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沙发时,周琳突然看到了沙发上他所坐过的地方好像留了一个小东西。
周琳好奇地去捡起那个小东西,这才发现那是一个盒子;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一打开来,赫然发现里面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一百天,你知道吗?
周琳好恨自己的没用!因为,泪水又涌进了眼眶;但她真的是感动极了!她真没想到冯天放竟会是这么细心的一个——假日情人。
这一夜,周琳紧紧地抱着冯天放,她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狂野放肆过;挣月兑了所有传统礼教的束缚,彻彻底底地认识了做为一个女人的快乐。
冯天放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好情人,他用各种姿势带动周琳;在一次又一次的挑逗里,让指尖轻轻撩动了周琳深埋在身体里的狂野,他将周琳带往无数个销魂的高潮。
终于,两人虚月兑地彼此纠缠在一起,等着彼此急促的呼吸缓缓慢下来。
当激情逐渐由彼此体内褪尽时,周琳吻着那只枕在她颈子后面的有力手臂,轻轻地问着:
“会不会太晚了?你该走了吧?”
“嗯!明天一起吃个午饭好吗?”
“我不知道,你再打电话来吧!”
冯天放听得出来周琳的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哀愁,他柔情地把头靠向周琳的耳后,他的胡渣子刺到了周琳,周琳淡淡地说:
“我有点累了,你回去把胡子刮一刮吧!”
这话,比刮冯天放的胡子更教他难受,他自己模模自己的下巴,怏怏地说:
“我明天给你电话。”
周琳扯过床单把头包住,隔着床单,喃喃地回了一句:
“再说吧!”
冯天放相当清楚他所面对的是一个脾气会是什么样的狮子座女人;他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将衣服穿戴回去。直到他走出去,他都没有再说什么,但在他的脚就要跨出门外时,他似乎听到周琳小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喜欢你送的项链,爱你!”
冯天放咬咬自己的下唇,心里有一种难掩的慌乱和失落,或许还有一点点安慰,可是那是在偷情的欢娱之外最大的矛盾。
冯天放走了,周琳的泪也顺着面颊淌了下来,她不知道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她全身松软,或许那是激情和高潮过后,唯一留在她身上最踏实的东西。
她没有睡,她还希望多看看冯天放,可是冯天放留在这屋子里的,除了曾经抽过的半根香烟之外,或许只有他身上熟悉的体味,这味道,还能留给周琳多少回味?她已经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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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国父纪念馆附近的仁爱路上,只有偶尔经过的车子给这路上带起一点生机。
罢才下过雨吧?街上是湿的,但是已经开始干了。
这条街上,才刚离开周琳住所的冯天放正一个人走在花砖路上。
他的BMW车子跟在他后面,他一个人缓缓地走着,他深深地吸着烟,似乎正在深深地思考着。
夜是深的,风是凉的,而他现在心里在烦的却不是感情的事,而是他的公事。
他走了十几步,每一步都有好几斤重似地。
终于,他把烟扔在地上,踩熄了;他好像想通了,掉过头,招招手,那辆黑色的BMW便立即跟了上来。他开了后座车门,坐了进去,在把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对他的司机下达了很简单的命令:
“送我到阳明山茱莉家去!”
司机应了一声:“是!”车子便加足马力,在湿湿的路面上拉出两道长长的车痕,离开了这个地方。
冯天放会在三更半夜去找茱莉,可见他的烦恼可能真的是件相当棘手的事。
他这一次所烦恼的事,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考验。他要去找的人之中或许只有茱莉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而且,也不大可能真的介入这个可怕的阴谋,不过他要听听看这个厉害能干的女人会怎么说?
阳明山的夜,原本就比市区来得冷,而夜里的一阵骤雨,使得山上更寒了一点;春末会有这种初冬的感觉,倒是相当奇怪的。
冯天放来到这个位在半山腰的精致别墅,就像回到了自家一样。他让车子留在上坡的那条小路边,自己一个人顺着西班牙石砌成的便道走进了院子。
茱莉的屋子还在院子的上头,冯天放看到灯刚刚亮起来;猛然间,他突然想起自己也曾经是茱莉的追求者的往事,不觉耳根一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算起来,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但却是不能公开的一段往事;还好,即使现在有人看见他们手牵手走在一起,也不再去联想到那中间会有什么男女之间的私情。
冯天放走过院子的时候,习惯性地先停下来;现在是夜里三点半,但是也只有像他这么熟的人才会把脚步停下来,然后缓缓地蹲子,对着院子边上的一棵大树小声地吹了两声口哨,接着轻声唤道:
“卡特、雷根、布希。”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时候,那棵长满了胡子的老榕树后面,缓缓地踱出来三只黑得像熊的獒犬来。
这三只黑色的大獒大都发出低沉的喉音,似乎和冯天放打招呼似地,但是却没有攻击冯天放的意思。三只獒犬看着冯天放,等着冯天放又说了三句:
“卡特乖!雷根乖!布希乖!”
三只獒犬才又各自懒懒地走回大树后面去了,他们脖子上的长长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在黑夜里特别刺耳吓人。
冯天放看着三个“美国总统”统统退回去之后,这才点上烟,继续往向一延伸的小石阶走过去。
茱莉住的地方既不上锁,也不请警卫,原来是因为她有三个“美国退职总统”在帮她看家,不明就里的人硬闯的话,很可能就要吃亏了。
这一个夜里冯天放和茱莉谈了些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而这深沉的夜色也在冯天放那谜一样的夜访里,开始缓缓地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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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星星少了,月色淡了,天空露出鱼月复白,这一个夜,又进入了历史。
周琳的这一整个夜晚,在冯天放走了之后就像黎明时的灰白一样,留给她的只是脑中一片空白。
天色渐亮之前,她缓缓地从毯子里面醒了过来,也正是这样,促成了她今天早早来到办公室。
或许她是在担心如果继续呆在家里胡思乱想,可能一天又要这么糊里糊涂地过去了,她不希望因为爱情而使得一切都变得紊乱;更何况,她对今天中午能不能见到冯天放,有一份难掩的期盼。
周琳的工作对卡尼佛大饭店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一环,同时也是饭店长期维持固定业绩的基础;她分配到一份客户名单,持续性地和这些客户保持良好的商勤关系,使得这些客户不但继续和卡尼佛大饭店签约,同时也把卡尼佛大饭店当做招待客户的住所。
这种工作除了一定的往来模式之外,还得有十分心细的反应,由不定期的拜访客户中,将客户的所有想法做整理,并且透过折扣或者特价优惠专案来开发更好的成绩。
台湾的大饭店虽然不少,但就像一般的宾馆一样,仍然有不能经常保持一定住房率的压力,所以每一个大饭店,特别是国际级的,或者是连锁性质的,大概都有一个业务部门,配合订房中心向商界做促销活动。
当初周琳放弃一家洋公司的秘书工作,投效到卡尼佛大饭店来,虽然是因为她正要结束一段失败的恋情,但更重要的是,她被卡尼佛大饭店迷人的工作环境所吸引——试想,能够进入观光大饭店,并且经常出国去参加讲习,对一个才二十七岁的女孩来说是多么动人的诱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