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在泽原拓北单身前来的那一瞬间,便已缠落在他所布置的情网里了。
“可是……”已经将冰霜溶解的冷却悠,她的心就像个脆弱的瓷器一碰就碎。
“别可是了,泽原拓北狂傲得很,倒是你现在应该好好想个办法驯服他才是!”傅斯阔迫不及待地想到狂妄的泽原拓北化为绕指柔的模样。
扫落冰霜的娇俏脸上,尽是女人的羞怯,绝美的脸庞不再冰冻,而是等人呵护的柔弱。
泽原拓北的长睫眨了一下,随即皱紧了浓眉,几天的昏迷,他的身子僵硬酸痛,强烈的光线下他的眼睛又合上了。
“光……”沙哑的声音惊醒浅睡的冷却悠。
微颤的睫毛,昭告着他已经醒来的事实,冷却悠俯近他,想听清楚他模糊的语音。
泽原拓北想抬起手遮住扁线,却发现手怎么也使不上力,他咕哝地咒骂着这具仿佛不是他身体的躯壳。
冷却悠听到的就是他的咒骂,她呆楞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漾出了一朵清浅的笑。
这坏脾气的男人!
她站起身走到窗户旁,将窗帘整个拉上,室内立刻由灼热的红光换上晕黄的温和光辉。
她还未走到病床,就迎见他黑亮的两到视线,像黑暗中迎接飞机降落的两线火炬。
他们的视线交会在一起,直望进彼此灵魂的最深处,他的黑眸愈发晶亮,只因她脸上的不再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霜了。
泽原拓北挣扎地想要爬起,可缠在胸膛上的绷带和背脊的疼痛,却让他痛得直吸气。
冷却悠急忙地过去扶住他。“别使力,血会渗出来。”黑柔的发丝拂上他的胸前。
泽原拓北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的两眼闪着火花,大手承接住她黑柔的发丝。
他看着盈满双手的乌丝,这是梦吗?他抬起头看着她,她从不主动接近他的,更遑论让她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手。
冷却悠的脸洒上一层红纱,她还初女敕得不知如何应付他灼热的眼神。
“悠,我爱你,我爱你爱到发狂!”这些话,原想回到日本时才告诉她,可是泽原拓北再也锁不住他急切的爱意。
他昏迷时,脑海里惦记的就是这张容颜。他爱她眉间的倔,也爱她甩落的冷,更爱她整个人散发的冰艳。
冷却悠没想到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
她颤抖的唇无声地问道:“为什么?”
已稍微恢复力气的他,轻柔地将她揽坐在他的床边。“因为上天造了你,必定还造了一个深爱你的我,我从茫茫的人世间寻到了你,便不愿再放手,我爱你。”泽原拓北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撼动着冷却悠的灵魂。
“我不敢奢望你能爱我一如我爱你的那般深,请你试着接纳我,不要再拒绝我。”他的额抵着她的,黑亮的眸子锁着她。
回应他的,是她一记微弱的叹息,无论是福是祸,这次她都会生死相随,她的皓臂小心地圈住他,红艳的嘴唇无言地贴上他的。
泽原拓北像怕她又改变心意,不顾身体的疼痛紧紧地搂紧她,他的唇渴望地寻找她,用着难以扑灭的烈火燃烧着两人的感官,他疯狂地吸吮纠缠她,像只失了心的野兽。
冷却悠任由他摩擦吸吮着自己的唇瓣,她虚弱地攀附着他的身躯,直到手中的湿意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稍稍地推开他,挪起自己的身子。“你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我请护士过来帮你包扎。”
“等一下。”泽原拓北叫住她。
冷却悠回头,看见他渴求的双眸。
“你让我再亲一下,这次我保证绝不用力。”泽原拓北将手放到身后,露出乖巧的笑。
泽原拓北看她似乎犹豫不决,于是又提出一个方案。“那你主动亲我,主控权在你,你随时都可以结束。”泽原拓北脸上尽是无害的笑。
冷却悠几乎失笑,谁会相信狂妄的泽原拓北脸上竟会出现无害的孩童神情,她放开脸上的笑意,缓缓地走向他。
她的唇熨着他的薄唇,两人的鼻间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就在她要抽身时,泽原拓北懊恼地叫道:“才这么一下下,不算、不算。”他耍赖地要她再来一次。
她轻含住他抗议的唇舌,将他的不满足全吞入月复中,泽原拓北贪婪地狂吻她,两只毛手又自然地搭在她的身上。
“犯规!”冷却悠离开他的唇,吹散了两人间的迷恋气息。
这次,她直接用手捂住耳朵,不再理会他苦苦的恳求。
冷却悠走出房门就见到傅斯阔和高木司倚在墙上,高木司面红耳赤外加气急败坏地瞪着傅斯阔。
“悠,我实在无法再和这个家伙站在一起了。”高木司指着傅斯阔的鼻头,气愤地喊道。
“小表,对长辈要有礼貌,不可以直接指着长辈骂。”傅斯阔敲了一记高木司的头。
“妈的,我就爱指着你骂,你能怎样?”高木司学习到了他的精神领袖——泽原拓北的真传,狂妄的性子说爆即爆。
“小表,在淑女面前不能讲粗话,连这礼貌都不知道,我真替你感到羞愧。”傅斯阔摇摇头,嘴巴直嚷着“孺子不可教也”。
斑木司这下可真气红了眼,他握紧双拳,准备将他的气愤付诸暴力了。
“司,傅大哥是跟你开玩笑。”冷却悠拉住他。“这些天都亏了傅大哥的帮忙,我们还没当面慎重地谢谢人家。”她提醒道。
那晚,高木司到医院后,冷却悠已经将大致的情形告诉他,但独漏凉风真世的名字,她不想他们回到日本后与他发生恩怨。
“谢谢你。”高木司将腰弯成九十度,蓝眸内满是不情不愿。
暗斯阔拍拍他的头颅,直赞道:“好孩子!”
斑木司气冲冲地拨开他的手,两人又陷入开始的互瞪了。
冷却悠摇摇头,走向护理站。
护理站的小护士跟着冷却悠回到泽原拓北的病房时,他们两人还继续互瞪着。
他们两人随着两位女性走进病房内,高木司还是死命地瞪着傅斯阔的后脑。
他们两人的俊拓让小护士看直了眼,可两人眉宇间的神情又让她觉得有一丝怪异,她低声问着冷却悠。“他们是同性恋吗?”
这下,呆住的有三个人:冷却悠、傅斯阔和高木司同时呆若木鸡,他们面面相觑,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泽原拓北首先爆出大笑,他的笑引发胸口的疼痛,笑和着痛逼得眼泪直窜。
冷却悠和傅斯阔也不约而同地笑出声,只有高木司糗着脸,小护士则一脸莫名其妙。
冷却悠帮着小忽视重新更换绷带,包扎完毕,小护士开门离去,离去前还不忘以疑惑的眼神望一下那两位俊男。
“悠,我想单独和泽原先生说些话。”
冷却悠点点头,在泽原拓北背后垫个大枕头,让他能舒服地讲话。
她和高木司退出房门后,傅斯阔脸上玩笑的神情立即不见,他严厉地对着泽原拓北问道:“你爱悠吗?”
“我爱她,甚于我的生命。”泽原拓北坚定地宣告。
“你比生命还爱她有什么用,你的命没了,最伤心的人还是她。”傅斯阔简单地将悠封闭自己的原因说出,他要泽原明白悠的恐惧。
“你如果真心爱她,就要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傅斯阔毫不放松,他要泽原拓北给他一个保证。
泽原拓北陷入天人交战的难题,他树立的敌人不在少数,他要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放心将悠交给你了。”
泽原拓北惊愕地抬起头,他不解地望着傅斯阔。
“你不再是以前那个狂妄的泽原拓北了,要是你还一如之前的狂傲,你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因为你太过自信,自认为没人能伤得了你,可是你犹豫了,你的犹豫让我相信你的诚心。”傅斯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