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兰姐看不来不老,我觉得她顶多三十。
“没关系,妳不用怕,以后有事就找我,李华成如果欺负妳,也找我!知不知道?那小子脸长的好看,要看好他,别让他跟人跑了。”
“李华成不会。”他是我的幸福,我也是他的幸福,他没有必要跑。
兰姐又一笑了,笑的语气沉重:“年轻真好。”
我看兰姐,她看起来很和蔼,至少和龙哥和其它男人不一样,不会用那种异类的眼神看我:“为什么,你们不喜欢我?”我鼓起勇气问着。
“不是不喜欢…”兰姐叹了一口气:“只是妳太弱,太容易受人欺负。”
“李华成会保护我‥”为什么他们都说我弱?
弱又如何?有他会保护我,不是吗?
“问题就出在,他花太多时间保护妳了…”兰姐蹙了眉:“他现在是带头的,一天到晚老护着个女人,会出问题的…”
我不懂那句话的意思。什么带头?
李华成不是一年前就休学了?学校已经不是他在带了啊!
他这一年,不过都会偶尔到一些酒店,卡拉OK店走走。
也很少看他在飚车了,他到底是什么带头?
兰姐看我不解,又笑了。
“没关系,我喜欢妳。以后妳就跟着我。其余的,我会慢慢教妳的。”
兰姐的笑,让我不安起来。
我需要学什么?
李华成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忽然间,有点喘不过气。
我觉得,我似乎已经踏进某个漩涡,那么深…
那么黑…那么的无法回头…
***
李华成在做什么,我终于明白了。
他现在是五厘寮的扛耙子,目前手下有一百多个,帮着龙哥管理他名下的KTV、卡拉OK和一些酒厅…
我也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担心我,从他身上一直冒出来的新伤,我知道,他的生活两天三头就是动刀动枪。
有时候,我会哭着替他裹伤,他还是会扬起那副朝谑的笑容拉住我的手,小雏菊小雏菊的叫,好象他身上被砍出来的伤是假的。
“还痛吗?”我帮他重新上了纱布,轻轻问着。
发现,这几个月,我学了一样功夫,变得很会包扎。
欧景易那群人偶尔也会哼哼哀哀的要我替他们裹伤。
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用左手搂着我的腰“妳好香…”他嗅着我的脖子,戏谑的说着。
“你伤还没好,规矩一点。”我把他拉开,板起脸说着。
“吻我。”他把我拉到他面前,看着我,眼神变得很深沉,很认真。
“你无聊。”我撇过头,没什么好气的说着。
“小雏菊,吻我。”他又拉过我,双手抱住我蛮横的说着。
“为什么?”怎么他今儿个有点反常‥
“只有妳,才让我知道我还活着…”他拨开我额前的头发,淡淡的说着。
突然,有一股想流泪的感觉,我又何尝不是?
只有你,只有你李华成才让我觉得我还活着。你,是我世界的重心。
我送上我的唇,认真的吻上他。让他知道,我有多爱他,多需要他。
他用着他冰冷没有温度的双唇,温柔的响应着我。
直到我平息下心情,我才离开他的吻,直视他的眼睛,说:“他们,不是很喜欢我‥”
“没关系,我喜欢妳,就够了。”他舌忝了我一下,语气暖暖的,让人感动。
“我是不是…你的负担?”我想起兰姐的话,心里有点酸,我只是照着我的感觉去爱他…单纯的想爱他罢了。
“乱说,妳不是。”他看我红了眼框,大手一拥,把我拥入了怀中。
“兰姐,龙哥,连欧景易他们都说我太弱,会变成你的包袱…”
苞了兰姐三个多月,我渐渐知道她所谓的“拖累”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怕,怕李华成会感情用事;怕李华成会放不下我而不敢往前冲;也怕…也怕那天有人会用我去威胁李华成…
“对,妳是我的包袱,唯一的包袱。”他压紧我不让我抬头
“妳让我知道,我绝对不能死,因为我还得扛妳…”他的语气很平淡,淡的好象在说别人一样,但是我知道,那是他用心说出来的话…
“华成,以后你做事,多想想我好不好?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我闷着声音,又担心又不满的说着。
他笑了,“傻瓜!”
我抱着他,感觉他的温度,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他还是真实的,这份幸福还活着。
听着他的心跳声,我才能知道,这一切还没消失,还在我手上。
***
“成哥,北场有人闹事,范东那边的人。”听完小王的传话,他倏然站起,脸上的表情多了股戾气“上次不是警告过了?”
我拉住他的手,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手上的拳头放松了一点。
“景易,你陪小雏菊,彦明你带几个人跟我去。”
“我不要留在这,我会怕!”他又想把我丢下了,我再次抓住他的手不放,坚决的说着。
“小雏菊,不是去看戏啊,妳还是在这,别去打扰大哥。”欧景易反手拉住我,口气不怎么佳的说着。
“欧景易,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你们不要都把我当花!”
我受不了他们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我,李华成看了我一眼,还是坚持原来的话:“景易,留下来陪她,彦明,走。”
他低头吻了我的额头,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只剩下我和欧景易,我咬着下唇,曲起脚抱着头。
欧景易则是锁上了门,静静的坐在我身边。
“小雏菊,老大是爱妳,才不让妳露脸。”过了十来分钟,他才说话。
“为什么我不能露脸?小娟、辣椒他们都能?”我抬头看着他,眼中都是不满…
“老大在做什么妳又不是不知道,辣椒他们能砍人,妳能吗?”
他点了根烟“老大的位子越扛越大,得罪的、眼红的越来越多,别说别人了,连自己人都要防了。”
他吐了一个烟圈,淡淡的说着,少了平常的嘻皮笑脸:“道上已经有话在传,传老大有个女人,弱的像朵花,手指头一捏就碎。妳说,妳要是露了脸,给人抓了。老大会怎样?”
他会怎样?我不知道…欧景易很少有时间跟我独处,也很少跟我说这些话。
因为李华成总是不准。
我听了,心头闷闷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了看手上的表,李华成已经出去快半小时了,我开始担心,我好想看他。
“欧景易,我想去找李华成。”
他不满的嘘了一声:“我刚刚跟妳说的话,妳是听不懂是不?”
我看了他一眼“懂,就是懂我才要出去。你们都说我弱,那我不是应该要去学吗?永远把我关在笼子里当金丝雀,不会有用的。我这包袱只会越来越重。”吐了一口气。
“既然我跟了他,就得学你们的生活,不是吗?”
欧景易呆了一下,摇摇头“我让妳出去,老大会砍死我。”
我握紧手上的玻璃杯,“你不让我出去,我叫强暴,你信不信?”
“妳…”他下巴差点掉下来。
“你想华成信我还是信你?”我撇了撇他,冷冷的说着。
“算了,去就去。我想应该也解决了,不过妳可要跟在我身边,别走的太远喔。”
他叹气,站起身子,抽出沙发后面的开山刀。
“我不是三岁小孩了。”月兑掉了李华成的外套,我迈步往厢门走去,欧景易则是跟在我身后。
走出包厢,我往北区走去,每走一步,我就可以听到心跳声,酒店不大,从三楼到二楼北区,几分钟而已,我却觉得一步比一步难走,一步比一步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