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余光瞥见哈比畏畏缩缩地跟来,他二话不说,迎面一脚将它踹到墙边,狗头差点黏在壁砖上。
炳比吃痛,却连屁也不敢放一个,踉跄地缩到角落处避难。
房门“砰”的一声阖上,哈比鼻孔喷出两口恶气,它早就说了嘛!丧门星专门带给别人灾难,把它的救命恩人当成肥肉一口吞了。
真不人道啊!
**********
清晨的阳光从树叶间的细缝洒落下来,柔和的光线并不刺眼,晒得人心头暖洋洋的好不舒坦。
何琬莹怔忡地站在流理台旁,搅拌着盛在水晶盆里的芦笋沙拉,想起昨夜的激情欢媾,她羞得差点炸成一团缤纷灿烂的火花,等会儿子恩醒来后,她该怎么面对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炳比闻到炉子上香气四溢的松露卡布其诺汤,兴奋的尾巴啪啦啪啦地敲打墙面,它是一只装不满的饭袋,随时随地都觉得肚子好饿。
打鼓般的吵闹声成功地拉回何琬莹的神智,她盛起一碗汤,放在唇边细心地吹凉,这才把它倒入小狈专用的食器。哈比嗒嗒有声地又喝又舌忝,那副馋嘴样逗得她咯咯娇笑,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她没糟蹋了昂贵的松露,这汤应该很好喝。
猛然间,哈比仿佛见鬼般张大嘴巴,鲜美的汤汁沿着嘴角恶心地流下来,滴在地板上形成一洼洼油腻的污迹。
毒蝎螯手、壮士断腕,壮狗也懂得见机行事,汤再好喝也比不上小命重要,见到丧门星步出房门,哈比立刻脚底抹油溜得没了影踪。
何琬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林子恩健壮的手臂已经后圈住她的细腰,懒懒的声音在她两旁挑情低酣道:“我拒绝与狗同食。”
她脸上仍是颇有羞涩之意,过了良久,才眼色温柔的回眸看了他一眼,轻声说:“子恩,你醒啦……”
林子恩呵呵而笑,甚是欢悦,这个不解人事的小丫头昨夜月兑胎换骨成了女人,却没有褪去羞涩的外衣,动不动就脸红。
拾起一根爽脆的芦笋放入嘴里嚼咬,他在她莹白如玉的颈背邪佞地呵气,拥着她轻颤的身躯,“还有,我讨厌吃蔬菜。”
何琬莹眼眶中隐隐含泪,失望地问:“你不喜欢吃法国料理吗?”
林子恩舀起一口浓汤,津津有味地咀嚼汤中切成细丁的松露,琬莹起了个大早帮他烹调早餐,就算她把松露汤煮成马尿,他也该感激涕零地吞下肚,何况这汤真的很好喝。“骗你的,只要是你煮的菜,我都喜欢吃。”
她这才放下心来,“子恩最爱说谎了,你欺负人!”
缩在角落发抖的哈比大点其头,救命恩人总算开窃了,一语道破丧门星混饭吃的拿手伎俩,拆穿他的假面具。
林子恩见她轻嗔薄怒,爱怜之情更甚,附在她耳边私语,“我只欺负你。”
说这种腻死人不偿命的绵绵情话,素有“红颜杀手”之名的他可是驾轻就熟,信手拈来,完全不用打草稿。
一朵红云飞上何琬莹秀白粉女敕的面颊,水灵灵的眸子中满是喜悦不胜之意,见他领带打歪了,便上前去帮他重新结过。
他抱着她坐在腿上,“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不必等我。”
何琬莹好生失望,小脸垮了下来,只轻轻嗯了一声,黯然不语。
林子恩目光中闪过一丝疼惜,琬莹从来不掩饰对自己的一番深情爱意,也不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她的心事全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诚恳深切,令人感心。
于是他放柔声音,“琬莹乖,别哭丧着脸,周末我带你出去踏青,补偿这几天让你独守空屋的寂寞。”
她拉拉他的衣襟,嘟着嘴唇,“不要太晚回来。”
林子恩微笑点头,保证道:“我最迟不会超过十二点回家,你回房间去睡觉,别在沙发上等我。”
见何琬莹温顺地点头,他咧嘴一笑,俯身在她唇上缠绵吮吻,原本只想奖励她,到后来却是自己停不下来。
受不了唇瓣上强烈的压力,她微张樱口,他蛮横的舌立刻长驱而入,恣意地汲取其中令人迷恋的甘甜蜜津。
辱舌交缠的两人难分难舍,她忘了羞怯,女性的本能教她跨坐在他的腰际,热情地回应他的挑逗,也把始作俑者一步步逼到爆炸的边缘。
林子恩申吟不已,琬莹学得未免太迅速了,这会儿他炽烈的男望要求解放,但再不出门,就赶不及九点的会议。
咬紧牙根,他发挥培养多年的自制力,将她带离身边,提起公事包走出门,临走前吩咐道:“也别整天老是闷在家里,带哈比去中庭走走。”
话才说完,他几乎在同一时刻闪进电梯里,酥胸半露的琬莹风情无限,再多看她一眼,他就会在椅子上强要了她。林子恩的身影隐没在电梯中,何琬莹还恋恋不舍地立在门口,若生在古代,她极有潜力化成一尊望夫石。
确定丧门星出门后,哈比放心地蹭到她脚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咬袜子玩,它的独门绝活之一就是咬袜子而不会咬到肉。
饼不多时,何琬莹感到脚底传来一阵凉意,低头一看,光溜溜的脚丫子映入眼帘,袜子却卸在哈比嘴里,好不滑稽。
她见了这滑稽情状,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哈比,去把汤喝完,我换了衣服后带你出去走走。”
炳比像一阵风刮到食器旁,唏哩呼噜地埋头大嚼,它上至飞鸟,下至蟑螂,无所不吃,却从没喝过正宗道地的松露卡布其诺汤,好幸福呀!
**********
踩在复古砖拼成的图腾花样上,何琬莹带着哈比在意大利风情中庭散步,凉风习习,草木清气扑面而至,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随风飘来一阵儿语喧哗,她不禁好奇心起,带着哈比往声音处行去,来到一间采光良好的教室前,门匾刻着“宝贝天地”四个漆字。
“为什么我的滑鼠不会动了?”
“老苏,偶要玩炸弹超人。”
“我也要玩,这台电脑为什么没有炸弹超人?”
展令忙得分身乏术,急得额角见汗,笨就是笨,教一千遍也不会!他真想逃回美国避难,谁愿意把大好青春浪费在这群痴呆无知的小祖宗身上!
他答应爸爸代课一个月,教住户的子女学电脑,谁知才过了两天,他就快阵亡了,这群小祖宗真不是人教得起。
展令欲哭无泪,“圆明御园”是自家产业没错,但他好歹是个小有成就的建筑师,回来台湾是想度假放松心情,而不是伺候这群人形小畜生啊!
从窗外往里看看,何琬莹瞳眸一亮,呼吸急促了起来。电脑!她的老朋友,她还没学会握笔杆就先会敲键盘打字,怎么会忘了它呢?
情不自禁地走进教室,她自告奋勇替小朋友解决各式疑难杂症,“重新开机进入安全模式,让系统载入滑鼠的趋动程式就好了。”
走到另一位小朋友身旁,她替他找出炸弹超人的执行档,双按滑鼠进入DOS环境,小家伙快乐地玩起游戏,不再喧闹。
其余的小朋友把何琬莹也当成老师,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拉扯她的裙角叫道:“老苏,偶也要玩炸弹超人。”
“下课啦!统统回家去。”
听到时钟敲了十二下,如释重负的展令把一只只正炸得粉身碎骨的“小超人”从电脑前抓开,撵出教室。
小家伙们正玩得兴,哪肯走人,不约而同地祭出八爪功紧黏电脑,誓不轻言松手,大有和他耗上的架式。
展令火大,三字经正要月兑口而出,回身却看到一名水灵清秀的女子柔声细语地劝小朋友关机,保证明天还可以玩,小朋友这才蹦蹦跳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