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秦红颜乖乖的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她本就有伤,再加上醒来后一阵大哭,又设计让乔天宇立十年之约,这才安下心来,沉沉睡去。
乔天宇也是三天未曾合眼,见秦红颜再无生命危险,终于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目光温柔,为她盖好被子后才转身离开。
秦红颜这几日来都住在乔天宇的大帐之中,前面是议事之处,后边用屏风隔开则是他平日的休息之所;如今被秦红颜占据,他累时便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儿。
他出来时,帐中已有人等候多时,他不禁微微一笑。如今这军营之中怕是只有他不必通报就能进来吧!秦红颜身分暴露,永华郡主的哥哥谁人敢拦,人家可是来探望自己的妹妹。
乔天宇示意秦涯之坐下,“她没事了。”
秦涯之点了点头,“我听出来了,她的哭声很响,我把你帐外的侍卫调到十米之外,否则那丫头以后就没脸出门了。”
“我知道你听到消息后一定会返回,这样正好,等她伤好你把她一同带走。”
“好。”秦涯之点头。
他几日前接到爹爹的信函,本是先要回京城的,谁知刚走半日,就听到秦红颜受伤的消息,立即又十万火急的赶回来。
第六章
秦红颜养了几日的伤,已可下床走动。身分既被识破,她也不再易容,然而以真面目示人的结果是,秦涯之不得不时时刻刻守在妹妹身边,抵挡四周惊叹与炽热的眸光。
乔天宇则脸色阴沉了数天,可惜了那张清俊的容颜,诸将从未见到统帅这般威严凝重的样子。
秦红颜本想以养伤为借口,赖在乔天宇身边多待些日子,不想却出了一件大事,让她不得不改变计画。
秦红颜手中攥着秦涯之递给她的书信,越看脸色越白,气得浑身发抖。“和亲!怎么会是这样?皇上不是把我许配给乔天宇了吗?还和什么亲啊!”
秦涯之神色同样凝重,“皇上虽然答应你们,却只是口头允诺,并未正式下旨……王爷那边催得急,我看皇上也抵挡不了多久,若真下旨和亲,就无法挽回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秦红颜蹙着蛾眉。
“王爷不知道与勿吉国达成什么协定,勿吉国听说永华郡主聪明绝世、容貌无双,指名要妳;听使者的口气,还有另一层意思,皇上若拒绝,两国很可能即刻开战。我们都清楚,现在我国根本无兵马可调,如果两个国家同时攻打我国,亡国不是不可能,乔天宇就算再厉害,也不能两面兼顾,最后的结果只能妥协。”
“那怎么可以!”秦红颜大叫。
秦涯之叹气,“找乔天宇商量一下吧!”
“不用,我不想让他分神。”
“妳瞒也没用,乔天宇在京城有密探,最迟两天他便会知晓。”
“王爷这招倒真是狠毒。”秦红颜恨恨地道。
“他的爱妃早产,险些丢了性命,若论狠毒,妳丝毫不差,她不是曾经是妳最好的朋友吗?”秦涯之淡淡的说道。
“大哥……”秦红颜急叫,“我没有害她的意思,为了分散王爷的精力,我只是让她在屋中待上几日,完全以礼相待,不敢有丝毫不敬,若不是那个王妃吃醋,暗中派人刺杀她,她又怎会受伤?幸好我在屋外四周埋伏的人手众多,否则她们母子俩都会没命,本来那些是防着王爷来救人的,谁知却完全相反,她们母子俩住在王府里早晚会被王妃害死。”
“王爷可没感谢妳喔……王妃借刀杀人之计用得真好,妳性子若再沉稳些就不会让王妃有机可乘,妳以为那王妃好对付吗?平日里连王爷都要让她三分,所以乔天宇离京时,最担心的就是妳了。”
秦红颜也不笨,自嘲的一笑。“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要我自作主张对不对?”
秦涯之不置可否,反正这个妹妹他是劝不动了,也只有乔天宇管得住她。
“王爷若真为她们母子迁怒于我,倒是好了,只怕他是为了自己,而我那朋友还傻傻的以为王爷是为她报仇,感动之余反而更爱他;另一边又担心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唉!这件事,还真是苦了她,若她有一点点心计,便会猜出事情始末,我也不用为她担心了。”
“妳现在该担心的是妳自己。”秦涯之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小皇帝若是把我送到勿吉国和亲,就不怕手握兵权的乔天宇造反吗?”
秦红颜神情落寞的叹了口气,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自问自答:“宇哥无论如何都不会反的,我或许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却比不过国家、比不过百姓,生灵涂炭是他最不乐见的。他曾说,当哪天人们再也不记得他这个将军的时候,才是他真正放心的时候,王爷只是想利用我打击乔天宇,要他失去镇静、乱了阵脚,这场仗败了,他就有机会在小皇帝面前参乔天宇一本,藉此除掉他。好歹毒的计谋啊!扮,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先不要告诉宇哥好吗?”
秦涯之叹了一口气,退出帐外,让她想一想也好。
秦红颜颓然坐在椅中,该如何呢?和亲是绝对不可以的,就算她心中没有乔天宇,她也不想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葬送自己的一生。
爆中不幸的女子她见得太多了,何况她还是去别国当妃子。她不是皇家的公主,没有皇室的责任,而且她本就自私,心中只有乔天宇。
若知有今日,永华郡主这个封号,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要的。怪不得得此封号时,王爷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原来是在等时机陷害她。王爷的城府还真是深沉得可怕啊!难怪乔天宇一直警告她不要招惹王爷。
懊怎么办?她不能害乔天宇,更不想让王爷的好计得逞。可她是人,不是神,实在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秦红颜从未如此沮丧过,即使在两年前,她担心乔天宇因他们身分的关系不要她时,也没这样绝望无助过。
第二日一早,秦涯之起身后,立刻去探望妹妹,途中竟遇到一脸冷然的乔天宇。
“和亲是怎么回事?”乔天宇沉声问道。
秦涯之看了一眼乔天宇要去的方向,知道他也收到京城的消息了,还真是快啊!“走吧!一起去。”
乔天宇心急如焚,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不禁加快脚步。“希望颜儿不要乱想,做出什么事来。”
只是两人到达营帐之时,早已不见她的踪影,哪里还有秦红颜的人影!
秦涯之懊恼的抚额,“该死!我该看着她的。”
一问方知,昨夜秦红颜便已骑马出营。两人神色凝重的对望一眼,乔天宇再担心也走不开,只得拜托秦涯之去寻她。
“千万不要让她出事。”乔天宇清亮的眼中流露出焦虑。
“放心吧,她是你最爱的女子,更是我最爱的妹妹,我们一起宠她、一起纵容她,没道理现在让她出事。”说完,秦涯之立即上马,扬鞭,一阵马声嘶鸣后,奔出军营。
秦红颜清醒过来时,便发现自己躺在一问封闭的室内。她慢慢坐起身,觉得头还是有些晕。
环视四周,并无其他特殊饰物,墙壁光秃秃的,竟透着一丝寒意,屋中唯一一张桌子上有一根蜡烛,发出微弱的光,忽明忽暗,就像她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秦红颜记得自己出营后便赶往京城,一路策马奔驰,路过镜城时,在城门口偶遇守城将领梵风。梵风称他有重要的军情禀告,要她借一步说话:她只来得及看到他怪异的眼神,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