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毅凡!”许筠香这声叫声满含警告,“你给我把你那鄙视的语气收起来,不然你就
回家去等着做你心目中伟大的偶像吧!”
他心目中的偶像?不就是那个恶魔的驸马吗?不!他不要!看了看许筠香那气冲冲的俏
脸,威胁!许毅凡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天大的威胁!
当一个“歹命”的大哥被他亲爱的妹子,用他毕生最害怕的一件事施以威胁时,他该怎
么办?答案当然是,咬紧牙、拉下脸──乖乖地接受威胁,要不然下场铁定百分之一百的凄
惨。
“丽儿,”许毅凡连忙收起折扇正襟危坐,语气装得可怜兮兮的,“你就当我什么都没
说,你可以继续发表你的高论了。”
他也顾不得李怀祯投过来那轻视的眼光,自己一生的幸福比较重要。
许筠香把那恼人的噪音源封住之后,就跳下椅子,在厅中大摇大摆地踱起步来,“所谓
办法嘛,是人想出来的。”
“然后她走到门边去又走了回来,“除了我那笨哥哥的办法之外呢,其实还是有另一个
办法的。”她偏过头去,不理会许毅凡射过来那指控的眼光,“他不是说要把那个杨召崇召
回来收回兵符吗?”她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在那里卖着关子,不过会着急的人可没几个,因
为他们本来就没想会听到什么好方法,“你们也可以把杨全调到关外去,叫他兵符交给杨召
崇啊。”她验傲地抬起头,自认为这真是个举世无双的好房法,很是佩服自己。
天啊!六双眼睛同时收回视线,他们现在总算见识到什么叫作真正的“废话”了,如果
杨全肯自动交回兵符的话,他们还用得着在这伤脑筋吗?
“丽儿,”李怀祯在众望所归的盼望之下,勇敢、无奈地出声了,“你先出去外面走
走,等我事情办完再去出陪你好不好?”
这番情深意重的话在许筠香的脑袋里自动自发转换为──许筠香,你实在很碍事,先出
去外面,不要妨碍我们谈事情好不好?
她柳眉倒竖,“李怀祯,你可恶,不采用我的办法也就算了,竟然还嫌我碍事,你你去
死吧!”说完,她气得跑了出去,留下满脸错愕、不晓得自己又做错什么的李怀祯。
同样是一个父母生的,她可没许毅凡那种办法没被采用时的好气量,更何况他们还表现
得如此不屑,罪加一等!
“喔喔!”许毅凡这声叹息里有些同情、有些好笑,有些幸灾乐祸。
“你什么话都不准说。”李怀祯警告瞪了眼许毅凡,及扫了一下脸上都笑意盎然的三
鹰,惟一漏掉的是坐在他旁边的冷啸鹰。
在一旁的冷啸鹰冷冷地把这一切看进眼里,老实说,他打心底不喜欢许筠香,她太任性
骄纵了,这种个性配不上李怀祯,不过他看了眼虽然无奈,却满脸宠溺的李怀祯,了解到这
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无权说话,所以他选择沉默的。
“事实上我就是什么话都清有说啊”许毅凡无奈地朝李怀祯眨眨眼,笑意在胸中一点一
点扩张,最后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取笑自己的好朋友兼好兄弟,只是哇哈
炳,事情真的是太好笑了。
天哪,李怀祯脸上的表情真是绝顶精采,一他可以预知后续如何,依多年的经验指出,
这场战争不会太容易平息,新仇旧恨加一加,有得这个好友好受的。
李怀祯不语地瞪了他好半晌,过了一会才迸出一抹冷冷的笑,“没关系,就让你笑吧,
反正你也只有这个时候笑得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许毅凡蓦然止住了笑,睁大眼望着李怀祯,“你说这是什么意思?”他怎
么觉得好像有危险逼近了。
“哼!”李怀祯冷哼了一声,压根不理许毅凡的追问,“黑鹰,你最近没什么事要做,
就麻烦你去关外把召崇叫回来了。”他丢了一块玉佩给黑鹰,“这是信物,你只要拿这个给
他看他就知道了。”他得要赶快把事情处理好,好出去安抚娇妻。
“属下遵命。”黑鹰拿了玉佩就准备要离开。
“等一下!”从头到尾一直没出声的冷啸鹰叫住了正要走出门的黑鹰,“杨将军是关外
惟一靠得住的将军,你不怕把他叫回来之后,敌军再伺机来犯吗?”
“不会的,”李怀祯很有把握地说,“上回他们兵败如山倒,短时间是不敢再贸然来犯
的。”他用眼色示意黑鹰离开。
“老大,”眼见他事情处理完了,许毅凡可急着要拯救自己脆弱的生命了,“你不会这
么狠心吧?”
“啸鹰,我们出去。”李怀祯看也不看许毅凡就带着冷啸鹰走了出去,刚才他笑得这么
斑兴,不给他点苦头吃自己就不叫李怀祯啦!
“老大——”看着李怀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许毅凡再度为自己多波折的坎坷人生掬
起了一把悲伤的泪水。
※※※
天鹰堡的幅员并不大,至少跟江南第一大庄傲龙庄比起来,是小了数倍有余,可是他们
着重的是外围的防御,对于整体的华丽反倒不甚在意,不过,却更平添了雄伟之美,令看过
的人都不由得赞叹。
整个天鹰堡以浩云楼为主干左右延伸开来,除了后面一幢厢房以及西面一间武术房和西
南方的天牢之外,再剩下惟一有屋顶蔽鱼的,就只有东南侧那间马房了。
而整个天鹰堡的骨干除了马房之外,包括围墙都是以巨石架成,再加上浩云楼顶上那只
雕工精细、栩栩如生的傲然大鹰,所展现出的慑人气势已不在话下,又有几度斥退外敌的事
迹作为背景,使它跃上了“江北龙头”之宝座,因此江湖中近几年来向来流传着一句话,
“南盘龙,北踞鹰;威中原,震武林。”由此可想见它在江湖中的影响有多深。
而就事实来讲,在这前后加起来绕个一圈的时间不用一刻多钟的天鹰堡来说,只要那个
人还在堡里,要找到一个人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更何况前提还是,此人绝对是不可能下得
了山的,要是在这种种优渥条件之中再找不人的话,那可真是大大地奇怪了。
偏偏,这种奇怪的事在许大小姐的身上就是会发生。
李怀祯里足在武术房前面,无奈地瞪着大门方向出神,没有可能啊,一个这么大的人怎
么会无缘无故不见呢?她是不会功夫的,根本不可能从正面下山,而秘道又是个机关,如果
没人告诉她的话,她根本是打不开,怎么可能平空消失呢?
等等!秘道?机关?完了,他怎么忘了许筠香的叔叔就是人称“机关怪才”的许堂
呢?!而许堂惟一的得意高徒又正好是她──他亲爱的小娘子,这会儿她一定就是下山去了。
想到这里,李怀祯旋即往秘道的方向而去,她根本就不会武功,要是路上遇着了危险怎
么办?不行,他一定要去追她回来。
就在他转身才迈开没几步时,却又被大门口的骚动声给吸引而停住脚步,是发生什么大
事?难不成是哪个不怕死的亡命之徒要来踢堡?
“堡主。”冷啸鹰看到了引起骚的那个人后,便以一双同情的眼眸看着李怀祯。
“啸鹰,这事交给你去处理就好了,我有事要办。”他头也不回地交代冷啸鹰,接着又
继续往前走。
“堡主,”冷啸鹰又叫住他,“这件事属下解决不了,你这样教属下很为难啊!”好难
得,冷啸鹰语气里竟出现了一丝丝笑意,不过“厌恶”的成分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