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茵点点头。
周淑菁走到客厅低声地吩咐着殷羽。
“别去打扰殷茵,让她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还有,别让你妈再说那些刺激殷茵的话,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安抚下来。”
“知道了。”殷羽点着头说。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淑菁,谢谢你!”
周淑菁挥挥手,开了门走出去。
在房里的殷茵,望着那扇开启她和莫逸凡之间一切的窗。那富仍然是窗,可是,她跟莫逸凡之间却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她走到窗边,伸手想要打开窗子,但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放下来,又坐回椅子上。她已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窗外的一切,她必须好好地想一想。
第十章
殷茵竟夜未能成眠,她由黑夜坐到黎明,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阳光透过翻白的天际,将一抹徽黄送到她的眼前。
殷茵抬起头,将整个脸沉浸在阳光中,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散落一地的新娘礼服,想着自己是否该让一切重新开始,还是延续昨天那场恼人的意外?
她站起来,拾起礼服,将它一一折叠好之后放在床上,却一直无法作下决定。
最后她甩甩头,决定先去上班,至少这个部分是自己可以先恢复的,也许这是她重新开始的起点。
殷茵迅速地梳洗一番后,用淡淡的妆来掩饰自己一夜未眠所遗留的痕迹,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昨天李伶的闹场事件对她造成的影响。
殷茵走到客厅,才看到睡在沙发上的殷羽。她知道殷羽一定是怕自己又出问题,才会一夜守在客厅里。她实在有点无法承受殷羽这种不求回报的付出,于是她回房间拿了件被子,披在殷羽的身上,然后迅速地走出家门。
殷茵走到楼下停下脚步,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才将门打开;可是,出乎意料的,莫逸凡并没有在门口等她,甚至连他的车子也不在了。
殷茵有点失望,非常生气预期中的事没有发生。莫逸凡竟然在发生昨天那件事之后,没有像电视情节一样,守在她家门口来感动她,等着向她道歉。就算昨天她发了顿脾气,又怎样?难道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之后,发泄一下都不行吗?
殷茵闷闷地开着车到公司。
一踏进公司,殷茵就发现每个人都把眼光集中在她的身上。他们的眼中有同情、有抱不平、有安慰,殷茵觉得平常自门口走到自己办公室那短短的距离,竟像是有几公里远似的。
她好想大声地告诉这些关心她的人说:我很好,请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可是,她什么都没说_。只是面露微笑来回应大家的善意,加快脚步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前,打开门进去,然后迅速地将门关上,以免那些令自己无法承受的善意,会跟着自己的脚步尾随而至。
殷茵将众人屏除在外,却发现沈明章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沈明章用和善、安慰的眼光看着殷茵。
“殷茵,你——”
殷茵有些不堪负荷地举起双手打断沈明章的话。
“董事长,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逸凡辞职了,你知道吗?”沈明章手里拿着一封莫逸凡的辞呈。
殷茵一脸的诧异之后,随即恢复了平静。
“辞职?我怎么会知道他要辞职?”
沈明章从位子站起身来。
“可是,他却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上班,所以他昨天一整晚都待在公司,为避免你的尴尬,今天一早,他留了封辞呈,人就走了。”
殷茵早上没见到莫逸凡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现在莫逸凡又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形下说辞职就辞职,才刚被自己压下的委屈之情又涌上她心头,而且毫不保留地表现在脸上。
她幽怨地说:“他这算什么?恶人先告状吗?明明是他对不起我,却做得倒像是我逼他走,我对不起他似的。他每次都这样,要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沈明章走向前去,轻拍着泪光盈盈的殷茵的肩。
“殷茵,你跟逸凡的事,逸玫都已经告诉过我。我昨天才知道为什么你们才初见面就水火不容,原来其中还有那么动人的一段曲折。”沈明章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殷茵,也像是随着自己的话陷入回忆中,他接着说:“逸玫告诉我,李伶和逸凡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但是李伶却为了追求物质的享受,舍弃了逸凡。从那以后,逸凡就变得游戏人间、玩世不恭,对所有的女人都不信任;直到遇见了你,他才开启他尘封深锁的心。对这样一个深情执著的男人,你还不能原谅他吗?”
沈明章的话令殷茵的心悸动不已,但她仍不免怀疑地看着沈明章。
“董事长,您跟莫伯伯本来就是好朋友,难不成是他们请您来做说客的?”
沈明章真诚地说:
“你跟逸凡,一个是我挚友的儿子,一个是我得力的助手,我不会偏向谁,我只是希望你们好不容易才接续的感情不要就此中断。”
“可是‘大昌’的事,他又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不敢告诉我?那天他在‘大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殷茵仍不能释怀。
沈明章摇着头。
“我不知道,‘大昌’的事只有逸凡跟李伶知道。李伶曾说要逸凡为他说过的话付出代价,那么你何不自己去问问他究竟说了什么让李伶恨之入骨的话?”
沈明章走到门口,又回过头。
“逸凡在辞呈上说,他要回他爸爸那里工作。这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还有,桌上留了一封信要给你,你自己看看吧!”
沈明章出去后,殷茵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眼睛盯着桌上那封信,过了好半晌,她才缓缓地展开莫逸凡留下的信。
殷茵:
再多的抱歉都不足以弥补你在七年的等待之后,却换得婚礼上所承受的难堪与委屈;但,我仍要真。C地说声:对不起!
李伶曾经是我的一切,但是她也曾毁了我的一切。我曾用我的生命爱她,用我所有的爱去爱她;可是,她仍然在拥有我全部的爱之后,跟着一个相识不足一个月的男人不告而别,原因是那个人拥有我当时给不起李伶所想要的财富。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立下誓言,绝对不再对任何一个女人动真情,直到遇见了你。
初见你时,你是那么青涩又那么泼辣,而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一切是多么地不可能,然而我拒绝了那么多的女人。却惟独对你情爱难舍。却了日本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你、多爱你、多为你牵挂。在日本漫长的七年中,你的窗、你的泼辣,甚至我们之间的争吵,都成为我聊慰寂寥的回忆。
想想也真可笑!李伶因为我给不起她要的财富离开我,今天我有了财富,却仍然保不住我心爱的你。
殷茵,你知道吗?昨晚我在这里坐了一夜,我竟然怀念起你犀利的言辞和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我真的好想你!
李伶曾说过要我为我说过的话付出代价,而她也做到了;现在我也要教她为她所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她让我失去了你,我就要让她失去一切。殷茵,我不知怎么面对你,但我真的想再次拥有你!
逸凡留
“该死!”
殷茵看完了信,泪流满面地咒骂着,她把信拿在手中,匆匆地背着皮包就往外走。
※※※※※
“逸玫,李伶的产业资料查得怎么样?”莫逸凡边看着手边的资料边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