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姐……”
“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好担心她?又不知她上哪去,所有的人都很着急,结果你一能电话说她住院了,我是该喜或是忧?现在又……”
“施小姐,你让我把话说完好吗?”徐林狮吼般的狂啸把泪潸潸的群凤给吓止了不哭,不明就里的惊视着他。
“其实我没有对她怎么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再度涕泪。
太多的烦忧让群凤几乎没法冷静下来,这一个星期来,她四处的寻找李馥的踪迹,深怕她会突然的在地球上消失,那种失之痛心的苦楚怎比得上她目前愤怒的一半呢?
徐林自知理亏,遭她遣责是应该的,又怎么说自己没责任呢?只是李馥的突然昏厥真是意外的,跟他毫无关系。
“听着,她真的是突然昏倒的,我没动她,连医生都觉得奇怪,她根本没有病,可是却昏睡不醒;真的,我没有对她怎么样,如果我真对她如何,我又何必在这时苦守七天?”
群凤斟酌他的话,心里平静后自然明白,她开始冷静的听讲述当日之事,然而听完之后,她却愈发的不明白:“不可能,她身体一身很好的!”
“所以我才慌了,本来我以为她可能是气急攻心而不醒人事,所以没有通知你,可是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这事我连俊言也没提起,不是怕当罪人,而是怕连累他。”
“连累他?”群凤不解,这事难道石俊言不知吗?
“我是擅自找李馥的。”
“为什么?”
徐林被她一问都不知怎么回答了:“因为……总之是我的错!不过,我总觉得她昏迷前像被人拉走似的。”
“被人拉走?”
“连话都说不上来。”
这句话可把群凤吓着胃痉挛。若是一般的昏厥也就是了,连话都说不上来……群凤十分担心。
望着徐林疲倦的面容,群凤不再猜疑他所言是否起真实,现在最重要的是,谁来唤醒李馥?
“现在……”
“回去吧!一个星期了,如果会醒,她自然会醒。”
望着李馥,群凤又不禁潸然落泪,那份担扰的心早随着李馥的沉睡而收藏起来。
躺在钟玉郎的怀里,仰头望着那一砖一瓦所砌成的屋顶,李馥忍不住捉起床边的纸笔写了起来;
那是个充满安祥古味的书社……
她落落款款的引发了许多灵感,也是段落分明的述起另一个故事,有时觉得累了,就把笔放下,望着呼气均匀的钟玉郎,又甜蜜的勾起笔端。
也许是宿命,她背负着跨时代的使命,现在的她已经是甘愿平凡而依在钟玉郎身边的乔敏,却因为她曾经是李馥,所以那只动笔的手仍会不自觉的提了起来。
“敏儿,你怎么不睡呢?是不是人不舒服?”
钟玉郎的声音把她吓着:“没事,只是突然醒来觉得没事,所以提笔写了些东西。”
钟玉郎拿起她的纸,迅速的浏览一番,然后用欢愉而钦佩的眼神鼓舞着她:“你什么时候写书的?”
“其实我也有点讶异,只是随手拿笔牵动这么多了,不过是脑子里临时的一点灵感而已,你呢?怎么会突然醒来?”
“没什么。”钟玉郎握着她的手,亲呢的紧贴着脸,然后开心至极的继续:“只是突然觉得你不在身边而彷徨无助,所幸你还在,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绝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就在钟玉郎说这话的同时,李馥仿佛听到有个人在唤她,那个感觉一起断断续续回荡在话语间。
“玉郎,你有没有有人在叫我?”
“叫你?”钟玉郎先是竖耳聆听,然后带着抱歉的表情望着她:“我没听见,你是不是听错了?”
“听错了?也许……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很奇怪的感觉,我以为你叫我……算了,没事的,你睡吧!”
李馥推着他睡,不想让自己的困扰影响了他,但钟玉郎实在不放心她:“你真的没事?我觉得你变得跟以前不相同。”
“会吗?也许吧!毕竟我是个已婚妇人,我们的生活早已经有些不同了。”
李馥感慨万千的柔情以对,但情分毕竟已变质了。
钟玉郎无言以对,要不是他的懦弱,要非他三心两意,敏儿怎会嫁作他人妇,而母亲也因而丧命,这两个在他一生中都重要的女人相继离他而去,虽然敏儿现在在这里,但邢彦竹会放过她吗?
“邢彦竹没找过你吗?”
说起那个令人憎恨的男人,李馥恨得牙紧牙色,旧恨末解又添新仇,惹得她心头一阵酸楚。
“玉郎……我……”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李馥欲言又止,怕的是说出事实的那一刹那也将是她要离开的时候,所以吞吞吐吐的道不出一个字来。
“敏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要说?敏儿……”
“玉郎……”
“敏儿,你是怎么了?让我心里好焦急。”
李馥泪眼婆娑的凝望着他,心中的那份隐密之事也该重见天日了:“玉郎,我现在说的话,你要好好的牢记心头,因为我只能说一次。”
“只说一次?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了吗?”
钟玉郎害怕再次失去她,一副难舍难分的情意立刻显现无遣;李馥比他更害怕这一刻,但那不过是早晚的事。
“玉郎,别再逃避了,一直以来,我把你的仁德之心看得比谁都重,但你不可再存有妇人之仁了。”
敏儿现在的神情是钟玉郎从未看过的,而她的心迫急让钟玉郎坚强的本性也开始凝聚。
“听着,当初你母亲不顾一切狠狠的将我俩分开,其实是有计划的。”
“有计划?我母亲?”
钟玉郎愕然,虽不能完全不信,但脸上的狐疑已经让李馥感慨万千:“玉郎,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这件事,总之我说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要怎么做,都得靠你自己了。”
她如此慎重的言语令钟玉郎惶惶不安,加上她像是要离开似的,紧握的手就更加的不轻放:“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不,一点都不好,我没有时间了……彦竹,我的丈夫,他受到一个他爱的女人的怂恿,欺骗我和母亲,告诉我们你随你母亲去了,所有关于你的事他都隐瞒着,包括你疯了。”
“敏,别说……”
“不,我得说完,彦竹不但欺骗我,还在家里的饭菜中下了迷药,然后就……”李馥有些哽咽,看到玉郎眼中的泪,她更是难以自拨的低泣不已:“我……我失了身,但我并不愿因而嫁给他,于是他狰狞的面目及计划也随之而继,他在一次醉酒后,透露了和你母亲暗渡陈仓的事,因为你过于仁慈,所以根本不会发现,但如果有人嫁过去,那就不一定了,所以别说是我,今天换成是别的女人,她一样会和我有同样的下场。”
“你……不要毁谤我母亲。”
“我没有……”钟玉郎的懦弱让李馥无法忍受的愤怒:“你母亲自己假借自杀好让你放弃与我成亲,却没想到假戏成真,彦竹来不及救她,她意外的自杀身亡,而彦竹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我身上,我不过是你们之间的一个牺牲品;就在我和母亲想偷偷离开家乡时,被彦竹发现了,我母亲因而……被杀,他并扬言我若不听话,他就把你也杀了,我才因此下嫁给他,不管外面传闻如何,我的心一直没有背叛过你。”
玉郎听着敏儿泪眼汪汪的叙述,整个心都扭曲了;抱紧着受尽委屈的她,他心头上那原与世事无关的心也起了一阵波涛,紧握的手差点把青筋给爆了出来,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了愤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