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特别!”他想不透,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人敢踹他,只有她——史映桥。
无论如何,今天非得把她的身世弄明白。
“走开,我想回去睡觉,而你那些乐女可能也等得不耐烦了,还不快去!”若他现在想杀她,她可一点也不会觉得意外。
“你到底是谁?”他没给她再踹他一脚的机会,捏住她的手腕执意要答案,不意却瞥见她手腕上的红白丝线,疑惑地再问:“这丝线……”
“不用你管,刚才在屋顶上我已经说了……”
“映桥!”他沉声警告。
她撇开脸拒绝再答,却为他加诸在手腕上强劲的力道而痛得差点掉下泪来。
李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放开她的手腕,顺顺当当的再拉起她的手往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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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默不作声的一路走到房间门口,李霆长手一伸,开了门让她入内。
“晚安!”她淡淡地瞄了他一眼。一想到他要去与那些乐女鬼混一整夜,真想哭!
闷闷的垂下羽睫就要合上门,哪知他的大手一撑,她是推也推不动。
“这是我的房间,你做什么?”眼巴巴的看他侵门踏户、迈着稳健的步履进房,她是无能制止、也制止不了。
“映桥,你该说这是我们的房间,而不是你的房间。而我想做什么?”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该知道的!”
他跨进屋内上了门栓,即开始更衣准备上床和她共赴云雨,看得映桥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
“等一等!前些日子是因行军不便才勉强共榻,现在入了关,我就不信这偌大的张府再找不到一个房间可以供你栖身。”回过神,她鼓起勇气说着。
“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想他们还会另外为我备房?”
大家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毁了!毁了!她的名誉全被他给毁了。
“李霆,反正我的名节被你毁了是事实,你要留下来也行,不过咱们先说好,仍是楚河汉界互不侵犯,否则我宁可在桌子上趴睡一整晚哦!”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可不能强碰,委婉动之以情他或许会放过她一马。
不过这张府的软榻可比营帐内的暖炕小太多了,如何划清界限可是个问题。
“映桥,你总是对我这么残忍!”他只着衬衣自背后环住她的纤腰,在她耳边低喃。
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因而悸动,每寸肌肉都像绷紧的弓弦,他想得到她,狂野的宣泄长久累积的欲火。
至于那些让她很在意的乐女就甭提了。他是风流可不下流,岂会将那些乐女放在眼里。
“别……别这样,名节被你毁了已经够惨了,你还想毁得更彻底,把我的清白也夺去?”显然他已将她说过等他能视她为唯一时再来要她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但这是原则问题,可不愿就此让他占了便宜,可……可他又来这一套,真让人招架不住!
“是你挑起的,这个教训是告诉你不要在屋顶上引诱男人!”
“喂!这话从何说起啊……”怪只怪她的情绪因想家而容易感动,怪只怪屋顶上当时的气氛太好……“那就什么都别说。”李霆可忙着。性感的唇贪婪地吻着映桥如遭火炙的柔肤,哪来时间说话?双手还得忙着扯下她的衣服……“李霆,住手!我不要……”映桥倒抽了好几口冷气,被他一推,便软软的躺到圆桌上,任他撕下她的衣服,将脸埋在她美好挺立的胸前恣意吮吻。
一想到自己为他可以不惜生命,而他不给承诺,却只自私的想占有她的身子,情急之下,她伸手提起桌上的茶壶往他脸上泼去。
老天!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李霆抹去脸上冰凉的茶水,像是挨了一记闷棍般难受。
“我终究得离开的,何苦过于亲密,徒留憾恨。”映桥的神色中有抹绝然,撑起身子揪住胸前被扯乱的衣服嗫嚅着。
然而她的话才出口,就见李霆脸色大变。此时这怒火焚身的男人是那个总是对她温柔体贴、呵护备至的李霆?
离开?她始终未曾放弃这个念头?李霆紧握双拳,愤而往桧木圆桌上一击,圆桌立即裂散成一堆木头散置在地。想他李霆何曾对女子如此在乎过?而映桥竟敢如此践踏他的真心,无一刻不想离开他!
“大唐天子脚下,你能逃得出我的掌握?”他自齿缝中怒然的迸出这一句话。
如果她就此在这世界上消失了呢?就算他坐拥天下又如何掌握得了?映桥抖不开脸上那抹凄然,转过身暗自垂泪。
“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记住!你是我的,而我终会得到你!”李霆心火狂烧,撂下霸道的警语,提步就往门外走去。
门“碰!”一声被关上,映桥跑上前,把门栓紧紧扣住后,反转背靠着门悲伤得不能自已。
第六章
对映桥而言,日子难过还是得被困在这大唐继续过下去,尤其是——定北王有令,她不得擅离张府一步。
李霆出城巡视各个边防哨站前下此命令,甚至加派了重兵固守张府各处出口,如此大费周章,无非是防止映桥离开。而映桥被李霆如此禁锢,一颗心闷得可以,整日待在房中无所事事。
“史姑娘!”
映桥正坐在窗前,手里拿着向侍婢要来的小比子喂食至窗前觅食的小翠鸟,乍听窗外有女孩的声音唤她,她探出窗外左看右瞧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人影,于是又闷闷的坐回椅子上,继续做她的白日梦兼喂鸟。
见不到李霆,挺想他的!尤其恼他将她禁足,因此心情更好不到哪里去。
“史姑娘!”又一声叫唤。
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她挺直身子往外望去,仍没见着半个影儿。
忽然,自窗外树丛中传来清晰的笑声。
“谁在外面装神弄鬼的!”她斥着,紧张地站起身直盯着树丛想瞧出端倪。
然而自树丛中弹出的一颗小石子不仅吓飞了两只贪食的小翠鸟,也让她猝不及防的大吃一惊。
“是我啦!”玉珂见四下无人,笑着跳出树丛,也不管映桥多惊讶,身儿一闪便遁入映桥房内。
“玉珂,你怎么来了?”映桥高兴地抓着她的手问。天知道她的心情有多恶劣,正需要朋友来聊聊。
“爹三申五令要我们不得入民宅以免扰民。老实说,我是没办法进来呀!可是曹錾就有办法在灌醉张府管事后,套出这府里有个下人溜进溜出的暗径,我就是从那儿溜进府的。”玉珂笑得一脸贼兮兮的,说完还谨慎地打开房门探探四下有没有人。
映桥没忽略玉珂谈到那似鬼的曹錾时,圆脸上所显露的异样光采。若这曹錾愿意替她套出暗径,是否表示两人间存在些什么?
“找我有事?”映桥问。
“没事。”玉珂靦腆地低下头。“只是闷得慌,想找姐姐一起上市集去挑些女孩儿家的首饰。”
哦!首饰?一向洒月兑得像个男孩的玉珂竟也想买首饰?看来恋爱中的女孩儿的确变得爱漂亮了,突然在意起打扮来了。
“可是——”一想到李霆的禁令,映桥面有难色。但这暗径在哪里?该如何走却是她急欲知道的,来日想逃也容易些。因此还来不及看到玉珂失望的表情,已经听到自己赞同的声音了。“我们走吧!”拿出一顶覆着白色面纱的宽帽,她拉着玉珂往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