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名必须“隐形”的保镖,丁芸的观察力并没有因此而降低,她必须先掌握住封季人的行踪,继而找机会清查、过滤有可能想要伤害他的人,她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人情感而影响工作,以前在英国工作时不会,现在也是。
“丁芸!”
封季人的声音把她从沉思中唤回现实世界,她一时来不及熄烟,表情有点尴尬,她不怕他知道她抽烟,但她又有些在意他对女孩子抽烟的看法。
“没想到你会抽烟。”封季人若无其事地走过来,说真的,他看到她抽烟的确有点惊讶。他自己本身也抽烟,而且也认识、见过不少女孩抽烟,但是他对丁芸的印象仍停在大学宝宝似的乖乖女孩,怎么也无法把“抽烟”一事跟丁芸联想起来。
“走吧!我们去取车,待会儿顺便去吃中饭。”封季人其实并不喜欢女孩子抽烟,他很传统地认为那是男人才可以做的事,但他又不好意思对丁芸发作。
而丁芸则一边抽着烟一边走在他身边,随着他往停车场走去。
在车上,封季人很关心地询问丁芸:“对这份工作的感想如何?”他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往大安公园的方向驶去。
“很好啊!”上车前已经把烟熄掉的丁芸很轻松地回答,是很好啊!
今天她只做了早餐,还有陪他四处乱逛,害向来工作执勤时非常认真的她有一点点“模鱼”的愧疚感,她望向窗外。
丁芸从照后镜瞄到一辆眼熟的车子,她想起早上从新店出门时就曾注意到这台车子。并不是因为这辆车子特别或是什么名牌车,令她好奇的是她发现它一直都跟在封季人的车子后面。刚刚从新店到台北时或许真的是同路的巧合,但这一次它又出现在他们车后,难道也是巧合吗?
职业性的反应让丁芸顿时起了疑心,她看看身边的封季人,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丁芸不想回过头去观察对方车子,以免让他们起疑心,但在连续过了三个路口后,她心里越来越确定那辆跟着他们的汽车有问题,而且跟踪的技巧很差,不懂得保持适当距离,才会一下子就被她察觉。
丁芸评估对方来意不善,今天绝非跟他们正面冲突的好时机,现在首要就是摆月兑他们的跟监;只是……方向盘不在她手里,她空有一身好身手却施展不出来,而偏偏她又答应魏俊良要对封季人保密,害她现在根本就无从把以前在英国专用来甩月兑媒体狗仔队摄影记者跟踪拍照的方法使出来。
终于,她想到一个点子。“对不起,我口很渴,可不可以在前面便利商店停一下,我想要买饮料。”她很小心地注意着后视镜里的动静。
第4章(2)
封季人把车停在一家7-ELEVEN前,下车后的丁芸假装漫不经心地伸个懒腰,并藉机监视那辆跟踪他们许久的车子里的动静。她看到那台车子里有三个男人,但还来不及看清他们相貌,那部车子却突然加速离开。那部车子的反应证实了丁芸先前的猜测,她立即记下了车牌。
“都是你害我们把人跟丢了!”
“谁知道那个家伙突然把车停下来,我总不能就跟着他停下来,会被发现的。”
“那是因为你太笨了,换成我来开车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算老几……”
另一个洪亮有威严的男声适时打断这二个人的争吵:“够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被光头老大一吼,二个手下都乖乖闭上了嘴,什么也不敢多说。
“吵什么吵!反正封季人的行踪已经被我掌握,还怕他跑了吗?”
“老大,那我们什么时候下手?”较年轻的胖子有点沉不住气,他希望这件事情能速战速决,他受够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急什么!时机尚未成熟,谁都不许给我莽莽撞撞,要是坏了我的大事,哼!看我怎么修理你们!“光头老大阴狠地警告着二名手下。
目送封季人和他的企划宣传人员进去一个小房间开会后,丁芸马上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试着连上网络,想要看看茱莉叶是否寄了E-mail给她。
丙然,她的电子信箱里有一封茱莉叶从巴黎大学发出的信。丁芸兴奋地读着茱莉叶这封用英文写成的信:
亲爱的丁芸:
你的台湾之行到目前为止还顺利吗?在工作还是仍在放假?期待你能有个愉快而美好的台湾之行。
在巴黎,所有的巴黎人都去别的地方度假了,整个巴黎满是游客,每天早上我搭地铁去学校图书馆时,身边的人说的话大多不是法语,反而是日本话、英语、义大利语等等,感觉很诡异。顺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几乎”完成了我的硕士论文,只剩下一些书目注解要花些时间弄清楚整理一番,不过算起来我应该会提早完成学业。不过我倒也不急着返回伦敦工作,也许会先下法国南部的亚维农去参加今年的戏剧节庆。
对了,你和马克现在的情况如何?好像很久都没有听你提起他了,还好吗?有不愉快的事可别藏在心里喔!我会是最专心的聆听者。
保持联络!
茱莉叶
看完了信,丁芸很快地把自己的思绪和心情敲打成英文键入,传送给远在巴黎的茱莉叶。
亲爱的茱莉叶:
能收到你的信真好!
来到台湾的第一个礼拜,很幸运的,透过你父母的热心安排,我暂时在一家唱片公司当歌手的助理,其实是保镖啦!这其中内情有些复杂,我不方便透露太多,不过等工作结束后,我会告诉你发生了哪些事,好吗?
虽然我在台湾出生长大,一直到了十岁以后才在英国居住,但是这一次回来,我发现有许多陌生的事物,而且我竟然在用一个“外国人”的眼光和身分来观察自己出生的地方。我想,我是真的有了所谓的文化冲击外表上是黄皮肤黑眼睛,脑子里装的却是西洋传统文化。我之前以为这里是我的故乡,但来了之后我却开始想念我们在伦敦家里的生活方式,我甚至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会讲中文的英国女孩罢了,我对台湾知道的那么少……
你大概也已经猜到,我和马克已经没在一起,去年圣诞节那天我们就分手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怕我不能控制难过的情绪,也怕你会跟着我难过。
靶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我们变成平行线罢了。据说他的新女友是他研究所的学妹或是同学。你也知道大学毕业后,我的工作性质让我和仍在剑桥继续做研究的马克聚少离多,他当然应该选择能跟他朝夕相处的人,别替我担心,我已经康复了,而且仍有勇气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我的心并没有死掉,以后会如何,谁知道呢?
PS.别告诉你爸妈好吗?我不希望他们替我担心!
想你的丁芸
在另一道门后,充斥着激烈的讨论声。
封季人正和企划人员讨论着他新专辑的筹备方案和制作计划。这是封季人的第五张个人专辑,也是他首度自行担任制作人。入行六年,他从最早在大学里和同学搞西洋乐团,不懂得怎么写国语歌曲,到经过当兵时期充满迷惘的自我模索后,他才逐渐掌握到要点,也熟悉写歌的技巧。但父母却坚决反对家里唯一的独生子走上“不三不四”的歌唱一途。
封季人叛逆地闹了家庭革命离家出走,为了证明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选择,而不是儿戏,他找了送报的工作,平日就关在月租三千元的铁皮加盖屋里练习创作,拿着吉他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