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姐,你的脾气还真大啊!"那人苦笑。"我只是好奇你的装扮……这种轻软的料子,剪裁的样子好像不是我们平民百姓会穿的,所以我猜你是否是宫廷里的人?莫非……你是那个野马样的索拉妮亚公主!?"
"你再胡乱瞎猜,我就连你的舌头一起剪断!"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说了这么久,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做阿尔发,在盖斯塔中位阶三,也就是我完全有能力将乘客顺利送达目的地,绝不会将你遗落在空间夹缝里。这样说,大姐您可满意?"
在盖斯塔中,共分十级;位阶数愈少的人,表示其能力愈成熟,发生事故的可能性愈小,有需要的人莫不若鹜趋之。但是相对的,能力愈好,代表着付出的银子就得愈大笔;可是,比起陷落空间夹缝求生求死都无法,钱就算不得什么了。
若日沉思地望着阿尔发稍嫌太好看的脸,觉得他怎么都不像是拥有特殊天赋的盖斯塔,说他是愉悦人心的优伶还差不多。
但是,他的身上除了那股显露于外的轻浮,却又好似有些更深的什么。
"怎么样?大姐你还有什么疑问吗?"阿尔发见若日一直不语,追问着。
"你真的是个盖斯塔?"
"我当然、绝对是个盖斯塔!"阿尔发对于自己的能力一再受质疑,开始不服气了。"这位大姐,你最好快点决定要不要信任我。最近监警署真的查得很严,这也是为何你问了一早上没结果的原因。如果你真有急事,我可不保证错过了我,就是钱再多,还有别的盖斯塔会接这档生意!"
若日皱着黛眉,反复盘算。情况似乎真像阿尔发所说的。她知道最近对于盖斯塔的搜查又转而积极,但是她身为宫延里的人,当然也清楚人民若真有所需,无论禁令多严,还是有人尝试。飞行梭车有其速度限制,基于此点,主事者也真不能完全禁绝盖斯塔。因为想到利用盖斯塔的人,大凡都是有非常急事,究竟被困锁在空间缝隙中,并不是那么好玩的,所以很多时候,那些司长们也挺为难的。
但是为难归为难,上司的上司真下令,还是得照办一番;这大概就是若日忙了一早仍毫无所获的原因了。
"好吧!我姑且信你是个盖斯塔。那我现在就租下你,第一个目的地是那萨宫里的燕然厅。"
"那萨宫……你果然是宫里的人!"阿尔发大叫。"等一下,酬金怎么算?我们先说好。"
"为公主做事,她会占你便宜吗?"若日眼里闪着寒焰说。
"这倒是……公主……野马公主?我就说嘛……"
"你究竟走不走?"若日声音更冰冷地说。
"走!怎么不走?可以看到那个野马公主,钱少一点都没关系。"阿尔发继续说,瞥见若日的目光,闭上嘴,手搭上她的肩膀。
在他们身周瞬时出现一圈银色光亮的漩涡,激闪着银芒的光亮尽头,似乎窜流着无数逝影。
这就是盖斯塔的力量,空间缝隙被开启了。
只一眨眼,他们两人消失在孔缝中——
???
饼了一座山、一条河,被绿地簇拥的那萨宫里的燕然厅。
索拉妮亚将最少的用品打包好,转过身,却被一阵刺目闪得闭了下眼,再睁开眼,房里便多了个男人和呆呆的若日。
索拉妮亚看看那个颇耀眼的男人几眼,急急地就走到若日身边叫唤着。
"若日!若日!喂!"她转向正观赏着燕然厅摆设、嘴中不时发出咋舌声的阿尔发。"你应该是若日找回来的盖斯塔吧!你对她做了什么事?"
阿尔发满脸笑容地走近她们,端详若日片刻,促狭地说:
"这位大姐叫若日?其实没什么事,只是第一次靠乘盖斯塔的人标准的反应;如果是坐飞行梭车,你可以叫它作'晕车'!这样你懂了吧,野马公主?"
"只是这样?"索拉妮亚盯着他看,然后点点头。
一旁的若日已逐渐回复神智,听到阿尔发所说的,声音虚虚地说:
"你再叫公主野马,当心我扯断你的舌头。"
"我说野……公主,你的这个女侍还真凶!"
"若日不是女侍,她是我的随身女官!"索拉妮亚严正申明。
"还不都是服侍人的玩意,分得那么清楚做什么!?"
"当然要分清楚!"严肃地说:"若日是来陪伴我,不是服侍我。"
"好……她不是女侍,她是陪伴你的。"阿尔发从善如流地说。
"公主,你别理他。这个人不正常!"若日完全恢复原本的神气,声音冷冷地说。
索拉妮亚她谁也不理,走到她放小包包的地方,拿起包包,面向阿尔发说:
"既然你的确是个盖斯塔,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到哪?"
"楼锖兰!"
"楼锖兰?"阿尔发像在咀嚼般,慢慢出这个国名。
而一旁的若日听到索拉妮亚的目的,不由得叫了起来。"公主!你为什么要去楼锖兰?国王不是已说过那是个情势不明朗的国家,别说旅游,就算只是经过都不安全。这样的国家,你为什么还要去呢?"
当初索拉妮亚要她找到一个盖斯塔时,她心中隐约就有种预感,不知道这次索拉妮亚又有什么打算。
但是,想到坎恩王子的意外,若日就不忍心违逆她的吩咐。只想,也许她是好奇罢了。
好了,现在她知道了,索拉妮亚好奇也是有的,但她最大的目的,竟是去那个已被各国通告成高危险度的楼锖兰。千不该万不该,她却偏偏替她真找回了个盖斯塔,早知道她就违命骗索拉妮亚盖斯塔全死光了!
"公主——"她努力地要劝索拉妮亚打消念头,但还没说话就被打断。
"我要去找坎恩!"索拉妮亚轻声坚定地说。
"公主,派出去搜查小组已经回报事故现场,的确没人生还,就连罗衍那国都已承认这个事实,准备在几天后举行丧礼,为什么你还不相信呢?公主,坎恩王子已经死了!就算您去楼锖兰,也于事无补啊!"她犹不死心地说。
"坎恩答应过我,我相信他没死,他一定在那里等着我!"
"公主……"
"别再说了!我就是知道坎恩没事,这里告诉了我。"索拉妮亚按住了自己的心。"如果坎恩真的出事,这里早就碎了。既然我还活得好好的,就代表坎恩也没事!"
"公主……"这种信心除非侥幸,毫无成真的可能,若日真不知如何才能让她从这因悲伤而孕生出的错误想法跳月兑。
"若日大姐,你何苦要打破野……公主的希望呢?什么事都得眼见为凭嘛!对不对?你就让她去楼锖兰,不管结果如何,真正见到了,她也就会死心了啊!"阿尔发像精怪忽然发出声音。
"我都说过了——"若日瞪着眼对他说。"事故现场无人生存,残骸难辩,坎恩王子再神勇,都不可能还活着,你说让公主去楼锖兰眼见为凭,你要她去看什么?一堆白骨!看了让她更伤心,是不是?"若日几乎是声色俱厉地说着。
阿尔发摇摇头。"就是因为残骸难认,所以大家都假定无人幸存;既然如此想,那么为什么不换个方向看,也许王子真的还活着?"
若日张着嘴正要再说什么,索拉妮亚绝决地举手阻住她。
"若日,我无论如何都要去楼锖兰!"索拉妮亚沉静地说,声音中有种不顾一切的狂热渴望。"我感觉得到坎恩在等我,他一直等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