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君崴这才发现,天空正隆下点点雪花。每片雪花竟……都载着舒绿恋的身影,他微笑地再次伸出手,盈握住片片雪花,以着满意的心情摊开了手掌,却发现手中只剩一片湿濡,他的笑凝住在唇间。
云再次掩去冬日,风寒雪落,在他心头落下了不祥的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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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绮玉瞧见了应君崴的失落。
她去过大厅,总管要她先候着,可她不愿,她问了应君崴的方向,唤了个奴才领路,便一路走了过来。
不意,瞧见的却是这副景象,如果她将这件事告诉芙音公主或爹爹,一定有趣极了。她此次前来,便是受了爹爹的吩咐,要她抓些应君崴的小辫子,眼前的这一条辫子,应是不短哪!穆绮玉恶意地轻笑。
应君崴听见了她的笑声,立刻回过神来说道:“郡主,让你久等了。”他迈开步,威势自若地走向她,对她眉问的轻讽,宛若不见。
穆绮玉挥退奴仆,身子偎近应君崴。
“应将军,是她来纠缠你的,对不对?”应君崴侧过身,避开她的身子。
“郡主,请自重。”冷漠的蔑意飘上他黑漾的眼中。
“倘若,我将此事告诉了芙音公主,你猜她会如何?”穆绮玉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地威胁道。
“你在威胁我吗?”应君崴眯起眼,全身散发出冰冷的敌意。
穆绮玉怔忡,声音回归娇柔的软调。“当然不是,我只是为将军抱不平,连个奴才都敢造次。”她发现自己真有些嫉妒,嫉妒那卑下的奴才竟能引起应君崴的失落。
“不劳郡主费心。”穆绮玉咬住了红唇,她记住了,被折羞的难堪再一次算到舒绿恋头上。
“公主人呢?”
“她在厢房内,不想出来。”穆绮玉闷声说道。
应君崴闻言,提起脚便欲离去。
“等等,应将军,我想三观你的府邸。”穆绮玉见他要离去,着急地说道。
“有必要吗?”应君崴不留情面地转身离去。
应君崴,你够冷!今日,你如此对我,他日我定要你百倍哀求我!穆绮玉气煞地颤抖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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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音公主,您快开门哪!”穆绮玉哭哭啼啼地喊道。
她的手正要拍向门扇,守在门外的一名宫女,忙不迭地一把擒住。“郡主,公主嘱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宫女姊姊,我真有要紧事要让芙音公主知道,你让我进去好不好?”穆绮玉抹去了脸上的眼泪,仿佛真受了极大的委屈般。
“不行。”除非是芙音公主答应,否则她们绝不会开门。
“你们……”穆绮玉见她们仍是顽固不灵,心一横,竟不顾一切地撞向房门,想强行进入。
六名宫女排成一直线,任穆绮玉无从撞起。
“你们欺负我!”她干脆放声大哭,企图引起芙音公主的注意。
爆女皱起了眉,对穆绮玉的哭闹起了反感,阻挡的脚步益加扎实了。
“让她进来。”里头突然传出芙音公主的声音。
爆女迅速退开,让出一条路。
穆绮玉洋洋得意地越过六名宫女,走进了房内。
她前脚才一踏进,马上换过一张涕泗纵横的脸。
“公主……”穆绮玉飞扑到床沿,不住地哭着。
“怎么了?”躺坐在床上的芙音,拧着眉问道。
“您为我评评理啊!”穆绮玉不断地捶着床沿,哭诉道。
“评理?”芙音掀开了锦被,下了床。
“适才,我看见一名低下的奴才在勾引将军,我说了那奴才两句,将军竟百般责怪我。”穆绮玉抬起了头,语意真切地看着芙音公主。
“公主,我这是为了您的幸福着想才挺身而出的。”见公主无动于衷,穆绮玉焦急地喊。
“你要我如何?”芙音转过身落坐在椅中。
穆绮玉连忙从床沿上爬起,她快步走到桌旁。
“我要您好好教训那奴才,教她不可再有非分之心。”只要一想到刚才应君崴对她深情的凝眸,毒辣的嫉妒便深深地涌上穆绮玉的心。
“哦,如何教训?”芙音公主倒了一杯茶,淡然地好似不关己身般。
“依我看哪,先得好好地审问她一番,再教训到她不敢勾引应将军为止。”穆绮玉一想到那情景,血液便沸腾不止。
“这事就交给你了,还有别的事吗?”芙音公主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没事了,公主。”穆绮玉纳闷地看着芙音公主。为何她听到未来的丈夫喜欢别人竟还是漠不关心,连一丝女人的醋意及占有欲都未曾出现?
“怎么了,为何一直看着我?”芙音公主转过头,平静的眸子望向她。
穆绮玉摇头。
“我只是觉得公主的心胸很大,绮玉终其一生,怕也不能如公主您这般。”
……冷血,她当然不可能说出这二字,可在她的心中,此刻的芙音公主就像个无血无情的怪物。
“是吗?”芙音但笑而不语。轻易地看穿穆绮玉的讽言。
“当然是真的。”她心虚地移开视线。“公主,事不宜迟,是否可以请两名宫女姊姊随我去押回那名该死的奴才?”穆绮玉无法忍受芙音公主直锐的目光,于是忙乱地移转她的注意力。
“你迫不及待了,是吗?”芙音公主喝了口茶,秀丽的脸庞飞上讥诮的笑意。
穆绮玉心惊胆战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那不属于十八岁女子该有的深沉笑意。
她僵住了,仔细思考自己之前对芙音公主的轻忽,是否太草率了些?
“去吧,叫人唤她过来。”芙音公主的纤指细细地描绘着杯上的花纹。
穆绮玉笑开了脸,嫉妒的火舌推翻一切的警觉不安,此刻,她只想好好地整治那该死的丫头。
“是,公主。”她领了命,兴冲冲地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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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管被唤进了公主暂居的房内。
穆绮玉和芙音公主互据一方,六名宫女守在她们身后,锦丽的屋内散着一股奇诡的意味。
“王总管,今日在门口扫雪的那个奴才,人在哪?”穆绮玉气焰高张地问道。
“郡主是指茹儿,还是舒姑娘?”王总管恭敬地问道。
“轻伤的那一个。”那时,若应君崴没来,她应早被自己打死了吧,真是可惜!穆绮玉在心里大叹。
“郡主是指舒姑娘,您找她有事吗?”“只管把她叫来,其余你别管。”“快,公主宣见她,别让公主久等了。”这该死的奴才,万一时间耽搁久了,引来了应君崴,她不就前功尽弃了。
“是。”王总管退至门口,正寻思要先通报将军时,穆绮玉的声音、锐地从后响起。
“别想去通报应将军,这是公主的密旨,违令者靳。”她狐假虎威地恫吓道。
“是……是。”冷汗流了一身,王总管不敢再有其他想法,他马不停蹄地奔向后院舒绿恋的住处。
芙音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有时望着窗外,有时凝着茶杯,对于此事并无任何反应。
穆绮玉以充满快意的眼扫向她,心想:刚才定是看错了,芙音公主这般无谓的人怎会有深沉的心念,应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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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管急匆匆地走向湖边的石径,后头突然响起脚步声,他转头一看,竟是他要找的舒绿恋。
舒绿恋和齐大夫快速地朝他点头,便欲走过。
“等等。”王总管唤住了他们的脚步。
“王总管,有事吗?”舒绿恋回头,因担心茹儿的伤势,焦急落满她苍白的小脸。
“呃,齐大夫,你先过去好了,免得误了时。”王缌管挥退齐大夫,留下了舒绿恋。
齐大夫点头,拾起步伐,继续朝前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