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午被石子击伤的伤口仍隐隐作痛,只要她轻轻一动,全身就像要报废一
样,真是痛煞她了。
突然,她想起小斌子一家,也稍稍转移了注意力。
小斌子的母亲身体的确有起色了,接下来可得好好滋补虚弱的病体,但小斌
子忙着砍柴维持家计,无法兼顾如此多事情……赶明儿个她找个时间上山采些野
菜香菇什么的,让伯母打打牙祭,否则三餐净吃些蕃薯配盐巴能有什么营养?这
样也算报答小斌子多年来的照顾……
突来的一脚将她从漫游思绪中强行拉了回来!就见辛苦分了老半天的谷类又
全掺杂在一块儿,分不出谁是谁了。
于归垮下了脸,无奈的看着地上的一团混乱。看来她又得重新来过了。伸出
双手,她认命地开始分着,才放回木盆里,瞬间又回归大地怀抱。
唉……她抬起头,知道该来的是逃不过的。
“干吗?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过是叫你做点事就给脸色啊?”春花双手叉腰,
又一次踢翻于归身边的木盆。
于归知道此时绝不能反驳,否则事情只会愈闹愈大,对她丝毫没有益处,惟
一能做的就只有忍耐。
见于归默默地捡拾起木盆重新挑捡谷类,春花的火气更加上扬。
这死丫头竟敢不理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还是她以为下午有人给她撑
腰就不怕了?
好呀!现在她就让她好看!
春花扬起腿奋力一踹,力道之强劲读于归跌坐在地上。好疼!她痛得红了眼
眶,肩上的伤口更加恶化,将衣服都染红了。
“春花,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哼!要怪就怪你的小斌子吧!谁教他爱插手管闲事?”春花玩弄着鬓角的
发丝冷笑道。
“你怎能怪小斌子?要不是你苦苦相逼,硬要置我于死地,小斌子怎会因为
看不过去而插手?”“你生来就该被我们欺负,谁准许你反抗了?”春花瞪大小
眼睛,“要不是小斌子多管闲事,现在你也不用在这挑什么豆子了!”她大有责
敝于归自己活该之意。
于归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就算小斌子没插手,春花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向
来她就是春花的眼中钉,不整得她死去活来,春花是不可能轻易罢手的。现在她
来找她,一定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你说吧!要怎样你才会高兴?”从小就是这样,春花总可以替她找来一大
堆的工作,刁难她只是为了增加其中乐趣罢了。
“这可是你说的喔!”春花露出恶毒的笑容,“我要你明天在所有人面前向
我磕头,说是你的错,嗯……然后再学狗叫好了,我从来没看过人学狗叫过呢!”
说完她得意地大笑。
于归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头。不答应又能如何,不过是学狗叫,她能
被忍受的……
“算你识相!好啦!我也不打扰你分豆子了,你就慢慢地挑捡吧!”春花快
意地打开门,“哦!对了,劝你赶紧挑,否则天一亮,我娘可是饶不了你的,
嘻……”临行前她还不忘幸灾乐祸一番。
于归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挑着细小豆子。她希望有一天。己可以月兑离这
种生活……但有可能吗?
第三章
“饭桶!留你何用!”
一个人影被打得飞撞于墙壁,因强力的撞击而发出闷哼声,却不敢有任何反
抗动作,只是迅速的又跪于出掌者面前。
“请少爷息怒!小的该死,请再给小的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求饶的声
音愈来愈小,最后终止于恶魔严厉的目光下。
“哈……将功赎罪?”魃发出笑声,眼里却不见任何笑意。“你当这里是
什么地方?救济院吗?”他冷峻地盯着跪在面前的黑衣人。
“少爷饶命啊!”黑衣人哀求的道,清楚明白魃刚才的讥讽。恶魔是没有
良心的,所以绝不可能放过他,想来这次真的是死走了……不……黑衣人颤抖着。
“不是我故意要你的小命,要怪就怪你自己,没将事情办好。”魃冷漠地
看着直求饶的奴才。“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说吧!还有什么该交代还没交代
的。”
小心擦拭着手中亮晃晃的剑,剑身白光闪烁,甚至还带点邪恶青光。真是上
天的杰作啊!魃赞叹地看着。
“请少爷大慈大悲,放过小的吧!”可惜他说错了词儿,魃从没有慈悲心。
“不说是吗?那就别怪我没让你留下遗言!”说完,剑风顺势而下——
“嘿!老兄,大清早火气就这么大?当心虚火过度伤身喔!”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纸扇承接住直劈而下的利刃,利剑顿时断成两截。“有
事好商量,干啥动刀动棍的。”
“哼!”魃看着突然出现的好事者。“我教训个下人,什么时候用的着你
多心了?”他一脸郁闷的将断剑用力扔掷至地。
“嘿!吧吗把气出在剑上?它又没惹你。”谢主恩凉凉地说道。
喷喷!这不是早上才送到的剑吗?可惜了,不过几个时辰就变成废铁;可怜
待会儿又有人要遭殃了,真是罪过、罪过。谢主恩无奈地摇摇头,替辛苦铸剑的
无辜铁匠感到难过。
魃阴沉地盯着谢主恩,暗忖着这个人大概不知道死期将近,才会如此悠悠哉
哉!待他看来定是日子过得太安逸,才会让谢主恩无事爬上他头顶乱逛,可恶—
—
“好兄弟,有事慢慢说!”险险闪过射向自己的暗器,谢主恩笑道:“不
饼是开开玩笑,无伤大雅,又可增添生活乐趣,何乐而不为?!”啧啧!看看这
瓷杯的碎片,每块都牢牢地嵌入壁上,魃该不会是玩真的吧?
“是吗?听你这么一说,这些日子的确满无趣的,不如今日我俩就好好玩玩
吧!”说完,魃便出招。
谢主恩开始闪得万分狼狈,“好兄弟,有话好说,我这也是为你好啊,你想
想看,你一天到晚不是动刀、便是耍棍,再这样下去,天下人都要把你当——”
恶魔……呜……他的宝贝头发!谢主恩哀痛地看着一大撮头发飘落于地。痛啊!
“你再说啊!”魃发出冷冷笑意,不是很真心地建议着。
“你……”啊!又一根黑发回归大地怀抱。谢主恩不禁怨起老天爷,为什么
他就得这样任魃把欺压得死死的。
这可以怪他的父母吗?因为没将他生得好,才会技不如人,就算他再怎么勤
练武艺,还是差上魃一大截。
要不是刚才魃太专注了,他焉有可能将魃手中的剑震断,说不定还会赔
上自己的贵手呢!呜……他怎么如此可怜……眼眶终有着可疑的银光闪烁,谢主
恩哀怨地直盯着魃,像是怕魃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万夫所指的凶手。
“好了、好了!你少无聊了,说吧!什么事情让你跑这一趟?”挥手要黑衣
人下去,魃悠闲地落坐于上座,只手撑着脸颊,一副无趣模样。
什么嘛!这样漠视他!谢主恩气愤瞪着不把他当一回事的魃,俊美的脸上
出现一丝狰狞,恨不得当场踹出无影脚,让魃知道他的厉害。不过……这当然
只是痴人说梦话。
“你够了没?有屁快放!”久久不见回答,魃不耐烦地问道。一个大男人
婆婆妈妈的,真是男人的耻辱!
“有动静了。”气归气,谢主恩还是说了,还是打着无人能懂的哑证。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就等着受死吧!”魃眼中射出利芒,意味深长地看
了谢主恩一眼。他可不允许任何有贰心的人存在于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