夸也只是浩丹的功劳。”若云还是不甘心的看着计分卡,一点都没发现普兰的表情。
为了掩饰自己无来由的脸红,普兰靠近若云,低着头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你再算一百遍还是不能改变上面的成绩。不管你怎么说,事情已成定局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要有承受失败的风度。”
说完,她又不禁偷眼向毕浩丹看去,只见他正看着别的地方,普兰悄悄喘了一口气。她在心里问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他不过就是对自己笑而已,干嘛要紧张成那个样子?
“呵!你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以为有人撑腰了是不是?”看见普兰突然发起呆来,若云伸出手去搔普兰的腰。
意外受到攻击,普兰失控的叫了一声,然后身体便快速的往旁边一闪,好躲避若云的偷袭,不料却撞在刚好走过来的毕浩丹身上,强大的撞击力量让她忍不住叫了声:“哎哟!”
毕浩丹伸手扶住站不稳的普兰:“小心!”
普兰这一下撞得还真不轻,毕浩丹结实的胸膛就像铜墙铁壁一样,撞得她肩膀隐隐作痛,但是毕浩丹却稳如泰山的动也没动。
见她皱着眉头、模着肩膀,毕浩丹忙问:“你没事吧?”
他这句话一说完,普兰心里马上浮起一股奇异的温暖感觉,面对毕浩丹关心的眼神,她又开始不自在了。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当两人的视线交会在一起时,一朵细微的火花在瞬间引燃,普兰和毕浩丹都发现了。虽然看不见,但是有一种剧烈而莫名的感觉同时流过两人的心头,让他们的眼神暂时胶着在一起。
“喔哦!出意外喽。”一旁的若云看见两人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对方,不禁心花怒放又忍不住调侃捉弄的本性。“哇,真是天下奇观耶,难得见你们两个之间能这么客气又和平,我觉得这种气氛好感人喔!我不是在做梦吧?”她夸张的将双手交握在胸前,暧昧的来回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