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所以你本名真的就叫SnowSummer哦!那你弟……”哪壶不开提哪壶,正暗骂自己笨的时候,飘雪反而不介意的开口。
“他叫SkySummer,你说中文是什么?”他的声音有笑意,我松了一口气。
“夏……夏天?”看著飘雪点头,我笑了出来。真的很佩服夏爸爸夏妈妈,我边笑边问:“怎么没直接叫你‘下’雪,还飘雪呢!敝风花雪月的。”
他噙著笑,“好问题,下次你帮我问他。不过我真的没跟你说过我名字的由来吗?”
我装作生气的摇摇头,“咧,才没有哩。你没跟我说的事情好多好多呢!小气鬼!”
他回头看我一眼,笑了笑,“没关系,时间多的是,以后慢慢跟你说。”
我对他做个鬼脸,笑容却很明显的僵硬。
时间多的是……
真的吗?我花了很多时间,才没有在这一句无心的话下哭出来。
一切像是暴风雨要来临前的宁静。
三月末里,卡加利来了一场措手不及的大雪,短短一个晚上,雪已经深厚到五六十公分。说是暴风雪,一点也不为过。
三月天的下起暴风雪,我只能边诅咒边无奈地铲雪。别说是我这个搬来卡加利几年而已的外地人无法适应这种猝来的风雪,抬头看看左邻右舍。车子卡在雪中的怒骂,跟我一样一皱眉地大清早苦命地铲著雪的邻居们,对于这突来的风雪也无奈至极。
但是在怎么抱怨,雪还是得铲。来卡加利也四五年了,即使还是不习惯每每春和日丽的三越天甚至与五六月天的大雪,生活还是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接纳了这样的意外。
累的全身无力以后,冻到鼻子快掉了,我终于把该铲的人行道和车道清理完毕。顾不得身上还有一曾雪,马上冲上楼泡了一杯咖啡,边抖掉自己身上的白雪,边呵著气捧著热咖啡。
春假第二天的早上九点就让我出卖劳力,真是好的开始。在心里嘀咕,打算喝完咖啡回去补眠。
电话响了,在我洗杯子的时候。懒得接,我讨厌早上打电话来的人,通常都是扰我清梦,“Hello?”我把声音降到跟外面雪天一样的冰点,打算让对方知道我的不高兴。
“洛心?”温和的声音传来,我马上认出对方是谁,冰点遽时升高好几度。
“飘雪?怎么了?”声音回覆温度,我看了看表早上九点半多,他应该是在上班途中,没理由会打给我。
大概刚刚听出我冷冻的声音,他问:“你手机没开,我是不是太早打电话了?吵到你家人吗?”他不及不徐的问,声音总让我觉得像太阳一样温暖。
“没有没有,”我干笑,“我只是刚铲完雪,很累所以口气差了点……”
那头传来他笑声,“嗯……可以叫我去帮你啊。”
“没关系啦,我自己来就好。”我傻笑,继续沉溺在他暖暖的声音里面。
“洛心,你有小马的电话吧,可不可以给我?”他问,而也在这时候我才听出他声音有点不同。平常飘雪说话虽然也都轻轻的,但是不像今天,感觉好薄,好空的感觉。
不过没有多想,我上楼翻电话簿,边走边说:“好啊,你等等噢,我上楼翻电话簿。”
“你跟小马不是很熟,怎么电话还没背起来吗?”他似乎有点笑意,只是好淡。
“我……”感觉到他在笑我,我结巴起来.“我很不会记电话号码嘛……不过你的我有记住哦!”我讨好的说。
他笑,“乖,该赏颗糖吃。”
“啊,找到了,小马的电话,”我念了一串数字,“飘雪你找小马做什么?你们要出去玩吗?我也要去!”
电话那头顿了顿,“我……是想请小马来载我。”
“怎么了?”
“我的车出了一点问题,没什么的。”他笑,却有点犹豫。我一听就知道他在骗我。猛然想起去年他身体不舒服时,声音也是像现在薄弱,心中警铃大响。
“骗人!你是不是不舒服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
“你别担心,没事的,我打电话给小马,晚点再跟你联络好吗?”他依旧那么温和。
“好……好吧,那你一定要跟我连络!知不知道?”我交代,而在他知道两字中,我们互相收了线。
我拿著电话本,愣在房间,想睡觉的心情也没了。越想越不对,我所幸拿起电话打给小马,而那端的小马也刚好跟飘雪通完电话。我要求小马先过来我家接我,再一起过去找飘雪。
换掉衣服,我坐在门边等小马,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很怪很怪,却说不上来,而我知道我讨厌这种感觉。
心慌的感觉。
※
等到到达飘雪的所在地,我才明白他口中的“我的车出了一点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老实说看到那场面的时候,我差点没疯掉。
那是主要干道,除了天空还是疯狂的下著雪,旁边的车子还一直呼啸而过,而夏先生他老兄的一点“问题”就是……他那台黑色的BMW,整台车就这样滑落然后卡在在大马路旁边约两三公尺深的壕沟。整个车身头向下,成将近六十度角。
小马看到以后下巴差点掉下来,他比我更快一步冲到站在拖吊车旁边跟工作人员讲话的飘雪旁,“夏飘雪,你你你发生什么事情,怎么车开成这样?”
我还是不敢至信的看著那台BMW的车,脑中一片空白。
“没事的,雪太大了,一下子没稳住滑掉了。”风很强,车子呼啸声很大,我还是可以很清楚听见他这样回答。
我就那样愣愣地看著车尾,直到飘雪跟小马走到我旁边,“怎么不去车上等,你看你淋的一身雪,感冒就不好了。”飘雪边说,边拍掉我头发上的雪,然后牵起我的手往小马车的方向走去。
我呆愣的回头指著那台被白雪盖起来的车,还有已经开远的拖吊车:“你……你的车怎么办?”
“雪太大了,托掉人员说等天气好一点再过来拉。”他解释著。
我这时候才真正感觉到他握住我的手,晃了晃他的手,飘雪低头看我,“飘雪,你……你脸色好白。”眼睛一热,我居然差点哭出来。
“没事的,天气冷大家脸色都会很白,嗯?乖。”他将我拉近,安慰我。
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随著他上了小马的后车座,一路上只茫然的听见小马跟飘雪的对话,至于他们说些什么,我无法辨认。
我想小马大概也是被那景象吓到,平常雪地开车就很缓慢的他,这趟车程更是放慢了速度到极点,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到了飘雪家大楼下面。
小马也没多说什么,叫我们小心一点以后,就离开了。
上了楼,飘雪帮我月兑下外套随手挂在倚背上就转身到咖啡机前面泡咖啡。我顿了顿,才走过去从在他背后轻轻的问:“怎么回事,车子怎么会开到壕沟里面去?”
飘雪转身递了咖啡给我,扯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因为是雪下太大了,不过……早上开车的时候就觉得不太舒服,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的……今天应该是雪滑了,转弯的时候视线突然很模糊,等我回神车子就滑下去了。”
“那你还开车!你应该在家休息啊。”我不高兴的推了他一把。讨厌,这种天气翘班的人一堆,何况是身体不舒服!?不知道该骂他笨蛋还是夸奖他的责任心。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他喝了一口咖啡,“最近开车都这样……所以就没什么多注意,不知道会变这样。”他解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