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性地走向衣柜,将衣柜上的镜子拉到一旁,拿出衣柜内的衣服。突然,他静止了所有动作,接着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
他往身后一瞧--什么都没有呀!
可是,他明明看到一位光果且身材玲珑的女子站在他……不,不对,他没有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手发抖地将衣柜镶镜子的那扇门慢慢拉回来……不!他什么也没看见。他闭上眼睛不敢看,但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他居然也有不敢的时侯。当他缓缓半睁开眼睛,老天爷!怎“她”还在,而“他”真的消失不见了!“他”去哪里了?他立即跳到床上,拿被单紧紧地裹住自己的身体,双手不知所措地绞动白色被单。
他在作梦!对,-定是的,一定是这样没错,一定是昨晚太累了,以至于今天产生幻觉。也许……也许再睡一会儿,“她”就会消失了,随梦而逝,然后他又会变回原来的“他”。
对!快睡!快睡!睡醒就没事了,一切又会恢复往常。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脑筋不断地在一团混乱中冥想,-想到自己幻化为女人--不!他哀叫着。
他恨死“女人”这两个字眼。
他明明是男的,怎么会……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等到他“真正”睡醒后,而不是像现在置身梦中,他会发现自己依然是男人之躯。
而事实上呢?当太阳高挂天际,而他也睡得非常饱满时,他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地承认最初的眼花后,他不得不再次面对自己。
他站在镜子前,全身紧紧裹着一条白色的被单。看到镜子他忍不住要痛哭,因为镜中的“他”和以往的他是如此不相似。原本深刻的五官居然产生了柔和的线条,更奇怪的是,他原来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高竞降到一百六十八公分左右,身高居然缩水了十公分,这实在太过分了,也未免太夸张了。更夸张也最可怕的是,他原本及肩的头发竟已长至腰间,还呈现微微的波浪状。
这不是他!
他敢以性命发誓,镜中人绝不会是他,但却不能说不像他。
的确,镜中的“她”与昨天的“他”,正确地说,应该是原来的“他”,相比之下是有八分神似之处,若以他人来看,必定以为他俩是兄妹。
完了,到了这种地步,他竞还有心情去研究他与她的相同之处,他是不是疯了?
不对!不对!“他”已变成“她”,而“她”就是“他”,天哪!怎么会这个样子?
莫非……莫非这是一面魔镜?!
有没有时能?他--不,应该说“她”--瞪着镜中的“她”,眨也不敢眨一眼,幻想她会不会突然对实体的他招招手。
镜中的她伸出右手,果然在对他挥手。他差点失控地尖叫出声,一颗心从胸腔提到喉咙,他都叮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般了老半天,原来是他自己在无意识中伸出右手对镜子摇晃。
他--她才对,她好想哭,她真的好想哭。
等等!哭是女人的把戏,她是男人,她本来该是男人才对。她必须想出解决的方法,不对,是想想事情怎发生的才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打从娘胎生出来时是男的没有错,最有力的证明是,她一向如同男孩般站着小便,而且她有着身为男性的“伟大象征”。她往下探索--不见了!
铃铃铃--
她好想哭,而且她想她快昏倒了。
铃铃铃--
床头矮柜上的电话响个不停,但她无心去理睬它,她现在的麻烦够多了。
当电话响了五声后,接着是一声短响,然后电话传来她那特有的低沉嗓音--
“哈啰,我是王奕人,我现在很忙,没空接电话,所以请你留下电话号码或留言,稍后我再回电给你。CK?”
“不OK了!小王,我告诉你,无论现在你是在睡觉或是在忙什么,都快停下来,副总的脸全白了,会议停摆了,只因为你一个人,你听到了没有?如果你再不赶快出现,我包准你会死得很难看。”电话中的声音是同事小吴。
她可以想象小吴那紧急迫切的表情。
问题是,她现在就已经死得很难看了。
“他”不见了,而“她”出现了。她现在已是一团糟,哪里还管得着别人!
她鼓起勇气放开双手,被单随即垂落于地上,首先映人她眼帘的是一对完美无瑕、高耸且浑圆的双峰。
不!她内心狂乱地吶喊,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纯属于男人的“特征”真的消失了,原本腿上长满浓密的脚毛,现在换成一双洁净且均匀的腿。这一切实在都太……太……她找不出一句形容词来表达内心所受的震惊。
终于,她受不了地昏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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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哈啰,我是王奕人……”
“小王,你到底怎么了?现在都二点了,公司已经散会。副总气得脸都绿了,只差没心脏病发作而已,他现在已杀到你的宿舍去了,你听到了没有!老天!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啊?
你知不知道那份企划案很重要的,偏偏你却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搞这种花样,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你不想混了是不是?小王……”电话中的小吴气急败坏地说。
她幽幽醒来,望着镜中人发呆。
她没有太多心绪去思考自己本身以外的事,自个儿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她的手扭绞着白色被单,心中回忆着昨天种种。
据说在世界五十亿的人群中,可以找出与自己灵魂相契合的人。若有一天正巧遇到那位与你灵魂相契合之人,而且又刚好碰到突发状况,往往在这种情况下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件,例如灵魂互换,或者精神远离身体,游荡在世界某处……等等,凡此种种,各有各的说法。
这些奇异传说迅速浮现她的脑海。
难道他与另一位女子交换了彼此的身体?倘若如此,只要他想想昨天是否有遇到特殊、不同于往常的事情即可。
可是她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来,昨天她一如往常地上班、下班、回家、写报告和企划案后,接着洗澡、睡觉,然后……醒来就成了女人。
倏然,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往自己的乎臂用力一咬,刺痛的感觉传来,待她松口后,雪白的肌肤上除了留下红红的牙痕外,在手臂上尚有一颗“黑星”记号。
黑星记号,那是他们家的遗传记号,看来她必须打破先前灵魂交换之说,“她”果然就是原来的“他”。
她愁苦满面地凝望着镜中的自己,老实说,如果事情不像这样乱七八糟,她不得不承认“她”很美,先不管她的五官长得如何,光是一身雪白的肌肤就不知羡煞多少女人。
她从没有真正见过女性的胴体,现在,说实在的,她也没那闲工夫去深究,情况早已月兑离她所能控制的范围。
唉,事情都乱了。
她有点好奇地以手指尖去触碰“她”的胸。好柔软,这种感觉好奇特--
她好想哭!
就在这时,房门被狠狠地打开来,房间门口出现-个器宇不凡的男子。
那名男子一见到她,愣了-下,先是-脸木然地瞪视着她,嘴因吃惊而张得好大,好一会儿,他只能瞪着她,她也只能瞧着他望。随后,他立即反应。
他满怀歉意道:“抱……抱歉,我走错房间了。”
王奕人自己也呆怔住了。
氨总!老天爷!事情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