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的师父确实是个退隐名医她曾偷偷跟着师父上山几次,后来尹王发现便派了大批家将、丫环跟随,她嫌碍事,后来也就不去了。
两人情意绵长的共赏仙境里繁花似锦、蜂蝶共舞和天光自密林上洒泄而下的奇幻景象。
两只小黄蝶在她身边回绕不去,她兴高采烈的嚷嚷:“莫非它们把我当成花儿了?”
“是啊!你就是我的小花儿。”赵骥宠溺的笑着推开她,吩咐了句:“你等着!”
他轻功一使人已往上飞升,采下寄生于高耸林木上的红色奇花,别在她发际。
“相公,你真好!”她踞起脚尖,冷不防的在他性感的薄唇上轻啄一下,便又红着脸逃开了。往来时的水面纵身一跳,游回瀑布外面的水潭。
“娘子,等等我!”赵骥笑意深浓的也随后跃下水面,跟在茵茵身后游回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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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赵骥的伤不是好得那么快,如果他不提该是就此回京的时候了,那么茵茵或许还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中,心情也不至于如此沉重。
赵骥看出她的异样,屡次问她为何事不开心,她总笑笑摇头避过,心事重重的她总不能告诉他,茵茵留下来只会辜负他的爱情愈深!再留下来凭她带罪的身分,也只会连累他!所以她必须离开。
只有一次,她忍不住问出一直存在她心中的担心。
“相公知道我是罪臣之女,难道不怕被我牵连?”
“牵连?茵茵你太小看我了!”赵骥自身后揽着她的纤腰。一贯自信满满的回答。
她拾起萌水秋瞳朝他甥然一笑,心里好苦!
太小看他?赵骥呀!赵骥!不是我小看你。纵使看得出你必然一身权贵,但除非是当今皇上和握有实权、受人敬重的当朝太子赵奎安,否则她还真想不出来,有谁遇上这种大事可不被牵连的。
这一天,正在洞内架叠柴火的赵骥,闻声抬头见到茵茵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只不断拍翅却飞不起来的小黄鹤鸟到他跟前。
“相公,你看!”
“哪里来的?”他拥着她,让她背贴着他的胸膛坐入他怀中。
赵魏心想,他永远也忘不了此刻茵茵晶亮眸中所显露对万物的慈悲和关怀。
“是回儿!”她咳怨道。拿来药箱替小黄鸥鸟翅膀上的伤口敷药。
“回儿?这鸟儿没被回儿吞入月复真是奇迹。”
“回儿是有灵性的,以前在尹王府它就常掳些小动物给我解闷。我不喜欢它伤及无辜违反自然,它偏又不听!”
替小黄鸥乌敷好药,茵茵又扯下些他们铺成床的干草筑了个鸟巢,将鸟儿置于巢中疗伤。
忙完了,她反身抱住赵骥,靠在他温暖安全的胸膛歇息。这些日子的相依,茵茵对赵骥的爱意深浓、依赖日深,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偏偏赵骥亦然。这让茵茵感到胆怯,爱得愈深伤得愈重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当初听赵骥亲口说他当她是妻子,她跑到仙境心底挣扎抗拒许久,然而以茵茵的身分再见到他时,又情难自抑的投入他怀中,直到此刻情感一发不可收拾的演决将她淹没,这才意识到非下定决心斩断这情丝不可。
赵骥没有忽略她异常的黯然神色,当是提到尹主府惹她感伤,于是收紧放在她细腰上的大手力道,吻着她雪白的颈项,在她耳边劝慰着:“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家的冤情总会水落石出。”
“不,相公!很多事是烙在心中不会过去。”就像她对他的感情,是今生今世都无法磨灭的。“我尹家几百口人死得好可怜、好冤哪!”
茵茵无助的伏在赵骥胸前吸泣。
“茵茵,洗清你尹家的冤情我可以作主,只要有传闻中的密函。”他抚着她的柔发慎重的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戒心乍起的推翻他对密函的好奇,直起身看着他。
作主?他凭什么作主?无论如何她也不要连累他。解单父子何其狡滑、势力何其庞大,进京后她自会不借一死将密函送入皇上手中以洗冤复仇,却不要他替她送命!
“可是当日十里坡的戮杀,人证小六子曾说解不群要的两样东西,一是密函、一是你——尹郡主。”
茵茵转过身不知何言以对。
赵骥扳正她的身子面对他,对茵茵有意的隐瞒感到愤怒。
“相公!”她美丽的容颜充满哀愁的感伤,深凝了赵骥好半晌,诀别似的献上自己温柔的唇瓣吻上他的;一双小手爬抚上他胸前,然后趁其不备的一点……
“该死!茵茵,你……你在做什么?”赵骥忿然急嚷,被茵茵点了穴的身子动弹不得。
都怪自己抵挡不住她的诱惑,才会松懈了心神再次让她定住自己。
“相公,请你相信,若茵茵对你有所隐瞒都是出于无奈。”她盈盈的水眸垂下两行热泪,椎心的摇摇头步步往后退。
“你去哪里?”
“我要走了。”
“别走,茵茵你回来!”赵骥吼道。
“不!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当一切是场梦,你忘了我吧!”她心痛欲绝的摇摇头,为两人没有结局的坎坷情路哀泣不已。
“不,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你快回来!”赵骥见她转身出洞外,气极败坏的狂吼,却又因为被点了穴动弹不得而无力往前追。
“你忘了我吧!我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茵茵——”赵骥椎心的嘶喊无效,只能万般悔恨的看着茵茵在他眼前消失无踪。他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几日的恩爱转眼成空,原来一切只是梦!
“大哥!我回来了!”茵茵走后半日,于巽君回来了。
赵骥的穴道已自动解开,他双手撑在被糙凹的石壁上,仿如深受打击的不发一语。
“大哥!”于巽君拍拍赵骥的宽肩,刚刚躲在仙境哭得红肿的眼眶又蓄满了泪。
她本想一走了之,独自进京以避开情伤。可是她还是回来了,先不提她独自上京是危险重重,一切就只因为她放不下赵骥。
“大哥!”于巽君一声惊呼,已被赵骥突冗的拥入怀中,南抬头看他即感觉到泪滴漏湿了她的脸。那泪滴有她的、也有他的。
“茵茵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他哑着嗓音说。
“大哥,表姐有她的苦衷,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好!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于巽君勉强吞下胸臆间的凄苦,清了清喉咙推开赵骥。虽然她贪恋他怀中的温暖,可也不得不刻意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然而才推开他,她便瞥见他掌内侧斑斑的血迹。这是急怒攻心的他褪击洞内石壁泄愤的结果。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于巽君震惊又伤痛,执起他的手按在额上猛掉泪。再拿来药箱替他里伤。
“我们回京吧。”赵骥的伤是在心里,外在的伤痕又算得了什么!
于巽君不再多话,收拾好行囊跟着赵骥走出山洞,坐上系在溪边树干上的马匹。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这充满许多美好回忆的山谷一眼。
“贤弟这几日上山采的药材呢?”
“呃!这山中并没有我要找的药材,这几日是空手而返了。”于巽君淡然的道。“不过制住大哥体内怯功散毒性蔓延的草药,我倒是带了不少,足够大哥回京找人解毒了。”
“也罢!”赵骥回头深望了溪谷一眼,便掉转马头往来时路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