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容以为尹少杰是不好意思,笑着打圆场:
“你们看,少杰这么大个人,还害臊呢!”
尹博新暂时放下心中的怒火,招呼着:“好了!吃饭吧!”
慧容不断地为尹少杰夹菜,可是,尹少杰面对着康敏敏那哀怨的眼眸,纵使是一桌子他爱吃的菜,却仍教他有些食不知味。
“少杰,回来之后,有什么打算没有?”尹博新啜了口酒,问着。
尹少杰放下手中的碗筷,回答:
“我是学法律的,跟家里的事业沾不上边,所以我想还是做我的本行。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法律事务所,写了好几封信让我过去,我打算先去他那边熟悉一下国内环境,先累积一些实务经验后,再自己开一间律师事务所。”
尹凯文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少杰,你干嘛那么费事!你直接开一家律师事务所,然后做尹氏企业的长期法律顾问,这还怕名声打不响吗?”
慧容也不想让尹少杰在外面吃苦受累,也许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哩!所以,她也赞同尹凯文的话。
“是嘛!凯文说得有道理。你去帮别人做事,还得看别人的脸色,我们尹家的招牌亮出来,谁不卖你几分面子,你这是何苦呢?”
尹少杰却坚持。
“妈,如果我想靠家里的帮忙,我早就回来了,又何必那么辛苦地自己一个人在美国念那么久的书!而且,就算我要做尹氏的长期法律顾问,也得先有些实务经验,否则遇到了问题怎么解决?难不成要我坐领干薪吗?”
尹博新为这个争执不下的问题作结论。
“就照少杰的意思吧!他是需要一些实务经验来辅佐他的理论,否则,他拿什么来使人信服呢?尹氏企业的法律顾问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得到了尹博新口头上的允诺,尹少杰才放下心。而慧容怕把尹少杰逼得太紧又会把他逼走,所以,只要尹少杰肯留在她身边,她也就不再坚持。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吃饭吧!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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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敏敏好不容易忍着心中的纷乱,吃完了那一顿冗长的晚餐。
她坐在化妆台前,有一劲没一劲地卸着妆,一颗心却翻腾不已。她回忆起自己在美国时跟少杰那一段浓情蜜意的日子,虽然一开始,少杰有点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勉强,但后来,少杰还是对她很好的,所以面对少杰,她的心中就有无限的悔恨。
当初康炳炎要康敏敏回国嫁给尹凯文时,康敏敏就曾要求尹少杰跟她结婚,好接替康家的产业;可是,一来尹少杰对做生意没兴趣,二来,他对这种商业联姻也表反对,所以执意不肯。他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闯出自己的事业,也希望康敏敏能留下来陪他一起奋斗。然而,康敏敏在美国吃的、用的、住的,全是父亲为她一手筹办的,她名义上是去念书,实际上却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一场车祸,她无意间救了尹少杰之后,就深深为他着迷,她收起了所有的玩心,全心全意地照顾尹少杰,也让尹少杰由最初的拒绝,到最后接受了她的感情。
可是,再多的柔情蜜意也禁不起物质的诱惑,康敏敏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清心寡欲、可以安贫若素的人。在要求尹少杰未果之下,她有点赌气地嫁给了尹凯文;但是,才结婚没多久,她就后悔了。尹凯文现实、势利、标准的大男人主义,纵情于女人的温柔乡之中,凡此种种,都令她难以忍受,相对地,使她不断想起尹少杰的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太迟了!”
“敏敏!”
尹凯文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康敏敏吓了一跳,手上的梳子“?啷!”一声掉在地上,尹凯文俯捡起梳子,拿在手上把玩着。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一晚上没见你给了谁好脸色!又是谁得罪你了?”
康敏敏一把抢过尹凯文手上的梳子,狠命地梳着头发,没好气地说:
“我跟自己过不去,行不行?你现在是关心我,还是来找麻烦的?”
康敏敏用力地把梳子放在梳妆台上,站起来倒了杯酒,一仰而尽。
尹凯文一直觉得康敏敏今天晚上很不对劲,平常就算她对自己有诸多不满,但对他的父母亲也都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而对他的冷嘲热讽也都是相应不理;可是,今天晚上的康敏敏却像是豁出去似的,臭着一张脸。他不禁奇怪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连最后的忍耐及控制力都没有了?
其实,他对康敏敏也不能说不喜欢,只是她这几年来的冷淡已经让他逐渐失去了耐性。他见康敏敏一副准备要吵架的样子,反而冷静了下来,接过她手中的空酒杯,再帮她倒了些酒,然后拿给她,和颜悦色地说:
“敏敏,你是我老婆,我当然是关心你。你可以告诉我,你心里有什么事吗?”
康敏敏拿过尹凯文手中的酒杯,又是一口见底。平日不大沾酒的康敏敏,才喝了两杯酒,倒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尹凯文见康敏敏这种拼命似的喝法,不仅意外,也有点不忍。他抢过康敏敏的酒杯,板着脸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见过像你这么个喝法!”
酒精的热力迅速在康敏敏的体内扩散,她的双颊因着微醺而一片酡红,她有点藉酒装疯地瞪着尹凯文,大声说:
“尹凯文!不要把你对外面的女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康敏敏不吃你这一套!”
尹凯文忍着气。
“敏敏,你小声一点,少杰才刚回来,你想让他看笑话吗?”
一提到尹少杰,又触及了康敏敏心中的隐痛,她的泪如滂沱大雨般地直落而下,不但没有要停止吵闹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冲到门口,打开了门吼着:
“尹少杰!你听着,我跟你大哥是一对名存实亡的夫妻!炳……”
尹凯文虽然对自己的婚姻早已不在乎,但康敏敏这样公开地损及他做丈夫的尊严,这却使得他忍无可忍。他满脸怒气地走到门边,抓着狂笑不止的康敏敏,一把将她掼在地上,而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康敏敏吼着:“尹凯文!你自己做的事还不算是笑话吗?是你让我们的婚姻弄得如此不堪的!你自命风流,耐不住寂寞,在外面到处搞七捻三,在众人的面前,我早就是个笑话了!”
尹凯文抱起地上的康敏敏,把她重重地摔在床上,整个人压在康敏敏的身上,粗着嗓子吼:
“康敏敏!你敢说你对我是全心全意的吗?”
康敏敏别过脸,不去看尹凯文,也不回答。
尹凯文见康敏敏并未否认他的质问,他更加生气地把康敏敏的脸扳正,让她对着他,愤怒地说:
“康敏敏!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今天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康敏敏的泪水夹杂着羞愤横过她的脸颊,她咬着牙反抗。
“尹凯文!你敢!”
尹凯文双手压着康敏敏的手,俯视着康敏敏;而康敏敏眼眸中的哀怨与愤恨像两枝利箭射向他,使尹凯文有霎时的犹豫;毕竟康敏敏是他的老婆,不同于外面逢场作戏的女人,可是,他心底那股男性自尊作祟,让他狠下心来。他恨恨地说:
“你是我的老婆,这是你应尽的义务,也是我的权利!”
康敏敏惊喊:“尹凯文!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
康敏敏不断地扭动着身体,以抗拒尹凯文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