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松手她便猛然站起身,因他暗示的威吓而颤抖。
“你想干什么?你打什么主意来进一步折磨我?”
“折磨?”他瞪着眼睛拖长嗓子道。“没有什么折磨,你放心,只有送到我们房间这里的一顿好味晚餐以及随后共同安睡的一夜以加深相互的了解——立即!这期间,我建议你梳洗一下,穿上那件乳白色的衣服,它会使你显得象一位清白的圣母和蓝宝石,使我想起我拿的东西是付过钱了的。”
他转身走了以后很久,塞林娜还立在原地不动,一她知道自己此时应作一番盘算,而自己没法阻止华安执行他所认为对她的罪过的严惩。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卧房,按他的命令行事。
“晚餐等着开了。”华安进来告知。
“我准备好了。”她细声道,觉得自己象一个受审的女人被引向绞刑架。
被一位侍者送上来的晚餐就象白水面包一样淡而无味,但塞林娜一本正经地吃,还得设法与他搭话。她的僵硬的姿态一直维持到用完餐。最后,在华安命令下,侍者撤下了,留下她来倒咖啡。她用颤抖的手倒完咖啡,摇摇头拒绝了他放在她肘边的一杯白兰地。
“喝!”他摔然说道。“它会让你的脸恢复血色。”
但并不能使我的心恢复希望!她想道,害怕地顺从。
当她喝干了最后一滴,他便过来坐到她的长椅上,坐得那么近。使他可以感觉到她颤抖得象一只被抓住的小鸟。“你冷吗?”他用手烫烫她的肩膀。
“不。”她喘道,感到他的呼吸扇着她的脸颊。
“好,”他沙哑地道,把她再拉近些,“那么我的任务就变得更容易了。”
当他的嘴暴风雨般接触她的嘴时,她没有动,也没有反应一直到他愤怒的吻减少了惩罚性,并且令人吃惊地变得温柔起来,安抚了她的情绪,把她心中的憎恨都消除了。
她逐渐开始反应了,以她花瓣般柔软的嘴唇吻他的脸颊。
华安把她抱起,走进他的房,用脚闭上门,然后走过去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数小时之后她离开他,留他甜蜜地睡,自己路起脚尖悄悄地回到床上,躺在那里眼瞪瞪地望着天花板直至黎明送来几缕光线爬在它空白的表面上。
第十章
温迪一大早就醒了,去照顾她使塞林娜感到轻松,要是脑子不忙,最好就是手忙。孩子洗完脸穿上衣服她便把她带到旅馆的楼外,在那里她沿着两旁种满鲜花的小道上散步,不时停下来欣赏那特别使人心旷神怕的色彩,或者饱吸从沾满朝露的鲜花中散发出来的沁人心脾的芬芳。除了她们之外似乎还没有人起床,在这宁静的境界当中,她的思绪可以随意驰聘了。
华安还未露面。要是他奚落她的话,她真羞死了,一想到要面临他不可避免的得意之情真是比死还难受。温迪睡醒之前,她淋了冷水浴,希望能够洗去他印在她仍然滚烫的身子上的手印。但是此时印象犹存,回忆起她自己的反应,真使她恨不得赶忙逃出旅馆,一头扎入冰冷的、清澈的、起伏的太平洋,浸去她的羞耻。
但她有温迪得考虑。为了温迪她必须正视现实——现实就是华安,他此时甚至还会在套间里等她出来用早餐。骚动的声音开始从旅馆的厨房区处传出来,她退步回来,重新走进旅馆。在他们套间的门外,她踌躇了一下,然后,正要伸手推开门,门砰地打开,华安出现在门槛处。他面色发自,用不安的手指梳着淋浴弄湿的头发。他忽道:“你去哪儿了?”
“散步……在下面……”她口吃地说。
“马上收拾行李,一吃完早餐我们就要回庄园去。”
“好。”她淡淡地说,从他身旁走过想进入起居室。她本来是要径直走会她的卧房的,但温迪却另有主意。看见她最喜欢的男人就在附近,她不想放弃跟他嬉戏的机会。
“晤……晤!”她咯咯地说,伸出她的小手,几乎是要跃出塞林娜的怀抱扑向他去。
嘴唇上似笑的抖动打破了华安口角上严厉的和谐。他伸手接住她。“你好,小美人!真是令人高兴,看见我家庭中起码还有一位女性不会看不起我。你会把你的看法传达一点给你亲爱的妈妈?”
他缺乏热情的调子,他说最后一个词时稍为加重的语气,使塞林娜突然感到沮丧。然而,这一时刻过去了,她把自己的猜疑当作过于敏感的心情打消了。他不可能知道的!
他们在不可忍受的紧张气氛中装模作样地吃早点,到后来华安终于把自己的盘子推开。
“我们回到庄园后你必须尽力掩饰你显而易见的对抗情绪。昨天我用话机跟我祖父通话了,”他还没有被问及使泄露了他是怎样发现电报的内容的,“他告诉我他巳准备好去度假,他计划好让我们马上回去。一旦他离开了庄园,你就可以爱怎么清静就怎么清静,但在那之前,我必须坚持你要尽量圆滑一点。我全心希望——当然他自己也暗示——他在去西班牙之前,将把整个庄园移交给我接管。他的律师们此时此刻正草拟必要的文件,一当我的位置给合法地建立,我们达成的协议就可考虑终止——技巧地,起码是。”他赶紧补一句,“当然,你得意识到,你寻求的自由不能立刻兑现,那需要时间,而时间是站在我们一边的。我们俩都年轻得很,不要吝啬,好让我祖父在他余下的残年里心满意足地认为自己判断正确。”
塞林娜低着头听,眼睛不离自己的盘盆子。“你是在请求我抑或是命令我必须合作?”她说。然后突然勇敢起来,“但是你不能从我身上得到一切,只要我自己能作主。当然,你的整个前程系在我身上,就看我是否决定按你的去做:”
华安冷冷地点头承认。“是的。但我看你意识到你若反对我会是多么愚蠢。”
是的,她十分清楚他会是怎样一位不发慈悲的参谋者。他已经统治了她的身子,就象他能够统治她的意愿那样——但他统治不了她的心。
“好吧,我按你说的做。”她言不由衷地说。“我无可选择,考虑到对于达到你的目标你比我是要高明得多。”
她的决定让他愉快,起码是他的声音显得没那么严厉,甚至还有点儿得意。
“在这方面你是没有那么老手。”他同意道。“尤其要说的是当旅馆里的人一看见你的样子便都知道你接到了事关紧要的消息。我一回来便有人告知我你带着全部行李的仓促行程,就我方面来说,需要搞些侦察来弄清楚你去的目的地。我责备自己,我把武器直接交到你的手中,不是吗?我本来应该预见到你的钱可能的用场,而且,”他突然怒道,“我本来应该猜得出你的调情诱惑不过是麻痹我的一个阴谋。”
塞林娜抬起头来,但一看到一张苍白、毫无表情的面孔,便随即转开去。她站起身低声地告退,但就在她走向她房间之时,华安对着她的背后提了个问题:“在我们离开之前……是否有些我应该知道的事情,你和我祖父都认为不适宜告诉我?”
她猛然转身露出惊愕的神色和一闪而过的恐慌,“没有……你问干吗?”
他稳定的凝视剥去了她伪装的能力,使她的内疚之情无遗地显露在面上。
他走近她轻轻羞羞她的脸。“这是羞耻或是清白的记印,我可不知道……?”他咕噜道,然后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