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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维京一回到家,空空荡荡的屋子让他挑起了眉,他走进客厅,依旧是沉重的空洞。他—一地打开了所有的房门,没有人,没有声音,他甩上最后一道门,轰轰的巨响声,是房子的哀嚎。她走了?是迫不及待地逃离,奔向老情人的怀抱吗?
他的心布上层层的寒霜,扭曲的脸庞有着报复的残暴颜色,冰封的情感被熊熊的怒焰所熔化。除了排山倒海的怒意,他俊美的脸庞上同时烧的着不相上下的痛楚,两股汹涌的情绪不断地吞噬他,昔日冷清的男人,转化成疯狂的修罗,有着狂暴神色的眼眸仇视着这世间的一切。突然,一阵风带着轻笑声,传送了他的耳里,他慢慢地转过头,走向发声处。侧门外,紧连的是一间花室,盈袖的花香间,他看见一抹窈窕的身影沐浴在银月下,火红的衣,凝脂的肤,迎风飘飞的黑发,美得令人屏息。漫天的怒火瞬间被烧熄,他痴望着她绝美的背影,叹息从喉间逸出,他开口想唤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很。秦红毓看见了他的的的眼神,满脸嫣红地藏身在花木间。
他走向她,不发一语地搂住她,用饥渴的唇舌与她交缠,像要探入她灵魂深处一样,深吮索取。她身上玫瑰的香味,诱引他最深的情潮,他像在最荒凉的沙漠里,索取着唯一活命的泉源,燃烧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地,从脸颊、肩胛到全身的血液,他的发丝紊乱,在痛苦的极乐里喘息。他的汗孺湿了她的身子,狂乱间,她锁着眼,在每一次他加快速度时,都小小的死过一次。她微微地张开眼,着迷地看着他布满汗水的脸庞,她一直都爱他,但再这样下去,她的爱对两人而言,都是负担。她抱紧了他,用着最大的力气,再次感受他宽大的胸膛所传来的暖意,灼热的唇主动地贴向他冰凉的唇上,就让这把燎原的火,烧到两人都无可承受的地步吧………雍维京醒来时,已是过午了,他躺在床上,慵懒地伸展四肢,连最细微的神经都因整夜的狂欢而餍足。昨夜,从花室到客厅,再回到他的床上,两人之间的情火,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他伸手欲探向她,却不期然地触及到金属的表面,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睁开了眼。他倏地坐起身,只见床上躺着她一向挂在胸前的链子,底下还压着一张纸。不安的惊悸抓住了他,他迅速抓起那张纸。当你看到这张纸时,我已经走了,是你母亲给的恩惠,让我离开你。没有让你爱上我,是我的无能为力,但千万别看轻了“爱情”这两个字,有一天,你会在别的女人身上,见证到这份美好。项链还给你,这些年,就当作是一场梦,这一切就当我没爱过吧。
他紧紧地捏着手上的纸和那条项链,手掌被金属的尖锐面给刺得发疼,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他看着手上的项链,死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走了,真的不想再回头了。空气里还有她遗下的味道,在哀悼昨夜的缠绵。
她用身体向他道别,多么残忍的方式。他团上眼,没有疯狂的忿怒,只有被撕裂的心默默地淌着血。在以为她离去时,他已经历过一次焚身的失控,而这次,被摧毁的是他的信念,他的矛盾,他硬加诸在自己脸上那冷漠的面具。感情如果可以明确的划分,那么人们就不会有如此复杂的情愁了,他把自己估得太高,把爱情看得太渺小了。而今,他回避了爱情,也尝到了报应。
他想起她的笑语,她为爱情辩护的认真脸庞,一把刀慢慢地、细细地刺进了他的胸膛,涌出了最深沉的痛苦,虽不见轻弹的泪,却已是肝肠寸断。在他选择了最愚笨的相互伤害后,他才了解心中的矛盾与自厌,甚至是疯狂,全来自于爱。他已经体验到那种痛不欲生的痛楚,真的,一次就够了。
爱啊!他苦笑,真的输惨了,他再不追去,就真的一败涂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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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山上,秋意弥漫,他开着车在迂回的山路上,往她的西班牙小别墅驶去。阳光在他的眼帘闪烁,他的心如同天空一般的晴朗,爱一个人,并不难,最难的是,你有没有勇气承认。忽然,一辆机车打滑,迎面冲向他,雍维京方向盘一偏,脑中一片空白,只听见剧烈的撞击声……“先生,你没事吧?!”一道急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伏在方向盘的他,慢慢地张开眼,刺目的阳光照在他流着血的额角,看来格外的触目惊心。他团上眼,额头疯狂的抽痛,脑子里只听见一道女性柔软嗓音的声声呼唤,他抱着自己的头,痛得令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阿迈……阿迈……
别叫了!被这两个字追逐的他,无法闪躲,无法逃避,是谁?到底是谁?他欲裂的头际,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他的额际流下了涔涔冷汗,俊逸的脸庞因痛楚而纠结,脑海里那张迷蒙的脸庞停止了声音,只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似乎她已这么看了他许久,许久……母亲?!他的脑子莫名地闪过这个名词,他愕然地松开了手,在无际浩瀚的记忆荒海中抓到了一块浮木。“先生,你到底怎么了!”他是经过这条山路的路人,目睹了这件车祸发生的经过,幸好这位先生技术好,方向盘一转,及时撞上大树,否则那位摩托车骑上一条小命早就没了。他张开眼,察觉到手里握着的异物,他摊开手,看着掌内的项链。
“迈”,他的指尖抚过那龙飞凤舞的字,轻声念过,熟悉的字体,从根深的记忆之河浮了上来,他的手不可自抑地微颤了下,这上头的字是他亲自写下的,他像是从一场表象平静的梦里乍醒。被挤压的记忆再次被挖击后,恢复了原有的波长,他想起了全部的事情。将链子挂在颈间,他炯亮而锐利的眼望向窗外,数秒后,他沉下眼,已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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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包扎后,他回到了公司,额际和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仍引起众人的惊呼。“总裁!”一见到他这副样子的秘书喊道。
他停下脚步。“什么事?”
“您没事吧?!”
他微微一笑。“没事,谢谢你。”
他的回应让秘书吓了一跳,甚至红了脸,因为总裁从没对她笑过。
进到办公室,他拨了通电话到美国。
“是我,宣其迈。”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抽气声。
饼了一会儿,对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事?”
“我母亲呢?”当初,他和母亲被接回台湾。不料途中发生车祸,他丧失了记忆,母亲也行踪不明。“在车祸中死了。”
宣其迈的头晕眩了下。“葬在哪里丁’“美国。
“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很抱歉。”若不是他要宣其迈回台湾,接掌他的事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讲清楚!”宜其迈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因那人口气里的淡漠。
“你是私生子,没有权利继承这一切!”一道女音划破他们的对谈。
宣其迈回过头,凌厉地瞪着他喊了五年的母亲。
“车祸是你主导的?”他眯起眼,眼底有危险的火光。
雍夫人不自觉地退了下。“不是,车祸是意外,我只是利用你的失忆,重新塑造一个全新的你。”宣其迈锐利的眼盯视着她,要着穿她是否有所遮掩瞒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