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身边来吧,我会好好珍惜你。”他的唇舌侵入她的口中,狂野地探索。
虞蝶飞呆愣地任他索取,心神飘忽不定,直到他的一句──当我一个人的妓女……才震醒她迷离的神魂,虞蝶飞怒极地扬起手,往男子的脸庞上甩落。
急促的掌风袭来,祺王爷反应敏捷地擒住她的手,晶莹的眸子在黑暗中燃亮,照映著她的脸。
“什么样的男人会出借自己的女人,你想想看,别再执迷不悟。”他反剪她的手,固定在她身后。
“你别再诬蔑他,他怎么对我,是我的事,我绝不会跟著你,你可以趁早死了这条心。”虞蝶飞扭动身子,想挣离他的控制。
“可惜你的真情真意在他眼中毫无轻重可言,省省力气吧!我认识他比你还深还久,你爱的男人心中住著别的女人的身影,别再痴心妄想了。”他挪出一手,开始解她的衣服。
“谁?他的心中有谁的身影?是不是柳扶摇!”虞蝶飞直觉地想起这个容貌与她相同的女子。
压在她身上的男子一听闻柳扶摇的名字时,高大的身躯有一丝晃动,脸庞所闪过的情绪变化隐藏在黑暗中。
“你认识她!”凭借著女人的第六感,虞蝶飞能感受到男子波动的情绪。
她趁著男子疏于防备之时,被囚禁的手猛地挣月兑,激动地挥向祺王爷。
他头一偏,虞蝶飞的手拨落他的发带,不驯的长发直泻而下,覆住了她的脸庞。
熟悉的发味,莫名的亲匿再次迎向她,她的手狐疑地握住一绺青丝,在掌中温润。
“头发的触感如何?比得上巽祯吗?”祺王爷也握住她的一缕黑发凑到鼻间赏闻,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到底是谁?”倔强的眉间满是疑问,她努力想在黑暗中辨识对方的容颜。
“一个买你一夜的男人。”男子邪笑一声,高大的身躯俯下,与她的柔软相叠合。
虞蝶飞极力忽视男人在自己身上的一举一动,可两人肌肤的每一次碰触就像一次次的刀割,凌迟她的心。
男子滑溜到胸前的长发搔动著她刻意封闭的神经,虞蝶飞掬起男子丝缎般的黑发,熟悉的亲匿令她产生错觉,仿佛此刻占据她身子的人是她用尽生命去爱的巽祯……
“巽祯……不要嫌弃我。”纵使她再勇敢,可晶莹的泪珠悄悄地滚落在她的脸颊,不清的语呓呢喃著她心中最深的恐惧。
祺王爷停下猛烈的动作,大手拂开散乱的发丝,在望见她脸上的湿润时,噙在嘴角的那抹笑迅疾冻结。
“哭,是为了表示你对巽祯的坚贞吗?还是有感于巽祯将来的遗弃?”近似怜惜的光影在残忍无情的黑眸里一闪而逝,他极力挥去心中的悸动。
“专心点,别把我当成别的男人了。”他森冷地命令道,对于她眼中的痛楚,他选择漠视。
两道赤果光洁的躯体再度叠合,男子渐渐耽溺在狂热的激情中,而虞蝶飞则溺足于羞辱不堪的泪海里……
第五章
马车载著筋疲力竭的虞蝶飞回到住处时,天已经快亮了,晨曦的清新空气更让她感到自身的污浊。
她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见巽祯?虞蝶飞苦涩地瞥见手臂上的青紫,她这副已经沾染别人体味的躯体,他还要吗?
自卑和灌入车内的冷风,联手共同袭击她疲惫的身子和心灵,她好累,真的好累……
梦中……是巽祯,虞蝶飞欣喜地唤住走在她前头的男人,巽祯长发一甩,利如刀刃的眼神鄙夷地瞅住她,她的心一窒,狠狠地被他眼里的凌厉刺得鲜血淋漓。
不要嫌弃我!虞蝶飞狂喊,可他只是冷冷地笑著,然后挽过身旁的女子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虞蝶飞愣在原地,看著与他一同离去的女子,那脸孔竟和自己一模一样……
错了!巽祯,你弄错了,我在这里,那女人不是我!她是冒牌的!
你才是冒牌的!巽祯突然回头,俊美的脸庞恶狠狠地俯睨著虞蝶飞,我爱的是她,你只是她的替代品。
“不!”虞蝶飞痛彻心扉的凄厉声惊破清晨的寂静。
正停下马车的车夫也被她这一叫给吓得后退一大步。
“虞姑娘,您没事吧!”惊魂未定的车夫看著脸色苍白的虞蝶飞,不知如何是好。
“我没事。”虞蝶飞摇头,扶著车夫走下马车。
这句话是说给人听抑或自已听?虞蝶飞苍白的脸庞上抿起一丝虚弱的自嘲。
她缓缓走在回廊,花木扶疏的庭园映照在她黯淡无光的眸子上失去了原来的绿意,只剩黑白的枯索。
他在吗?她的脚步有些迟疑,单薄的身影有些晃动,伪装的坚强裂了些缝。
一想到他脸上可能出现的鄙夷眼神,虞蝶飞猛地打了个冷颤,她站在房门外,犹豫的手放在门板上。
她迎向的将是怎样的一个眼神,会像梦中的一样冷淡鄙夷吗?抑或是温柔多情的对待,在她为了他而舍身之后,她不敢妄想会得到他万般的呵护,只要他不嫌弃她这一具身子,只要他不嫌弃……
很可笑是吧?忍受过羞辱后,还得担心他的情绪变换,担心他会不会嫌弃自己,虞蝶飞,你真是世间最无用的女人!
终于,虞蝶飞耐不住心底愈加纠缠的思绪,她凝起孤傲的眉头,手一推,走进了房内。
空无一人的冷清迎面扑来,她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可孤寂的怅然,却又隐隐折磨著她的心。
松开斗篷,虞蝶飞见到自己手臂上的青紫,那是那男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记号,她用力地擦拭,想拭去那污秽的印记,可紫红未消,反而又加上了一丝一丝带血的红痕。
“杏儿!”虞蝶飞喊道。
正端茶往“美人居”的杏儿,听见了主人激越的喊声,脚步加快,小脚儿到最后几乎是用跑的了。
“虞姑娘,杏儿来了。”杏儿急忙地推开门,站定身子仍喘息不止。
“端些热水过来。”虞蝶飞背著杏儿道,她不想让杏儿见著自己一身的狼狈。
“热水?”杏儿放下茶水,不解地望著她的背影。
“别愣在那,快将热水端来。”虞蝶飞恼怒地喊道,她不想将自身的苦闷发在任何人身上,可她再也无法忍受别的男人污浊的体味了。
“是,杏儿马上准备。”未曾见过虞蝶飞发怒的杏儿,著实被她吓了一跳。
杏儿退出了房,偌大的房里只余虞蝶飞一人,轻风挟著黄蝉花的香味流进沉默的早曦里。
天,是蓝的,风,是轻的,不同的是,她已成了残花败柳,相对于透澈的蓝天、无边的轻风,她的不洁,像是突兀的存在,污染了所有美好的一切。
温柔的风抚不平她入骨的自鄙,明丽的美景反衬出她一身的丑陋,她以为自己够勇敢去承受这一切,可是她错了,她是个女人,她经历的是女人最可怕的梦魇,是痛不欲生的身心俱创啊!
在虞蝶飞不作声的沉思中,杏儿已默默地放好浴桶的热水,她退到门边,静待指示。
“下去吧!”虞蝶飞回过神,拂袖要她离开。
“是。”杏儿担忧地望了她一眼,本想开口问道,可一见到虞姑娘刻意张起的防备,只好福过身,阖上门退开。
虞蝶飞褪了衣,将身子浸在温热的浴桶内,她闭目,散发,舒缓地吁了口气,将螓首微靠在木桶边,进入浅浅的回忆中……
“美人居”内,缠绵过后,巽祯和虞蝶飞躺在锦床上,两人黑发相缠,气息互换。
“蝶……”他低醇如酒的声音轻轻唤著。
“为何你不叫我蝶飞?”偎在他怀里的她,抬起头,明眸娇媚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