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只想知道你昨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你呢?你对我的那一部分是真的?还是只有你跟杨子安热吻的时候,才是你的真情流露?”耿亚尘粗着声,眉心锁得更紧。
“你昨晚去过杨家?”月灵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你怎么不叫我?”
“你跟杨子安正忙着,我不便打扰!”他恨恨地说。
“事情不像你看的那样!子安他……”
“从认识你开始,每件事情都不像我看到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过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说只有在山上,那个文明管不到的地方,才能肆无忌惮地爱我,为什么昨晚你一概否认,因为这里你有杨子安,这整件事,都是你安排的一场游戏,而你乐在其中,我承认你神通广大,演技一流,可是为什么偏偏挑上我?为什么?你是想证明,一向自视甚高,坚守原则的耿亚尘也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吗?”他愈说愈激动!
“不!不是这样的!”月灵急急地说:“我承认整件事是我刻意安排,但绝对不是游戏,一开始,在山里救了你,那真的是个意外,我只是利用这个意外,给自己一个机会。挑上你,是因为你是耿亚尘,可是你不要,你丢下我,回到这里,婚已经结了,你叫我怎么办?我除了想办法赢得你的心,我还能如何?”
“山上那种婚礼能算数吗?”
“为什么不算,在月牙族人的心目中,我们就是夫妻,白月灵是我真实的身分,山上的一切,包括我的感情全都是真的!”
雹亚尘忘不了月灵带给自己的悸动,面对深情真挚的月灵,他还能怀疑她吗?
不!雹亚尘摇摇头。
“我不相信!我再也不信你的任何一句话,所有的事情都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追究任何事,只求你从现在开始,彻底走出我的生活,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雹亚尘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月灵不要这样的结果。
这是自己的真心话吗?不是!不是!可是他必须趁自己还能抽身的时候,斩断这段不知从何开始的感情,他紧握双拳,用力点点头。
“不行!”月灵走到耿亚尘的面前,坚决地说:“不行,我费尽心思,安排这一切,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白月灵!在山上也许你最大,可是在这里,你是你,我是我,谁也没高过谁,而我现在决定拋开那个为情所困的耿亚尘,重新过我原来的生活!”
雹亚尘知道自己只要面对月灵,他的坚决就会溶化在月灵柔澈的眼眸中,他也不要给自己再次陷入情网的机会,所以他说完后,即刻冲进屋里,关上大门。
“耿亚尘!你开门!”月灵敲着门喊着:“你不相信我,难道你也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吗?你明明爱我,为什么要强迫自己离开我呢?”
“你走吧!我退出你的游戏,别再来找我!”耿亚尘隔着门吼着。
月灵听得出他声音中的愤怒与受伤,他认定自己在戏弄他,那么自己就算站在这里喊破了嗓子,他也不会听的,人家说:“解铃还需系铃人”,看来只有让时光回到从前,事情才能解决。
她望着紧闭着的大门,心中暗誓:“耿亚尘!不到最后关头,我绝不会死心的!”
“铃!铃!”
自从赶走月灵之后,连着几天都有这种不肯善罢干休的电话,耿亚尘怕是月灵,又不敢接,可是一声声的铃声,却像月灵的呼唤似的,一次又一次叩在心头,他唯一的因应之道,就是蒙着头,任之响着。
今天这通电话响得特别久,而持续的铃声,显示对方没找到人绝不会死心。耿亚尘窝在被里,都快窒息了,电话依然响着。
最后,他掀开被,无可奈何地下了床。
“好吧!好吧!我认输了!”
他走到桌旁一拿起电话,就听到杨建安的吁了口气。
“可找到你了!你上那儿去了!你的秘书说你几天没去上班,家里电话又没人接,真急死人了!”
“有事吗?”亚尘语气淡淡的,心底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扩散开来。
“还有什么事?当然是设计图的事啊!”
雹亚尘本来还以为杨建安是为了月灵的事,结果只是为了设计图,他的失望又往深处跌!
“设计图我会派人送过去,有什么问题,我们再约时间谈!”
“你不来吗?”
“我想你父亲大概不会想见到我吧?!”亚尘怕见到月灵,或者应该说,怕再见到月灵跟杨子安的亲密之举。
“我看你是为了思月吧?”杨建安揣测地问。
“我不知道谁是思月,我也不想知道!”
“思月去美国了!”杨建安像没听见亚尘的话。
“去美国?”亚尘整个心跌至谷底,是自己要结束这一切的,可是真的结束,却令他难以承受。
“是啊?思月就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们早就习以为常!记得设计图早点送来,我父亲催着要!”
亚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束跟杨建安的谈话,他的心里一直想着月灵走了!走了!她突然出现自己生命中,然后又无声无息地走了!
心底空空的,他才发现,月灵的份量有多重,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思念月灵,想念她的柔,她的霸,甚至当街骂人的泼辣。
自己究竟是不相信月灵的话,还是只因她跟杨子安的关系不能释怀?他不知道,以后也不可能知道,游戏已经结束,自己还留恋什么?不管她是月灵、云新月,或是思月,都不重要……
睡了觉,睁开眼,自己依旧是建筑界第一设计师,他依然是个人人称羡的单身贵族!
第九章
“笃!笃!”
“进来!”
杨建安几次电话,逼得耿亚尘不得不打起精神,重新投入工作中。
他仔细检视着要交给杨家的设计图,一向只要已完成的作品,他从不再看,可是这回却因胡大平的调包而破例,谁知道他会在设计图上动什么手脚。
本来他一直以为胡大平只是嫉妒他,平常虽然王不见王,又是众所皆知的死对头,但他总以为同窗九年,基本的情分还是有,可是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却令他寒了心,也对胡大平死了心。
“耿先生!”秦秘书走到耿亚尘的桌前。
“什么事?”他的眼光仍在设计图上。
“外面有个男人指名要找您!问他有什么事也不肯说!”
“哦!”耿亚尘抬起头:“有没有说什么事?”
“他说有封信要交给您,我说代收,他也不肯,坚持要交给您本人,这个人来路不明,所以我骗他您不在,可是没想到,他却说他要等,多久都可以等,我没办法,只好来告诉您一声!”
秦秘书的话却让耿亚尘陷入沉思,这样的情景,令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耿先生!”耿亚尘一直未答腔,秦秘书不知该如何处理。
“哦!”耿亚尘回过神,“你去请他进来吧?”
“是的!雹先生!”
“对了!秦秘书!”他喊住已退到门边的秦秘书。“杨总经理约的是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两点!”
雹亚尘点点头。
虽然杨建安说月灵已经离开,他仍不愿再踏进杨家,以免触景伤情,等这件案子结束,他将完全斩断杨家的一切。
“耿先生!人来了!”
雹亚尘望着站在秦秘书身后的男人,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强烈,他不觉站了起来,走到了那个男人面前。
“耿先生!没事我先出去了!”
雹亚尘点点头,眼光暂停在男人的脸上,脑中则不断搜寻与这个男人有关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