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点头,虞蝶飞也不回舒绿恋的话,迳自喃喃地说:“原来我姓虞…………”舒绿恋看了虞蝶飞一会儿,才由床沿站起,走到门口。
“茹儿,虞姑娘她怎么了?”她看得出虞蝶飞眼中的惶然不安,可是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巽祯大人说她撞到了头,丧失了所有的记忆。”茹儿不甚友善地盯着床上的虞蝶飞,小声地说道,仿佛怕她随时出手袭击似的。
“失了记忆?那得快通知虞姑娘家里的人才好。”舒绿恋着急地说道,她知道那种血浓于水,心焦等待的心情。
“不用了,早在她第一次行刺将军时,将军便要东旭爷将虞飞的身分背景给调查清楚了。她是个赏金刺客,无父无母,谁给她钱,她便为谁卖命。”茹儿愤愤地说,凭虞蝶飞的身手竟也敢行刺将军,也不先秤秤自己有几两重。
赏金刺客?像你这般绝丽的女子该是男人心中的珍宠,怎会当一名骇人的女刺客?舒绿恋心阚地望着她。
“我叫什么名字?”虞蝶飞问着舒绿恋。
“你叫虞蝶飞,我是舒绿恋。”舒绿恋走向前,握住她冰冷的手,想分些温暖给她。
“这是哪里?我为何会受伤躺在这?”虞蝶飞收回手,不熟悉这温暖的感觉。
舒绿恋犹豫着,不知如何启口时,一个长得比女子还俊美的公子走进了房内。
“巽祯大人,日安。”守在门口的茹儿,恭敬地问候道。
巽祯微一颔首,摇着手中的纸扇,笑盈盈地走近她们。
“蝶飞,我来看你了,身子好些了没?”巽祯收起扇,俊美至极的脸庞俯看着虞蝶飞。
“巽祯大人,日安。”原来他就是救她一命的男子,啊!舒绿懋朝着面如冠玉,全身有着一股尊贵之气的男子恭敬道。
“舒姑娘,你怎么会来这,身子康复了吗?那一剑可不浅啊!”巽祯邪亮的眼闪过一丝讶然,舒绿恋身上的伤是拜虞蝶飞所赐,她怎会来此嘘寒问暖,是来探虞蝶飞的虚实抑或想乘机报一剑之仇。
“谢大人关心,我身子已好多了。”舒绿恋禾曾想过人心的曲折,或许正因为如此,旁人锐利的箭弩反而不容易利入她那颗柔软的心。
巽祯邪肆的眼锐利地打量着舒绿恋,须臾才移开了视线。
舒绿恋坦然迎向他的刺探,不曾有过心虚。
“你们两个别眉来眼去了,赶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躺在床上的虞蝶飞不耐烦地喊道。
“舒姑娘,你瞧瞧她,这是求人的口气吗?”巽祯偏过头,亦正亦邪的黑眼与虞蝶飞的眸子对视。
“巽祯大人,您别恼,虞姑娘不记得所有的事,心自然急躁。”舒绿恋急道。
不记得所有的事?
蓦地他心中窜过一股捉弄的想望。
“好,我就依舒姑娘的话,将你想知道的事告诉你,你可得仔细听好,你,虞蝶飞,是我的女人。”巽祯话一说完,房里的两个女人同时望着他,神情皆是惊愕与不信。
“不可能!”虞蝶飞胀红了脸,羞愤地喊道。
虞姑娘不是刺客吗?巽祯怎么会说她是他的红粉知己?舒绿恋拧眉想道。
巽祯俊美的脸庞布上一层阴影,忧伤地叹道:“我就知道你不信,你丧失记忆,忘记了我们的事,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我不信,我不信……”虞蝶飞不住地捶着床面,神情激动。
“虞姑娘,你别打了,会伤手的。”舒绿恋赶紧按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
“巽祯大人,你——”舒绿恋转头,满是疑间地看他。
巽祯迅速它给了她一个眼神,要她别继续追问下去,他走到了床边,接过虞蝶飞的手,舒绿恋则退至一旁。
他情意款款地望着虞蝶飞,轻声说道:“蝶飞,数天前你不小心跌伤了头,所以我先将你安置在我的好友府中。等你伤好,我们就立刻启程回府,好不好?你别再生气了。”巽祯此刻深情无比的模样,真把知道实情的舒绿恋也瞒骗过去了。
虞蝶飞原是发怒激昂的情绪,竟也被巽祯的温柔细语给安抚了下来,她靠在他的怀中,超凡绝艳的容貌不再张牙舞爪,乖倾得像只猫。
一阵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拂散了房中所有的怀疑,舒绿恋感动地看着沉醉在爱情的两人,好美,两个分离的灵魂又再次属于彼此,爱情海中的波浪没有打散两人,反而使他们更加紧密结合。
而她呢?好不容易与君崴哥重逢,却又害怕自己再次被他舍下,弃她于孤独的海中……不,别赶我走,只要让我默默地守在你身后,那就够了。
★★★
“叩叩”。
房内的人还未应声,门外的人已不客气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应君崴挑趄眉,不发一语睨着来人。
“舒姑娘都快望穿秋水了,你还不去看她?”巽祯紫袍衣袂飘飘,信步走到桌旁,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
“她与我无关。”应君崴回过身,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书册。
“是吗?”巽祯啜了一口茶水,精明锐透的眼直盯着应君崴的后背。
“这是你来的目的,为的就是质问我?”应君崴冷硬地说道。
“你说呢?”巽祯又倒了杯水,邪肆的眸看着香气四溢的茶水,茶的热气薰腾而上,让他扑朔迷离的眸子更加看不清心思。
“情况如何?”应君崴抬起眼睫,黑眼望着绿意的窗外。
“你是指舒姑娘的情况,还是——”巽祯唇角勾起一抹笑,故意挑起应君崴心中的那根刺。
“巽祯!”应君崴用力地放下手中的书,黑眼中蕴着风暴。
“别气,我不提便是。”他激烈的反应更便巽祯肯定舒绿恋在应君崴心中的地位。
“都怪你挡了人家的财路,他们这三两天便会进宫,透过各种管道,拚命在皇上面前进言。”巽祯甩开纸扇,闲适地摇着。
“朝中那件事,就是其中之一?”应君崴沈吟道。
“聪明!皇上目前听信了贪字辈的话,要削弱你的权,你可得多注意了。”巽祯摇着扇说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来我这儿何事?”应君崴的眼忽然被湖旁的一抹绿色身影吸附了。
“那天在朝中我看你隐着怒火不发,特要跟来瞧瞧,你的怒火是否将将军府的屋顶给烧掉了。”巽祯的眉轻佻地扬起。
那天在金銮殿上可真是精采至极,皇上不知听信了哪位仁兄的建言,要应君崴在辖地内建一座辉煌的行宫。应君崴这般聪明的人哪会不明白建造行宫背后的意义,乃在于就近监视他,这对权势有莫名狂热的应君崴简直是一大打击。掌握的权势地位还未巩固,便有小人三番两次的眼红挑衅,唉,可见应大将军的青云之路真不好走。巽祯优美的嘴角不可抑制地轻扬起。
“多事。”应君崴的眼追随着那抹婀娜的身段,几不可见的柔情落在冷硬的轮廓上。
“功高震主,应大将军你的财富又富可敌国,皇上原就有所顾忌,再加上眼红你的人众多,皇上被这一挑拨,恐怕……”巽祯停下话,笑盈盈地又喝了口茶。
“建行宫是为了要就近监视我吧?”应君崴看着风儿轻轻地扬起她的发丝、飘起她的衣袂。她像个湖神般清灵水净。
“你太聪明了,莫怪乎皇上会心惊。”巽祯摇头笑道。
湖畔的人儿忽尔察觉了应君崴的目光,竟抬起了头朝着他微微一笑。
应君崴猛地旋过身,将她数不尽的爱意关在心门外。
“你不会抗命吧!”巽祯抬起眼,犀利地望着应君崴不寻常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