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想。”他懒得多作解释。
这是,耳力敏锐的他,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听这足音,似乎是童水仙的脚步声。
他心下暗忖,她又回来做什么?
他用眼角余光觑见她手里拿着一双鞋,看样子,前几天,童水仙嚷着要亲手做一双鞋给他,是真的了。
席夜语不知道童水仙又折返,兀自谈论着刚才的话题。
“黑捕头,如果你是真的喜欢童小姐,请你明说,以后我会尽量离童小姐远一点的。”她不希望自己嗨哟啊猜测他的心意。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传进童水仙的耳中。
黑焰司闭上眼,嗓音暗哑地道:“没错,本捕头的确是喜欢童小姐。”他硬着头皮,说着违心之语。
若要成大事,就要不拘小节,即使看到席夜语眼中失落的神情,他也只能咬紧牙关忍住。
望着她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他的双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最后只能垂在身侧握紧,什么都不能做。
第6章(1)
席夜语跟童水仙维持友好的关系,只是,让她不解的是,童水仙对她越好,黑焰司与童水仙的感情就越如胶似漆。
席夜语后来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只是童水仙手中的一颗棋子,任由她摆布,她利用她来刺激黑焰司,让他心生醋意,进而接受她的感情。
得知自己被利用,她有一点恼怒,想测试童水仙对她会是什么态度,是否一如既往?
若不是,那么童水仙先前对她友善,当真是在利用她。
“小姐,你最近好像很忙?贾生好几次想跟小姐说说话,您都来去匆匆的?”她故意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身份尊贵,心高气傲,唯独对黑捕头与她比较热络。
“贾生,本小姐最近的确比较忙,实在抽不出空来与你聊聊天,心里对你真是过意不去。”她面无表情地回答。
童水仙平常气焰高涨,势利眼又爱计较,难得对谁低声下气,巴结讨好,如今目的既已达成,当然想将贾生给一脚踢开。
“小姐,难不成,您有了黑捕头,就忘了贾生了?”她一脸哀怨。
童水仙冷笑一声,从鼻子哼着气。“贾生,你……该不会是爱上本小姐?却因为本小姐心仪黑捕头,以至于恼羞成怒?”除了这个理由,她不知道贾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敢大胆地质问她?
也难怪他会心里不舒坦,毕竟,是她一开始对他太过热络,才会让他会错意。
“小姐,贾生绝对没有亵渎小姐的意思。”她未免也太自信过了头吧?难道,每一位见过她的男人,都得爱上她吗?
她对童水仙的观感真的越来越差了。
令她更为纳闷的是,一向讨厌女人的黑焰司,为何会喜欢上童水仙?
他压根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否则,他又何必将贿款拿去救济贫民窟里的老百姓们?
难道说,黑焰司其实跟一般的男人一样,敌不过权势与金钱的诱惑。
思及此,她的胸口涌起一股失落感。
“贾生,本小姐劝你对我客气一点,否则,等将来本小姐嫁给黑捕头,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她骄傲地抬下巴,俨然以自己是黑府的女主人自居。
“童小姐,你就这么笃定,黑捕头一定会娶你吗?”她拧眉反问。
童小姐的一言一语,皆让她心生反感。
这时,听衙门同僚告知,童水仙正在找席夜语的麻烦,黑焰司马上赶来一探究竟。
“贾生,不得对童小姐无礼。”他沉着声斥责。
“焰司,你要好好教导一下贾生,否则,将来本小姐如何在黑府自处?”她靠在黒焰司的胸前,一脸委屈的模样。
黒焰司的脸上闪过一抹嫌恶的表情,但随即隐逝。
他必须付出极大的自制力,才能勉强自己不将童水仙给推开。
“黑捕头,你真的要跟童小姐……成亲?”她的嗓音带着些许哽咽,压根没想到他们两人的感情进展得这么快?
胸口闪过一道刺痛感,让她痛得几乎无法再开口说话。
黒焰司闭上双眼,无声地点点头。
童水仙内心大喜,脸庞一直往黒焰司的胸口蹭去,佯装害羞,而席夜语则是小脸苍白而无血色。
黒焰司见她脸色不太好看,便草草打发童水仙离开。
“水仙,本捕头有要事询问贾生,你先回府去吧!”如愿得到他的心及他的人,童水仙心满意足地离开。
童水仙一离开,黒焰司马上关切地问:“夜语,你还好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这几日,她当差的时间明显延长许多,肯定是县太爷指派许多差事给她做。
若不是为了早日完成自己的计划,他不会放着席夜语不管。
他伸出大掌,不由自主地想触模她的额头,却被她轻巧地闪过。
“夜语没事,不劳黑捕头担心。”她的声音丝毫不带温度。
既然他都要与童水仙成亲了,还来管她的闲事做什么?
“可是,你的脸色明明看起来很苍白,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了似的。”他语带关怀。
“黑捕头,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人是童小姐,不是我,你似乎搞错对象了。”她正色地提醒。
“话是没错,可你毕竟住在黑府一段时间,本捕头不可能对你不闻不问的。”两人每天从早到晚都会见面,不该如此生疏的。
“等黑捕头成亲后,夜语就不会再待在黑府了。”她的话语笃定之中又带着一丝迟疑。
“你不必离开,没人会赶你离开的。”他急急地道。
听到她要离开,他的心中竟然感到一丝慌乱,还有一丝……不舍。
难道,在朝夕相处中,他已经渐渐对她动心了?
他怎么可能会对女人动心?这太令他不敢置信了。
原来,他还有爱人的能力,他还有一颗炽热的心。
“纵使你不让夜语离开,但童小姐容得下夜语吗?当她得知夜语是女儿身的时候,她的心里会怎样想?”善妒如她,肯定不可能让她继续留在黑府。
她必须当个体贴又明事理的女人,不能造成黒焰司的麻烦。
他肯收留她这些时日,她已经很感激了。
“夜语,我……”他张口,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能说什么?任务尚未达成,他什么都不能说。
正当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窒闷的气息时,县太爷的亲戚冯老爷来到衙门寻找席夜语,想请她关说,让他的小儿子不要因为犯了错而被判刑。
冯老爷拿了一大张银票,想收买她,而这一切,都让黒焰司给看在眼里。
只不过,冯老爷与县令交情很好,她的表现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
只要巴结冯老爷,县令或许就会爽快答应他与童水仙的婚事也不一定。
见冯老爷亮出银票,席夜语的脸色更加沉冷。“冯老爷,你这是……”她故意装傻。
“贾爷,求你高抬贵手,想办法替小儿月兑罪,他年纪尚轻,还有美好的前途,你忍心看他的青春都葬送在地牢里吗?”冯老爷苦着一张脸哀求着。
他老来得子,特别宠爱这个儿子,只可惜,他似乎是生来跟他作对似的,三、五天就闯一次祸,他不知道为他掉了多少白头发?
看到他手里那张一万两的银票,不能说她完全没有动心。
可是,她身在衙门,就该公正廉明,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做出不公平的判决。
如果她答应冯老爷替他的小儿子月兑罪,她如何对得起冤死在他手中的被害者?
她该怎么给对方家人一个交代?
“冯老爷,很抱歉!在下对这桩案件绝对不能徇私。”她不留情面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