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领着郭欣欣走到病房走道的尽头,那里是逃生梯的进出口,没有人走动,很安静,很适合谈判。
他把郭欣欣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冷笑一声,说:
“我就长话短说了,我知道妳和严奕峰是『假结婚』。”
“什么?!你胡说!”郭欣欣的手在发抖。
谢在戎故做了解一切的套着她的话:
“妳要钱、他要人,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你……到底想怎样?”
“我只是想请妳跟我们合作。如果妳愿意的话,就送妳一笔优渥的补偿费,请妳带着钱离开这里,住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乡下去;如果不愿意,那妳母亲马上就会知道,她的乖女儿瞒着她做了什么好事。”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全身都在颤抖。
“这个妳下必知道,只要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严先生是个好人,我不能害他。”郭欣欣眼里噙着泪。
“哼,这个时候妳还有时间去顾虑别人!先想想妳母亲,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气得昏倒吧?”
“我……”郭欣欣咬着唇,不安的问:“你要我怎么合作?”
“很好,我就知道妳是个聪明人,先让我知道你们的详细计划,我再告诉妳该怎么做。”
冰欣欣只好把他们所有的计划和行程说给谢在戎听,他听完之后,立刻说:
“明天,我就帮妳母亲办转院到南部去,我会介绍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帮妳母亲开刀,还会请一个二十四小时的看护照顾她,医药费完全由我们负担,妳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婚礼』吧。”
“那严先生怎么办?我会害他失去--”
“妳不用担心,他可以找到妳,当然也有能耐再找别人啊!”他窃笑着。
“可是,我……”郭欣欣紧皱眉头,心都绞在一起了。
“好了,现在妳已经不能回头了。”谢在戎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机,恶狠狠的说:“如果妳敢通风报讯,那妳母亲随时都会听到她女儿甜美的声音喔。”
冰欣欣听完,吓出一身冷汗。她真的不能回头了,此刻,她只能在心里喊着:对不起,严先生,真的很对不起……
冰欣欣下了火车,踏上月台,往出口处走去。
她刚从南部回来,心情是忧喜参半,喜的是母亲的手术终于顺利完成,忧的是她就要做出对不起严奕峰的事了。她真的很痛苦,可是,事实却不允许她再反悔。
用手背抹了抹不争气的眼泪,她只能选择一个人孤独的走向不义之路了。
走出火车站,一个男人跟了上来,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郭欣欣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郭小姐,妳母亲还好吧?”
她转过身,没错,就是谢在戎,那个听起来像是魑魅魍魉般的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谢谢,手术很顺利。”她低着头。
“我们的『计划』妳应该没忘吧?”
“我知道,我一定会遵守约定的。”
“很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任务完成之后,妳直接回家,我会在大门口等妳,到时候,二百万现金就是妳的了。”
谢在戎冷笑两声,再一次提醒郭欣欣如果反悔会有什么下场,然后,像鬼魅般迅速转身离去。
冰欣欣呆楞在原地,痛苦的泪水爬满她苍白又消瘦的脸颊……
第五章
严奕峰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所以,李孟玲顺利被录取了。
这是她第一天到严氏企业会计部上班。
骆佳雁为了帮好友庆祝工作终于有着落,特别约她一起吃晚餐。
李孟玲到了餐厅,一见到骆佳雁,立刻街上前去给了她一个特大号的拥抱。
“佳雁,谢谢妳,都是托妳的福,我才能够在严氏这种大企业上班!”
“好了啦,孟玲,别这样,人家会误会的。”
“什么?不会啦,我们两个看起来这么正常。”她放开好友,开心的在对面的位子坐下。
“第一天上班,有何感想?”骆佳雁问。
“今天大部份的时间都在熟悉环境啦、新人介绍啦,还有职前训练。”
“那,妳有见到副总经理吗?”
“有,一大早就见到了,他还跟我打招呼呢,真是太高兴了,所以,我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喔。”
“他……”骆佳雁有些迟疑的说:“看起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呃,我的意思是说,他看起来是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还是很累的样子?”
“当然是神采奕奕的样子喽!”李孟玲看了好友一眼,说:“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喔,没什么啦,随便问问。”
“真的?怪怪的哦?”李孟玲怀疑的瞪着好友。
“哪有?”骆佳雁有些心虚,但立刻,她又顾左右而言它,这一招是她最擅长的,她说:“对了,那位小姐有没有被录取?”
“迟到了、胖胖的那个?”
“嗯。”骆佳雁点点头。
“有!她也录取了。我刚才就是要告诉妳这件事,可是,妳一直东问西问的,害我都忘记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我觉得她是个很温柔又亲切的人,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吃午餐,她一直跟我说,一定要找机会请妳吃饭,要谢谢妳。”
“好啊,多结交一个朋友也不错,下次我们再约她一起出来吃饭。”
“呵呵,不用等下次了,她等一下就会来,因为我也约了她,没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我也想跟她说一声恭喜。”
饼了一会儿,那位胖胖的小姐来了。
“嗨!李英美,在这里。”李孟玲朝门口挥挥手。
“她也姓李?”
“很巧吧!”
李英美走到骆佳雁她们面前,看起来还是跟那天一样,怯生生的样子。
“妳好,我是李英美。”她对骆佳雁九十度鞠躬。
骆佳雁立刻站起来回礼,笑容可掬的招呼她:
“妳好,快坐下来,不要客气。”
“谢谢,我可以叫妳佳雁吗?”
“当然可以,我可以叫妳英美吗?”
李孟玲听不下去了,打断她们说:
“哎唷!我的天哪,妳们两个在演连续剧吗?我鸡皮疙瘩都掉满地了。”
好像真的太古板了,三个大女生笑成了一团。
“对了,英美,妳以前是做什么工作呢?”骆佳雁问。
“我以前……是在家里帮忙。”
“那妳家里是做什么生意啊?”
“我家是……”她看起来欲言又止。
“哎呀,不要问了,她不会说的,我都已经问过几百次了。”李孟玲说。
“为什么?”骆佳雁很好奇。
“对下起,我可不可以不说?”她低着头,很为难的样子。
“喔,没关系,不方便就不要说好了。”
“英美,难道妳家是……黑道吗?”李孟玲低声问。
“孟玲,怎么这样问人家!”骆佳雁瞪了好友一眼。
“喔,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嘛!”李孟玲吐吐舌头。
“反正不是黑道就是了,可是,我真的……”
“英美,没关系,我们换一个话题好了……”骆佳雁笑着说。
严奕峰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到骆佳雁住的地方。
他坐在车内,抬头看,三楼房间里亮着灯,她正在做什么呢?
这是他第一次这强烈的想念某一个人。工作的时候、开会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甚至连作梦都会梦见她。
骆佳雁正坐在床上看书,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却还在第一页,因为她也正想着严奕峰。不知道他找到“新娘”了没?问题都解决了吗?她甚至想,那天拒绝他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