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平苦笑,“拜托,小姐,我可以比你们先来,而且是凡修叫我过来一起坐的。”
“他叫你过来,你就真的过来?还真是听话,不愧是头号跟班。”
拿眼前任性的大小姐没辙,他不再回话,要不是她还有那么一点可爱,他才不理她咧,再说,若说他是头号跟班,那么她程大小姐也就是二号跟班了。
虽然大家都说凡修和程嘉嘉在交往,两人也常一起出现,可在他看来,总觉得程嘉嘉只是凡修的一个粉丝罢了。
因为她向凡修告白的那天,他也在场,地点就在这里,对话更是可以列为世界经典——
“我叫程嘉嘉,我知道你叫孟凡修,我觉得你很酷又很帅,我现在没有男朋友,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好。”
当时凡修的应声,让他嘴里的酒顿时飞喷到几公尺外,就这样,他们两个人开始交往,实在太好笑了。
程嘉嘉突然往杜少平身边靠近,细细看着他,然后暧昧的说:“老实承认,你是Gay吧,因为爱慕凡修,所以才一直跟在他身边。”
闻言,杜少平这次不是喷酒,而是差点吐血了!“拜托,这种话你可千万不要给我乱说,别害我以后把不到妹!”把他的把妹史摊开,包准吓死她。
“那你干么一直黏在凡修身边?”
“我不是说了,是凡修叫我过来的。”真是的,明明长得那么可爱,说话却一点都不可爱。
两人的吵闹斗嘴似乎没有影响到一旁的人,孟凡修手拿着酒杯,一脸沉思的缓缓喝着。
“凡修,你可以叫他坐到别桌去吗?”吵到一个段落,程嘉嘉不满的回头问孟凡修。
“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孟凡修这才放下酒杯,看了她一眼,“你说,我在听。”
“我觉得每次你和我在一起,人是到了,但心却不知道飞去哪里,总是沉默不说话,这样算什么男女朋友?”
“抱歉。”
就算他说抱歉,程嘉嘉仍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因为语气太冷淡了。
“虽然一开始我觉得你很酷很帅,但现在我觉得我们合不来,其实也不是合不来,而是你根本没有心和我交往。”一个多月来,两人见不到几次面,总是她打电话给他,然后他赴约,让她觉得很无聊。
孟凡修看着她,表情还是一样冷静。
“所以,我决定跟你分手!”程嘉嘉直爽的说,甚至还面带微笑,“既然我跟你已经分手了,那我要开始找新的男朋友,再见。”
看着她离开,杜少平有些傻眼,“嘉嘉?”可是佳人不理他,白了他一眼,迳自走向吧台。
这两个人是在比酷吗?说要交往时很酷,连分手也是。
“凡修,你真的要和嘉嘉分手吗?其实她长得还满漂亮的,个性直爽又不忸怩。”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因为他怀疑好友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嘉嘉。
连嘉嘉都看得出来凡修没有把心带出来,那是当然的,自从半年前凡修和李亭恩取消婚约后,就比以前还要更冷漠,像是对身旁的事一点也不在意。
因为如此,那天嘉嘉说要他做她的男朋友时,他才会点头答应。
“既然我们已经分手了,就没什么好说的。”
“我也知道你无心于其他女人,那要不要干脆回去找李亭恩?”
一听到李亭恩三个字,孟凡修一整晚淡漠的神情立即有了变化,眉头紧皱。
“就跟嘉嘉分手一样的情况,我和那女人也已经取消婚约,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
“我先回去了。”说完他马上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吧。杜少平虽然想追上去劝好友,但是看见有个男人走向坐在吧台前的程嘉嘉。他看了下大门,又看了眼吧台,内心有挣扎。
好吧,他承认自己见色忘友,下次再劝凡修好了。
他随即走向吧台。爱找新男朋友是吗?他勉强答应做她的新男朋友好了,顺便让她知道,他绝对不是Gay!
打开电灯,原本漆黑的客厅瞬闻灯火通明。
孟凡修将公事包随手放下,疲累的坐在沙发上。
想起刚刚自己站在玄关时,仍不自觉地等着那飞奔而来的美丽人儿对他展开甜美温柔的笑容,他不禁自嘲的勾起唇。
多可笑,都已经过了半年,他还不习惯。
早该忘了,把那个女人给忘了,把那几个月的生活忘了。
虽然少平说过,亭恩说那些话有可能是故意要说给薛若凝听,不是真心的,可是谁知道?他也想知道那女人的真心是什么.
上次他回大宅看父亲,父子俩就跟以往一样无话可说,他只待了十分钟就准备离开,结果吕婶跑来找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问他为什么要取消婚约,明明亭恩是个好女孩,明明他们感情变好了,为何突然说分手?她甚至还提到上次她们聊到婚礼和生孩子的事。
他不知道她在提到婚礼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是真心要嫁给他,还是为了替她母亲一圆嫁进孟家大门的心愿?
动了下酸痛的肩膀,她替他按摩的画面倏然浮现脑海,她的手劲不大,但柔软的手心按抚着他的肌肉,那细腻的触感,美好得让他起了,就像现在,他内心有着火般难受。
一到夜里,更是让他辗转难眠,失眠的夜晚不知有多少个了,不过一起生活四个多月,他竟已习惯拥着她入睡,少了那柔软的身子,他只能失眠。
那天早上他回到公寓,过分安静的屋子里一片死寂,餐桌上不再有为他准备的早餐,让他明白她已经乖乖听话,在他回来之前搬走了。
当时他的心仿佛被掏空似的难受,明明是他要她滚的,却又感到痛苦,甚至还想着若她等着他回来,他该跟她说什么?真的要赶她出去吗?
辗转难眠的夜里,他愤怒的同时也感到心痛,也很清楚,心痛从何而来,因为他是真的爱上她了。
明明就不需要爱,明明已经躲着她,但她就是可以张着一双澄亮大眼看着他,用那温柔的甜笑一步步攻陷他的心。
他知道从前自己刻意的冷漠,是为了不对她更为着迷,而且,或许跟那女人一样,他对她也是一见钟情。
但,她是真心的吗?还是只是为了想进孟家大门而讨好他?
那些激情的欢爱与软语呢哝也是假的吗?
她现在在做什么?
在他饱受痛苦折磨时,那个女人呢?有没有认真在忏悔着她的过错?
一个星期后,孟凡修来到南部分院视察,由分院院长陪同,解说营运半年的分院情况。
这是自分院开幕后他第一次来视察,其实他大可不必亲自过来,毕竟他在台北的工作都快忙死了,可他还是决定亲自南下一趟。
“复健科在哪里?”他突然问道。
年近六十的院长愣了下。
因为听说总裁和复健科的李亭恩治疗师取消婚约,怕总裁不高兴,他刻意不谈及复健科,怎么这会儿总裁主动提及,难道他的消息来源有误?
“复健科在地下一楼。”
不太清楚总裁的意思,因此院长小心的陪同他一起到地下一楼,滔滔不绝的解说者,但孟凡修的目光却是不断梭巡四周。
整个复健科所占的区域还满大的,医护人员见到院长及总裁,莫不紧张的打招呼。
但是他就是没看见那个女人的身影。但到知道他要来,刻意躲起来了?
“李亭恩在哪里?”
站在柜台前,孟凡修终于捺不住性子,冷冷问出声,让柜台护理人员很紧张。
“亭恩她在复建室那边,要叫她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