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度放松下来,手枕在他的膝上。幸好他们已在飞机上热情地做过爱,不然她的碰触可能会干扰他开车。
“我几乎害怕上床睡觉、再醒来,“她平静地道。”害怕这只是场美梦。”
“事实上,我也一样。“他抚弄著她,似乎再怎样碰触都不够。”但我们已共事了数个月,足够了解彼此有多么真实。”
“但对我来说,你仍一如你所呈现在公众之前的形象--一个迷人的谜,“她迟疑了一下。”还带著点悲剧的意味。”
演员的问题在於他们太过观察入微了。”保持谜样人物的诀窍就是什么都不说,让人们莫测高深。”
她笑了。”你真正的过去为何,肯基?你告诉过我许多荒诞不经的故事,我不由得猜测真相事实上是极无趣的,像你说你父亲是个律师,你念的是最好的学校,而且根本没有H么多采多姿的过去。”
车内似乎突然窜过一阵寒立息。”别再问我的过去,瑞妮。我不想被迫对你说谎。”
她沈默了一晌。”好吧!”
他喜欢她平静的接受。多数女人都像好奇的猫,巴不得从他这里挖掘过去。但瑞妮从不曾再提起这个话题。
旅馆有楝和主建筑分开的独一止小木屋,他们在木屋里度过一段如诗如梦的浪漫假期--在海滩漫步、开车到山里兜风、在壁炉一刖佣懒地相拥、共洗鸳鸯浴,或是一起看差劲的有线电视电影,一起批评、大笑。他们热情地,在彼此怀中入眠,醒来后再度共赴云雨。止目基一辈子从不曾如此快乐过,瑞妮也同样容光焕发,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一个星期在眨眼间过去。再五天,他们就得离开了——四天,三天。想像他必须飞到阿根廷拍戏,瑞妮却远在纽约,就令他的胃部扭绞。他们或许要再过几星期、甚至几个月才能相聚。天知道一这段期间会发生什么事?
离开前两天,他不情愿地打电话给他的经纪人。
“肯基!懊死了,你去了哪里?“塞斯自话筒另一端吼道。”全美的每一个记者都在找你。”
“因此我才对自己的行踪保密。记者又在乱写什么了?就我所知,我并没有犯法。”
“因为莫瑞妮同样自地球表面消失了,你们最后一次被看到时是在餐厅里演出泰山和珍。”
“我早该知道的。有什么特别的事是我该知道的?”
“都是一些芝麻小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哪里,以及莫瑞妮是否和你在一起。”
“我在太平洋时区,其他的则不关任何人的事。”
“显然你们是在一起了,希望你玩得愉快。下星期,你会在阿根廷出现吧?”
“我什么时候毁过约了?”
“只要这不是第一次。“塞斯懊恼地道。”有空的话,你最好拟一下记者会的说词,解释你和莫瑞妮的关系。等你们在公众面前露面后,你总得说些什么。”
“你替我拟吧,就说我们只是好朋友。“不理塞斯的嗤鼻声,肯基挂断电话。
瑞妮问:”媒体又发疯了?”
“根据塞斯的说法是如此。”
她伸手要拿电话。”我想我最好先打电话给爱玛。”
爱玛证实了塞斯的话!媒体用头条新闻大幅报导,揣测两人的一关系。真实的世界正朝他们紧迫而来,彷佛饥饿的狼,睁大血红的眼睛,在火光外虎视眈眈著。
离开旅馆前一夜,他们格外激烈的。言语似乎是不必要的,他用无比的热情和温柔表现出她对他有多么重要,彷佛要用最高潮的狂喜烙下属於他的印记,确保其他男人再也无法满足她。相对地,她也在不知不觉间穿透他的防卫!融入他的灵魂里,令他害怕在她离开后,他将会乾枯死去。
欢爱过后,他望著火光映出她完美无瑕的胴体曲线。”这彷佛摄影机的定格镜头。完美地呈现出全世界最美丽、性感的女人。”
她笑了,却赶不走眼底的哀伤。”我不想回到真实的世界。”
“我也是,但所有的浪漫恋曲都会结束。”
“的确。“她注视著炉火,轻声唱起汀娜的成名曲『神魂颠倒』。肯基记得初次听到时还小,但歌曲里刻骨铭心的感情却深深打动了他。瑞妮甜美温柔的一铨释带给他如同初次听到时,同样深刻的震撼。
虽然这颗破碎的心永远无法愈合,
但我又再度坠入情网,
神魂颠倒,像扑火的飞蛾。
或许这一次噢,或许这一次将会不同……
他看到瑞妮的眼里隐隐泛著泪光,轻轻吻去。”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歌喉,你的歌声很像魏汀娜。”
她注视著火焰。”应该的,她是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老天!我从不知道。她不是姓魏吗?”
“她二十岁那年曾有过短暂的婚姻,她一直保留夫姓。她是我母亲之事并非秘密,但我不喜欢到处宣扬。毕竟我是演员,不是歌手。我认为当她的女儿对我的事业不会有任何帮助!只会让我成为人们好奇的对象。真正知道我和她的关系的人并不多。”
“你保持缄默是明智的。人们会等著看你是否同样会自我毁灭,而且你一定会被一些要钱的人烦不胜烦。”
“因为他们会假定我继承了污挪的财产,就像你一样?”
“你不是她的继承人?”
“她没有在我出生后更动遗嘱,她所有的钱几乎都捐给慈善机构:像是拯救鲸鱼、受虐的女人、濒临绝种的动物。我的外祖父母对她痛心疾首,并没有为我对她的遗嘱提出抗辩或争取。“瑞妮笑了。”事实上,我很高兴。汀娜在我出生后设了一小笔信托基金,我刚搬到洛杉矶时,基金的钱让我不致饿死。但我认为如果我继承了她所有的财产,那会像是穿上紧身束缚衣一样。”
他很羡慕她能对大笔财产淡然以待。对他来说,金钱就像盾牌和堡垒,带给他安全感。”你继承了她的嗓音,那就是笔可观的遗产。如果你想要,你可以成为歌星。”
“并不尽然。汀娜的嗓音比较浑厚,而且她是个真正的歌手,她的歌声发自灵魂深处。我还没有到达那个层次。”
他将她细致的脸庞和记忆中汀娜的作比较。”你和汀娜的相似处并不明显,但在你指出后,我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你一定比较像你的生父。”
听出他话里无言的疑问,她平淡地道:”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或许汀娜也不知道。她的生活方式相当……解放。”
“而且她为此陪上了性命--多么不值得的浪费。”
“的确。“她了无笑意地笑了。”在她嗑药过度致死后,我是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人。”
“老天,瑞妮。“他拥近她,疼痛地渴望抚平她紧绷的身躯所承受的痛苦。任何孩子都不该承受她所承受的。但她撑下来了!并成功地展开自己的人生。
现在他了解两人之间为何有那种神秘的契合了。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社会阶层,所受的教育天差地远,然而他们有许多共同点。怪不得她能深刻地打动他,不像其他的女人。或许……或许和瑞妮一起…!
在他能够回想起所有这一切太过疯狂的理由一刖,他月兑口道:”嫁给我,瑞妮。我们明天开车到内华达,在晚餐之前结婚。”
她挣开他的怀抱,怔望著他。”结婚?因为你怜悯我?”
“不,因为成为夫妻意味著我们随时可以在一起,不是吗?”
“我……我以为我们所有的只是一桩韵事--纯粹的玩乐,没有任何的牵扯,之后就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