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随你去堕落,你高兴就好,我对你从今后死了心,绝望了,一切由你吧!”她说完起身欲走,他拉住了她。那眼里有着乞求。
“不要,妳不要说这种无情的话。”他真怕了。结婚以来,他无论如何地惹她伤心绝望、生气。她也不曾说过如此重的话,亦不曾见她有过如此冷漠的脸,“辛纯,我已一脚陷在地狱上头了,如果连妳也弃我不顾,连妳也瞧不起我,那我真就要下地狱去了!”
她站起来,脸上的伤虽狼狈,但她俯视他的姿态却是高傲而僵硬的。她冷酷无情地一字字说道:“你瞧瞧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你有哪一点教人看得起的?我为什么要瞧得起你?你像个人样吗?”说罢,她掉头便往房间里去。
“是,我是没出息!”他狼狈地瞪着她的背影破口大骂,“我会有今天都是妳害的!妳敢嫌我,臭三八,妳以为妳是个鸟课长就有出息了吗?妳──”
她用力摔上门,捂着耳,不去听他的话。
脸上被打的伤不疼,疼的是她的心。
她伫立在漆黑的房内,意外自己竟没有哭!
是眼泪埋的太深?还是她已经麻木了?
包或许是她怕这一哭,泪就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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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皓一早踏进公司,便见一些女同事们指着课长室交头接耳的不知在嘀咕着什么。虽说他早已下定决心不再理会展辛纯的一切,但她一直未出课长室半步,不禁令他好奇了起来。
往常,她至少隔个几小时,都会出来冲个咖啡,或是倒杯茶的。可是一直到了中午午休了,她那课长室的门依然是紧闭着。
他再也忍不住地拦住了正欲出去用餐的会计小姐问:“林小姐,妳知道咱们课长今天怎么了?老关在课长室。”
“哟──”林小姐一见高大帅气的他同她说话,马上绽开了笑靥。“我以为你对这种事从不关心的,原来你也会好奇啊!版诉你我们展课长她今天一早进公司就带着『墨镜』!”
“墨镜?”
“就是啊!可见她昨天一定又被她那不成材的丈夫打了!”她踮脚朝他附身压低声音道:“而且,我还见她左脸颊肿了好大一片哪!”她摇摇头,“他老公可真下的了手,我看,干脆教她老公改行去当拳击手算了!喂、喂!你去哪?”她还没嘀咕完就见他朝课长室去。
O。O。O。
当门毫无预警、猛地被打开时,展辛纯慌忙地戴上深色镜片的眼镜,左手并托住左颊,巧妙地遮住那一片红肿。
棒着眼镜,她心慌地瞧清了来者,于是低头佯装看着桌上的报表,并尽量地以稳定的声音,清晰道:“进来要先敲门这点礼貌你不懂吗?”她没抬头,却紧张地感觉到他走了过来,停在她桌前。
他反手在她桌面敲了敲,“请问展课长,我可以进来吗?”
她忍住不笑,依旧低着头。“你已经进来了。有什么事……”
“太阳大吗?”
“啊?”她抬头迷惑着。
“为什么戴墨镜?”他直截了当的问。
她又低下脸,“我高兴!”天杀的,为什么他还不出去?
“为什么遮着左脸?肿得不能见人吗?”
“徐明皓!”她僵直身子,微怒道:“你没事的话就出去!我很忙的。”
“为什么不敢看我?”他又问。
她气呼呼地拍了桌面起身面对着他瞪着,“你到底想干嘛?嘲笑我的狼狈吗?那么你成功了,滚吧!”她指着门吼着。
他不但没滚,反而突地伸手摘下她的墨镜,她没来的及阻止,惊呼一声退了一步。
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又肿又青的左眼,旁边还有干了血迹的伤口。
展辛纯回避着他的凝视,咬牙切齿道:“你看够了吧?满意了吧?你可以出去了!请你出去!”该死的,他再这样看着她,她可能要忍不住哭了。
“他打了妳!”他绕过桌子,走向她。
“不关你的事。”
他抓住她双臂,好近好近地凝视她,而她就是偏过头挣扎着不看他。
“你快放开我!”
“为什么?”他紧紧地,不甘心地抓着她,逼的她不得不正视那对恨恨地褐眸。“为什么妳宁愿待在一个打妳、骂妳,不懂得疼惜妳的男人身旁来虐待自己,也不肯给我个机会去爱妳?妳为什么不离开他?妳为什么这么傻、这么笨?”
他不满又愤怒地指控,教她一下子竟答不出话。
她的眼里闪着泪光,藏着深切的痛苦和委曲。她傻愣愣地仰着脸凝视着他好一会,才轻轻地说:“你没听人家说,笨了一次,就只好笨下去了。我是傻,所以你别管我了!”
“妳大可不必这样!他不懂得珍惜妳,不懂妳的重感情,不懂妳的好,可我懂!我可以疼妳,宠妳,珍惜妳。妳为何不放弃他。他这样打妳,根本不是人,是畜牲!他──”
他没来得及说完,因为辛纯突地一把抱住他,脸埋进他胸膛放声痛哭了起来。
他愕然地瞪着她头抖的双肩,那痛苦的啜泣声教他的心都碎了。他紧紧地,保护性地搂住她的身子。她是那样的弱质纤纤,竟还有人下得了手欺负她!
她以为她可以永远地忍住泪水,但最终还是止不住地崩泄!在他温暖的怀里,她竟哭的更凶,却也哭的痛快──埋在那片热流里,她缓缓叹息着。
“我和他之间,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我欠他的,你别问我为什么,别再问了,只会使我痛苦而已──爱上了我是不会有结果的,你放弃吧!放弃吧!”
她说的痛苦,他听的却是痛彻心肺。
也许他该辞掉工作。
否则你明知你爱着她,为她心动,怎有办法装作没看见?怎办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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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展辛纯待在女儿的房间,凝视着女儿天真的睡容,轻轻地叹息。
方盛平今晚醉的更凶了,她任他一个人在客厅里闹,任他去叫嚣,就是不去理他!她说故事给女儿听,直到她沉沉地睡去。她今天说了个青蛙变王子的故事;但她想,也许下次也要说个王子变青蛙的故事给女儿听。
她想带小茹走,若他再这样吸毒下去;这对女儿很不好的。
可是,她不能带着小茹投奔娘家。当初她为盛平而离家,现在哪还有脸回去住?当然,她也没有钱再去租个房子。
难道就这么下去吗?这么耗下去?
她坐在那儿,一次又一次地眺望着窗头。
窗儿没关,可她为什么有那种快窒息了的感觉?
她多希望自己此刻化身成鸟儿,就这么飞出窗,不回头。
当然──她只是想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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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妖怪哪有那么恐怖又那么坏的?”坐在沙发上,倚在展文锋怀里的施燕燕指着电视嚷着。他们正看着好几年前的老片──倩女幽魂。里头的树妖老怪正在吃人。“而且,妖可不一定都吃人的,你知道吗?”
他没答,只是笑着往她嘴里塞进一块小饼干。
她咬了咬吞下,“你不信吗?”
“难道妖怪还有好的啊?一定全都是一副坏心样,一口就把妳吃掉,卡滋卡滋地──”他吓唬她地两手高举着活似要剥下她的皮似地。没想到她脸一沉坐了起来。他坐直了身子望着她,怎么了?”
“我说妖不会吃人的!”
“老天──”他失笑地伸手又把她拉进怀里,“好、好、好、不吃人!只是电影嘛,何必这么认真?!包何况这是什么时代了,才不会有妖怪呢!”
“这可不一定。”她斜睨他一眼。他若知道他正跟一只千年猫妖说话,不知还会不会搂她这么紧?“假如──”她爬到他身上,腻着他问:“假如我是一只妖,你还会不会爱我?”她一脸认真地俯视着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