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是呢!上个月我和妈咪去参加米兰时装节,看秀时一眼看中这一件,我好喜欢哦,谁知道早就被人订走了,想不倒是被她抢到了……你们说她是不是哪家千金小姐?”
“依我看。这大概又是哪位少爷带来的小模之类的,刚上手嘛,舍得一掷千金,哼!这种场合,居然带这种女人来,真是倒胃口!”
“KiKi,干嘛说得这么难听?我看她身材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长得怎样……”
“Michael,你得小心,有些不要脸的小模特、小演员,天生一副小三样,看见有钱人就死黏着不放,上过床就以大老婆自居,你想月兑身都难。”
“好了好了,你们也小声点,小心被人家听到了。”
“怕什么,那女的肯定听到了,连头都不敢回,你们说会不会只是个背影杀手?”
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顾沁朵十分配合地转过脸,嘴里鼓鼓地塞满了芒果蛋糕,她伸长纤细的脖子艰难地吞下,雪白的贝齿咬住银质叉子,冲着众人露出一个龇牙咧嘴、无比滑稽的俏皮笑容。
没办法,这几位太聒噪。声音大到她不想听都不行。
随着顾沁朵回头。向来自视甚高的精英们都不禁一愣。
如今整容业日新月异,漂亮的女人多如牛毛……如果你能忽视大同小异、标准化生产出的瓜子脸,因为美容针打太多而越来越不自然,如僵尸般僵硬的表情,还有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的话。
就拿身边这几个女伴来说,哪个没去打过玻尿酸、削过骨?哪个没做过下巴抽过脂?
可是眼前这张脸蛋,一张精致水女敕的瓜子脸小得让人妒忌,两抹自然秀气的眉,只淡淡扫了点眉粉,没戴夸张的假睫毛,也没有令人移不开眼睛的美瞳,鼻子很挺直,唇型则优美饱满,简单地刷着樱粉色的唇蜜。
毫无疑问。这绝对不是人工整出来的美女。
周围很快安静下来,因为脸上写满惊艳和赞叹的男士们,很快被满心不是滋味的女伴们拖走了。
彼沁朵满意地端起一杯橙子汁刚喝一口,就被人从背后一掌拍得快喷出来。
回头一看。正是官之橘小姐。
“你来了呀,我快吃饱了,你要吃什么?我帮你拿!”见总算来了熟人,顾沁朵欢快地说。
“算了,我都没力气说你了,今天累死了……”宫之橘发出长叹,挑剔地看了看顾沁朵手中盘子里的起司蛋糕,显然不喜欢,便到来取餐的地方,一边取食物一边左顾右盼。
“你在找人吗?”顾沁朵也跟着乱瞄,“噢,对了,你非得叫我来这里做什么呀?我又不认识陆家的人……”
“哼!要你来接受再教育!”官之橘白了她一眼,余光扫到刚进入大厅的一对男女,立刻精神大振,“注意!我要你来看的是……”纤纤玉手一指,“那边!”
彼沁朵顺着方向一眺,愣住了。
第8章(1)
当原圣成出现在宴会大厅时,刹那间像是有无数道聚光灯投射在他身上,满堂宾客。顾沁朵的眼里只有他。
从这个方向看过去,他今天穿着一套银灰色的手工西装,搭配墨绿色领带,无论是衣料的质地、剪裁都属一流,应该是高级订制的,与他修长高大的身材十分契合,更衬得他肩线笔直、身形挺拔。
当他与熟识的宾客握手时,端起高脚酒杯,优雅又不失礼节地举杯时,Tiffany经典款的宝石袖扣便隐约闪着迷人的光芒。
气场啊气场!有些人是与生俱来就有的,比如说,原先生。
彼沁朵的目光稍稍移开,看向跟在他身边的女人。
一身简单大方的黑色小礼服,拿着一个金色的宴会包,亭亭玉立、举止大方,正是汪欣妤。
尽职尽责的汪秘书始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明明也是上流家庭出生的大家闺秀,却永远都是那般知分寸、守礼节,陪伴在男人身旁,大方地对着每位上前寒喧的宾客绽露出温柔笑意。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淡雅知性的女人味。
“喂。”官之橘在旁边看着,这个因发现自己老公而一脸惊喜的女人,不知为何一双眸子又突然黯淡下来,心里偷笑,用手肘撞撞她。
彼沁朵转过头,见官之橘一脸的幸灾乐祸。“干嘛?”
“看见没有?像不像『夫唱妇随』,我可是一直在帮你敲警钟,你得看紧啦!”
彼沁朵没说话。
“快过去吧,表哥见你来了肯定很高兴……”官之橘拍拍她的肩,见自己的震撼教育显然已经达到目的了,开始打算撤退,“我得先走一步了,回家补个觉才好开夜工。”
“那我呢?”谁知顾沁朵一把拉住她。“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你怎么能走?”官之橘满脸愕然,“你不过去找我表哥呀?”
“我还是……不去了。”顾沁朵摇摇头,“他可能还在生我气呢……”
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官之橘怒了,“你难道要让他一直生气?好给别的女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彼沁朵不做声,视线却一直望向那对男女站着的方向。
“这次听我的。我有个建议。”
彼沁朵转移视线望向她,“什么建议?”
“色诱!”
彼沁朵耸耸肩,敬谢不敏,本来也不指望官之橘能有什么好主意,原先生在床上一向如狼似虎,她平常就有些吃不消,哪里还敢不知死活地撩拨他?
“试一下呀,不是有句老话叫『床头吵,床尾和』吗?夫妻间要讲究情趣的,你不如试一下啦。”
彼沁朵脸一红,“你表哥哪里像有情趣的人了?冰块扑克脸,你还没被他整怕?”
“得了吧!冰块扑克脸都是针对我们,你不会没发觉你老公一见到你,眼睛就冒绿光,跟饿了很久的狼一样吧?”
“他混血,眼睛颜色本来就跟一般人不一样!”顾沁朵涨红着脸,低嚷着反驳。
辟之橘发出吃吃的笑声。
今晚上举办的宴会,是陆家为了庆祝陆家老爷的八十大寿,在自家酒店里设的寿宴。
报纸前些日子才报导,陆氏掌权人陆培桓现在因中风半身不遂,一对子女陆明娜和陆维谦为争权夺利已经撕破了脸,闹得整个陆氏鸡飞狗跳,就只等着陆老爷咽气宣布遗嘱了。
没有寿星的寿宴。还操办得这么大张旗鼓。顾沁朵觉得真是稀奇至极。
辟之橘很没义气地丢下她走了,顾沁朵本打算喝完果汁就溜掉,谁知一个饱含惊讶的女人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淑君,你快看这是不是Darren的那个?”
接着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跟着响起,带着分明的轻蔑和刻薄,“没错!泵姑,不就是被Darren包养的那个女人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啊?”
一大口果汁来不及咽下。顾沁朵非常不幸地呛住了。
她捂着嘴转身,狼狈地边咳嗽边望向眼着的两个女人。
一个经常出现在时尚杂志上,是官家老爷的二女儿,原圣成的姨妈,时尚名人官天丽:另一个则是官家老爷的侄孙媳妇方淑君,亦是汪欣妤的表姐,听官之橘说,她在某个上流贵妇成立的慈善机构里担任召集人一职。
彼沁朵和汪欣妤彼此都不喜欢对方,因为她们不是一路人,那眼前的两位贵妇就更不是了。
可是她什么时候成了被原圣成包养的女人?
在这桩宛如交易的婚姻里,她莫名其妙地成了原太太,就像个一无所有的赌徒,在走投无路之际,只能把自己押进去,以换得债主出手拯救父亲留下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