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什么?冰乐眨眨眼,乱糟糟的思绪被正抚着自己脸颊的大手给拉回。“啪!”她一手抽掉脸上的魔掌,迅速,果决,不留情。
“你怎么可以再对我动手动脚,不是说过了吗?你不可以”
商闻厉黑灼的眼沉了下来,一把拉过她,跋扈地吻得她昏天暗地,吻得她开不了口,吻得她意乱情迷。
“我就不相信妳对我的吻没有任何的感觉。”他抵着她的唇,恶劣地看她满脸潮红。
“你好‥‥过分。”严重缺氧的冰乐困难地喘着气,被吻肿的唇瓣娇艳欲滴。
冰岚就在厨房里,耳朵甚至还听得到抽油烟机的声音。他怎么敢对她伸出魔掌,一点顾忌也没有?!
“怎样,还要跟我划清界线吗?”他戏谑地轻笑,眼神却狂野地锁着她红馥的唇,他还没尝够呵。
“我‥‥”她咬着下唇,突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心里一阵恐慌,好象只要她这么一点头,她的世界就会整个被颠覆,他就会走得远远的。
他幽深的眼紧盯着她的小脸,看着她的挣扎,看着她的游移不决。不伸手,不干预,他要她自己作出决定。
她可以感觉到他深沉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这让她根本无法思考,矛盾梗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她陷入情感的泥潭中,他不寄予同情,反而幸灾乐祸,他就不相信她完全无动于衷。“妳真的要为了可笑的良心否定妳的感觉?”
冰乐脑中一片空白,随即否认。“什么感觉?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
不等她说完,商闻厉顿时冷下脸。“是吗?那我会如妳的愿,和妳划清界线。”他冷漠地走出阳台。
她可以假装没事发生,随时抽身,他也可以,而且做得比她更绝。
他的脸色可怖得会吓哭小孩,冰乐虽然没哭。但被吓呆了,直到听见开门声才猛然清醒,冲到门口。
“你要去哪?”她煞白了脸。
他看也不看她,推开门走出门外,彷佛连施舍她一眼都嫌浪费。
“你回去,我要怎么向冰岚解释?”冰乐这会儿没空管他是不是用鼻孔看她,她担心的是自己会被冰岚骂到臭头。
商大公子哥悠悠冷笑。“那是妳的事,与我无关。”幸灾乐祸完毕,头也不回地走人。
冰乐再次呆愣在原地,看着罪魁祸首留下烂摊子,拍拍走人。
他会害死她啦!
迟到了!
冰乐慌慌张张地冲出捷运站,顾不得倾盆大雨直下,急匆匆地朝公司的方向飞奔。
呜,冰岚一定还在气头上才没叫她起床,这下,她铁定要迟到了!
昨晚,商大少回去后,果不其然,冰岚将矛头对准了她,射得她满头包,她只好胡诌说商大少突然有要事回去,谁知冰岚还是摆出三不政策;不相信,不原谅,不气消。
跑了足足十分钟,等到她脚踩进公司,已经九点整,迟到!
“嘿,妳怎么了,掉进河里了?衬衫上都是水!”坐在她身旁的小美小小声地说道。
冰乐缩在自己的座位上。“外面的雨好大。”她苦笑地挂了拉湿漉漉的衣服,难怪她总觉得背脊凉凉的。
“反正都是迟到,怎么不会先找个地方躲雨?”
“我没想到嘛。”她又不常迟到,没办法那么从容悠闲。
小美暗叹了口气,真不知要骂她笨还是称赞她老实。“我这里有一件衣服,妳先拿去换。”
“谢谢。”她感激地把衣服捧在胸前,走向洗手间。
偏偏在途中与人狭路相逢,是他!
她正想开口,他却似乎毫不相识般与她擦身而过。
冰乐冻在原地,眨了眨眼,她眼花了吗?“商──”她猛地闭嘴,这里有同事出出入入,不是吵架的好地方。
走进洗手间,明亮的镜子前映着一张惨白的容颜,她看起来好狼狈,就像刚从河里被捞起一样,难怪他不理她,太丢脸了。
换下湿衣服后,冰乐回到办公室找冰岚,想继续解释昨夜的事,却发现商大少正和冰岚说着话。
“对不起,打扰一下。”
“有事吗?”冰岚微抬眼,眉头微皱。
她冷冰冰的态度让冰乐有些难堪。“我‥‥有话跟妳说。”
“我现在没空。”
“那我们回家再说。”
“冰岚,别忘了晚上我们两个有约,是妳说要弥补我的。”带笑的男性嗓音加入对谈,黑幽的眸光从头到尾没看过她一眼。
“那‥‥明天再说。”冰乐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为什么不看她?连一眼都不看,好象他们是陌生人,冰乐陡然一惊,难道他说的划清界线是一刀两断,从此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一股没来由的恐慌让她的呼吸困难,她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不理她,还有冰岚为什么也这么对她?
冰乐一个起身,迫不及待地杀进部长办公室,不管有没有人看见
“你为什么装作没看见我?”她问着坐在办公桌后头的男人。
“看不看妳有这么重要吗?”商闻厉笑说,黑眼却十足的无情。
冰乐一顿。“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总是逗她、捉弄她,不曾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以前?妳是说划清界线之前吗?”他冷眼看她,是她种下的因,果要她自个儿承担。
冰乐突然讲不出话,呆愣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像个迷惘的孩子。“我没有要划清界线啊?”
商闻厉一脸阴郁。“我不管妳要躲要逃还是干脆否定自己的感觉,那是妳自己的问题,我已经不耐烦了,不想陪妳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他低下头,不再看她。
“麻烦妳下次进门前,记得敲门。”
逐客令既下,冰乐只能茫茫然地退出办公室,回到座位上,脑袋还在消化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内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冰乐机械性地接起电话。
“冰乐,妳们姊妹真的要出头天了!”广播站小霞神秘兮兮地坞着话筒直笑。
“啊?”
“今天早上,我亲眼看见商大少用他那台BMW载着妳美丽的妹妹翩然抵达公司,羡煞一堆人。”
冰乐回神,脑袋里出现的画面却是好大的雨,她一个人,在雨中奔跑‥
“嘿,妳有没有在听?”
“有。”她心里酸酸涩涩,胸口闷闷痛痛,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不要装傻!妳得请客,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冰岚麻雀变凤凰,妳也跟着沾光。”
原来如此,她懂他的意思了,他不想理她,是因为他有了冰岚,要和她划清界线。
“范冰乐?!?”
“我不要划清界线!”
“神经啊妳!”对方被她吓了一跳,气得挂上电话。
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去,却是向不相干的人,她轻吸口气,想笑,却不成形。她闭上眼,深深呼吸,五四三二一缓缓吐出,没事,一切都会没事的,两、三天后,他和冰岚的气消了,就没事了‥
她拚命安慰自己.可享情的发展却让她愈来愈无力,心愈来愈冷,冷得几乎要缩到看不见了。
一天过了,两天过了,三天‥‥冰岚每天早上都由他接送上下班,而她总一身狼狈地抵达公司,一个人回家,喂猫,睡觉‥
她静静地坐在地板上,小猫吃着她开启的罐头,她眼神空泛,全身的力气像全被掏尽了一样。好累,为什么这么累人,为什么不理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事情好象回到了最初,他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眼光不曾停留,而她怯弱地愈躲愈远,愈来愈逃避。
渐渐的,她开始懂了,他太出色太危险,不是她所能应付,就像置身在最陡峭的悬崖上,只要踏错一步就会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