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婶摇摇头。“她有没有长得很美艳,日后你就会瞧见了!”她敲敲小丫头茹儿的头一记,继续走着。
“我等不了那么久,您快生告诉茹儿嘛!”她模着发疼的头,脚步还是跟着萍婶。
“你这……”萍婶刚要开口,却看见站在屋外的人时,忙不迭地快步向前。
“绿恋!你怎么起来了。”萍婶扶着舒绿恋,便要往房里走。
“休养了好些天,我身子好多了。”舒绿恋不想进屋,她的眼贪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茹儿逮到这个机会,滑溜地上了前。“我是茹儿,请问姑娘芳名?”在萍婶杀人目光下,她还是开口了。
“她叫舒绿恋,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萍婶抢先答道。
“舒绿恋?好美的名字。”果真人如其名,茹儿衷心地称道。
茹儿的眼对上她的眸子,在舒绿恋一双水溶溶的明眸前,向来脾性急切任何话都不经大脑思考的她,竟嗫嚅地开口,仿佛怕唐突了佳人。“舒姑娘,我以后可以常来找你吗?”她喜欢舒绿恋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柔,令人感觉好舒服,仿佛混浊的情绪全消。
“当然不……”萍婶话还禾说完,舒绿恋的手便抚上萍婶的手背,制止她的拒绝。
不忍见舒绿恋脸上的希望破碎,萍婶软了心,竟忍不住地点了头。
舒绿恋感谢地露出笑容,如轻风划过水面,释出一湖的温柔,萍婶急躁的情绪瞬间消失,眯着笑眼让她们离开。
“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刚由将军书房内走出的东旭,远远地就瞧见她们三人站在屋前,于是足下一转,不急着出府,反而含笑地走向她们。
自从十天前的匆匆一瞥后,刚由山西回来的他们又到了山西一趟,以至于无暇来探望她,数日不见,舒姑娘的身子看来已康复了。
“东旭爷,日安。”茹儿和萍婶低下头,恭敬有礼地说道。
东旭颔首,温和的目光望向舒绿恋。“舒姑娘,身子好些了吧!”舒绿恋的唇边放开一抹笑。“让您费心了。”
“别这么说,若不是我们的马踢到你,舒姑娘也不用受这么多天的苦。”他满怀歉意地说道,要不是他们急着赶回府邸,也不会误伤了舒姑娘。
“东旭爷,舒姑娘会不会继续留在府内?”茹儿急切地间道,虽然才首次见面,但她已喜欢上绿恋了。
萍婶也跟着露出期盼的眼神。
“这得先问舒姑娘愿不愿意待在咱们府内啊?”东旭笑着说道。
这会儿,茹儿和萍婶期望的脸全望到舒绿恋的身上了。
舒绿恋轻陉地点头。“你们放心,我愿意留下的。”柔细的嗓音如春雨洒上众人的耳际。
“东旭爷,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萍婶欢欣鼓舞地说道。
“东旭爷实在比将军慈悲多了,绿恋你真该庆幸遇到的人不是冷酷的将军,而是东旭爷。”茹儿有感而发地说。
“不,茹儿,让舒姑娘待在府内的人不是我,是将军。”东旭说道。
“怎可能!”茹儿惊愕地张大嘴。
“怎不可能,舒姑娘的爹和将军是旧识,将军得知舒姑娘的爹去世,便义不容辞地留她在府中。”东旭的回答,终于解开了一干人的迷惑。
“原来如此。”茹儿和萍婶霍然明白了,她们不约而同地又望向舒绿恋,却发现她白净的脸庞上飞着两朵红霞,又羞又怯的,这是……难道她喜欢将军?
萍婶及茹儿极有默契地对看一眼,心中暗暗想道,不知她在大人心中是何地位,会不会到最后落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
“舒姑娘,你在不在?”茹儿轻敲着舒绿恋的房门,手上端着茶盘。
“茹儿,有事吗?”舒绿恋台上桌上的书册,打开了门。
“舒姑娘,能否劳烦你走一趟。”茹儿的眼瞄向手中端着的茶盘。
唉!今天爷由朝中回到府内便冷着一张脸,她实在没有勇气端茶进去书房,虽然以往这项工作,茹儿在惧怕之余,仍会硬着头皮进去,可现在救星出现了。
每当爷面有愠色时,送茶端饭的奴仆便会拜托舒姑娘代劳一趟,他们不太敢直视大人的脸,唯有舒姑娘总是笑盈盈地接过茶水,双眼瞬也不瞬,便送入大人的书房中,而书房内竟从不曾出现摔杯怒斥的巨吼。
“好。”舒绿恋接过茹儿手上的茶盘,莲步轻移,缓走到应君崴的书房。
记得她头一次送茶水进去时,君崴哥不悦地问她,为何是她送来茶水?其他的奴仆呢?
她笑着回答说,它是请别人让她端进来的。
他恫吓地说道,那么喜欢作事,改沆他要人指派她些工作。可说着说着仍是没有采取任何举动。想到这儿,舒绿恋的唇边缓缓绽开了一朵微笑。
“叩叩”她轻敲着门。
“进来。”书房内的应君崴正合上眼,指月复轻压着额际的大阳穴。
舒绿恋轻巧地将茶盘放在桌上,倒了一杯刚沏好的茶水,端到应君崴身前。
“君崴哥,喝茶。”她的声音,让应君崴张开眼,黑眸望着她。
“怎又是你,其他人呢?”他没接过舒绿恋手中的茶,眉间黑鸦鸦地,真有些动怒了。
“是我……”舒绿恋刚要开口说道,便被应君崴打断。
“住嘴,你认为我还看不出他们那一丁点儿把戏吗?你们把我瞧得大愚蠢了吧!”早朝时所酝酿的怒气,这会儿全发出来了。
“君崴哥,您别生气,您哪里不开心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舒绿恋不畏他怒气冲冲的眉眼,反而关心他为何而发的怒气。
“你……”应君崴语未竟,一道杀气已猛地扑入门口。
“应君崴,纳命来!”随即,满是杀意的声音破空而入。
舒绿恋闻声,同过头,只觉眼前寒光一闪,锐利的杀气迎面而至,不消想,便挡在应君崴的身前。
“闪开……”凶厉的女声没料到会有人挡住应君崴,来不及收势之下,尖锐的剑端眼见就要穿过舒绿恋柔软的身躯。
“虞姑娘快住手!”听见声音疾奔而来的东旭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
舒绿恋手中的茶水泼向了空中,水珠落下时,身后突然扬起一阵掌风,扫偏了剑端,利剑随即失了重心,只划过舒绿恋的肩。
即使剑端只划过舒绿恋的肩部,可凌厉的剑气仍让身子未愈的她受到冲击,她一个踉跄,身子便往后倒向应君崴。
应君崴正想伸出手接护舒绿恋身子时,虞蝶飞怀疑打量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他一凛,忍着心底轻轻的抽痛,冷漠地偏过身,任由舒绿恋的身子坠地。
“舒姑娘!”东旭懊恼地低呼,真不该期盼大人会出手相救的,顾不得呆立在一旁的虞蝶飞,他脚步急遽地奔向坠倒在地的舒绿恋。
“看来,我对你的处罚太轻了。”应君崴看着东旭抱起奄奄一息的舒绿恋,以轻描淡写却杀意十足的语调对虞蝶飞说道。
“应君崴,废话少,要杀要剐尽避使来。”虞蝶飞恼怒地瞪着应君崴,他轻忽的态度比一刀刺死她,更令她愤怒。
她便计潜伏在他们身旁时,早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第一次的行刺禾果,是老天爷愿再给她一次机会,没想到这一次她好不容易逃出地牢,竟再度失手。她不平!她不甘啊!
“好,我成全你。”应君崴的目光转向她。
虞蝶飞闭上眼,准备承受雷霆万钧的一掌。
“不要……”虚弱的气音从舒绿恋的口中发出。
舒绿恋抬起眉睫,逐渐失焦的眼望向那名娇丽雪艳的姑娘,那双散发着恨意的眸子让她忆起应君崴冰冷的眼。不该如此啊!人不应有这么多的仇恨冰冷聚集在眼底,眼是灵魂之窗,灵魂被仇恨冰冷所占据,最痛苦的还是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