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我吗?”老妇的脸又出现在她上方笑着,“我可是御宸的母亲喔。”
母亲?叶可晴被她的话又吓得自地上跳了起来,“你是他妈?”
老妇微微颔首,似乎早已习惯她那大惊小敝的反应,“你以为我已经死了是吧?”
瞪怪物似地瞪了她老半晌,叶可晴这才收回自己可称得上是无礼的目光,连连摇首,“呃……我只是没想到您会在门里罢了,那您怎么会一身佣人打扮呢?”
这太匪夷所思了吧,就算他再怎么冷血,也不至于狠到让自己的母亲去做佣人吧?
“你都不怀疑我的话吗?”见她对自己的话完全相信,老妇打趣地问。
“怀疑……”叶可晴细细地端详起她来,“老实说刚开始是有一些不相信啦,只不过您跟他实在长得很像。”
“很像?”老妇不由得苦笑,“我已老了,怎么还会跟意气风发的他相像呢?”
“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见她突然感伤起来,叶可晴不由得手忙脚乱,不如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好。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伯母吧。”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女孩儿。
犹豫了下,叶可晴仍是不忍违逆她的殷殷期盼,不自在地叫了声,“伯母。”
“呵呵,好,好。”老夫人握住她细腻的小手欣慰地拍了起来,“御宸果然好眼光。”
好眼光?叶可晴疑惑地看着她,“您是指当小阳的家教吗?”
她是自认教得还不够好啦,那个死小孩老是满脑子想着卡通,她教的东西常常左耳进右耳出,既不预习也不复习,差点活活气死她。
所以关于这方面,她实在是不敢居功。
“不,我指的是他挑小阳继母这件事。”老夫人笑咪咪地说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
“继、继母?”猛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叶可晴差点吓得拔腿就跑,“伯母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吧。”她很胆小的,受不住太多惊吓。
自从来到开阳门后,她受惊的次数已经够多了,收惊费要花得不少,实在不需要再多加一桩。
“你认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吗?”她脸上的表情很正经。
“可、可是——”叶可晴气虚地连连摇头,“他怎么可能对我……”
“若不是对你有意,他哪会有那么大的醋意呢?”老夫人点明事实。
“您是指他替我办休学、不让我出门,全是因为他在吃醋?!”叶可晴的声音微微拔尖,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般什么东西,他以为他几岁啊?这么幼稚的事他也做得出来!
“你、你不要太激动……”见她杀气腾腾地站了起来,老夫人有些被吓到。
“我没有很激动,”叶可晴朝她微微一笑,“我只是有点火。”火得想杀人罢了,“如果他一吃醋就要将人给软禁起来,那是一种精神虐待吧?”
爱一个人是好事,占有欲强也可以接受,但他强到近乎偏执的地步,那就有待商榷了,会不会小阳的母亲也是因为受不了他的偏激所以才会离开?
不然依他长相财力都属优等的男人,哪个女人舍得离开他?
“你不要怪他,其实他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老夫人自责地频频拭泪,“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嘎?”叶可晴不解其意地看着她。
“当初他爸因为怀疑我有外遇而喝了太多酒,在他面前被车撞死,在他小小的心灵烙下了无法痊愈的伤痕——”
这故事未免也太连续剧了吧?不过她说得倒像是确有其事,让她想笑都笑不出来。
“所以才会造成他多疑的性格?”原来他是一个童年有阴影的人哪,难怪性格会那么畸形。
“是我害他对人性失望的,你要怪的话就怪我吧。”都是她的错。
“那您当时真的有外遇吗?”这个才是重点。
老夫人哀戚地摇了摇头,“我那么爱他,又怎么可能有外遇呢?那次的事纯粹是个意外,我受人陷害被迷昏拍了照片,一叠亲密照片教我百口莫辩——”说到伤心处,她不禁潸然泪下。
哇咧,真的很连续剧啊,怎么坏人作案的手法都那么千篇一律,不免令人觉得有抄袭之嫌。
“老夫人,您别这样,这并不是您的错。”叶可晴难过地为她掉泪。
虽然这剧情电视上常在演,搬到现实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可不是骂一骂就能了事的。
她可以明白一个女人清白受辱,丈夫又不相信她的心情,那铁定是比死还难受,尤其丈夫还因此而死,儿子又不谅解她。
“那是他要您来当佣人的吗?”那个不孝子。
“是我自愿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待在离他较近的地方。”老夫人强打起笑颜,“只要见他过得好,我也就安心了。”这是身为一个母亲最卑微的愿望。
“可是——”叶可晴还想说些什么。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开口,“你一定会愿意完成我这个老太婆的心愿,给他幸福吧?”
她闪着期盼的目光实在让人不忍拂逆,可是……“我不知道我办不办得到。”
要她哄小孩还行,但要她去打开一个大男人心中的死结,这可就有点难度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可是他真的也对她有意吗?她实在很怀疑。
“你一定行的,老太婆会为你加油。”说罢,她便拾起遗落在一旁的扫把,转身离去。
望着她蹒跚离去的背影,身上背负了太重期盼的叶可晴突然觉得自己眼前一片乌云罩顶,前途堪虑啊!
傍宗御宸幸福?真是个可怕的难题啊……
第十章
他爱她……他不爱她……
这两个声音连日来就像魔音一样,时时刻刻在她脑里回荡不去,搞得她就快要神经衰弱。
她就只差没拿着一朵花在那里拔花瓣扮花痴了。
为什么她非要为那种性格别扭、冷血寡情的男人魂不守舍不可?这不是自作孽吗?
茫茫地飘过走廊、荡下楼梯,她觉得日子已了无生趣了,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门内终老一生吗?光想就觉得自己很可怜。
不!她绝对不要,她一定要自救才行。
眼里燃起熊熊斗志,却在看到大门那森严的守卫后又陡地熄灭,自救?说得容易,做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容易啊。
“姊姊,带我出去玩。”晃呀晃到客厅,一如往常地,宗宇阳一看到她就腻上来。
看着宗宇阳,她脑子灵光一闪,她怎么那么笨呢,有这小少爷,不用白不用,带着他不就出得了门了吗?
“好,我带你出去玩。”难得她干脆地答应,乐得宗宇阳手舞足蹈。
“等等。”宗宇阳光明正大地要自大门走出去,叶可晴连忙将他抓回来,“那里出不去的,我们要走那边。”她指向守卫较少的侧门。
“为什么?”宗宇阳困惑地看着她,“我没有被爹地禁足啊。”
是啊,他是没被禁足,被禁足的人是她啊。
“少罗唆,再问就不带你出去了。”叶可晴板起脸。
“不问就不问嘛。”乖乖地闭上嘴巴,暗地里偷骂声恰北北,宗宇阳蹑手蹑脚地随她前进到侧门边,准备伺机溜出去。
“为什么我们非要这么偷偷模模不可啊?”在发现侧门也溜不出去后,他们退而求其次地转向宗宇阳以前为了寻母在围墙边挖的小洞。
那洞的大小对宗宇阳来说刚刚好,对叶可晴来可就有点吃力了。
“姊姊,我帮你。”一溜烟就钻过去的宗宇阳在外边拉着叶可晴,等到她终于整个人过去,两人已是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