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呢?”帝煞冷声问道。
“那是孤辰特地为你做的,也是三年来一直陪伴你的东西、我不该拿走。”事实上是她不忍呀;她怎能夺走三年来帝煞日夜慰以相思的东西?然而曾几何时,身旁那投映而出的甜蜜光景,竟成了此刻最大的讽刺?
“我不再需要这东西。”帝煞残忍地将放映器抛落地面。
“为什么?”唐凌瑄顿时心痛如绞。
唐凌瑄凄然的语气差点粉碎了帝煞强装出的无情。然而他仍将残忍的话说出口:“既然决定不爱你,留这东西有何意义。”
令人窒息的寂静回荡在四周。
“我知道了。”唐凌瑄凄楚的绝望声传来之时,放映的影像正好也到求婚那段嘎然终止。
他是否做得过火了?帝煞担心地蹙紧眉心。
只想诱她出来乘机攫获她,竟无意中说出了如此绝情的话……三年来无数个长夜他都辗转难眠,只因太想她了,而今而后,他只想真真实实地拥有她、不愿再依赖虚幻的影像度日了。
“凌瑄-”他不安地喊道。
阵风吹来,代替了她的回答.空气中弥漫着冷寂。
“凌瑄!”帝煞胸口猛地揪紧。
懊死!帝煞着急地按下紧急钮,铃声顿时响彻了整个赤烈盟。
“老大你还好吗?”
“发生什么事了?”
甭辰及飞廉火速赶来,见到帝煞一脸气急败坏,两人心底同时大叫不妙。
“封住所有出入口,不准任何人进出!”帝煞急急下令。
“有闯入者?!”孤辰惊问。这年头还有不怕死的人敢闯进赤烈盟?
“还没等到被捕,命大概就去掉半条了。”飞廉不在意地说道。
飞廉话才讲完,只见帝煞已气得青筋浮现,黑了半边脸。
“她要是受到一点伤害,你们就等着陪葬!”帝煞无情的眸子中藏不住为伊人的担忧。
甭辰和飞廉莫名其妙地互望半晌,随即意会,这个人该不会是……唐凌瑄?!
抖落一身冷汗,孤辰和飞廉急忙下令部署。
“老大,老爷子传来一封信给你。”寡宿从容来到。
帝煞铁青的俊脸,不悦地接过,展读。
“孽子!
抱喜位有幸看到这封信,那表示唐凌瑄已通过最后的测验——能否安然离开赤烈盟;而你,也提早完成了横跨白道的基业。三年的训练,已让唐凌瑄成为能独当一面的人,不论三年后你这孽子的心是否仍在她身上,我只承认她这媳妇。祝福你们。
不被承认的父亲笔”
懊愤怒或欣喜?帝煞顿时思绪乱成一片。原本在今晚的庆功宴结束后,他便要去赤烈岛要人,没想到老头竟先一步将她带来;原本他的凌瑄就要回到他身边了,但他偏又以残忍的话刺伤了她……”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和凌瑄都被那老狐狸设计了!
“老大,根据回报,小瑄好像……好像逃出去了耶!”孤辰为难地苦笑。
丢脸哪,赤烈盟竟困不住一个姑娘家。
“要不要派人去追?”飞廉冷汗直流。
出乎意料,帝煞非但不怒,反而得意地笑了。
“收回所有部署,”他自信地扬起薄唇。“我自己去找。”
话方落下,帝煞的身影已如疾风般的消失。
帝煞一走,弧辰和飞廉同时夸张地呼了好大一口气
“搞什么?竟然连个女子都拦不住?”飞廉不敢置信地鬼叫。
“凌瑄到底从哪里离开?”寡宿亦觉不太寻常。
甭辰为难地扬扬唇:“大门。”
“什么?你说啥?”飞廉再次惊叫。
“大——门!你耳聋啦!”孤辰大声说道。
“哈!你一定在开玩笑,对不对?”飞廉以为孤辰说笑。
“我才没开玩笑。守护说小瑄一到,就自己报上大名,而且还说谁要是敢拦她她马上开枪。”孤辰正色反驳道。
“开枪?那个糟老头竟敢教坏我们家瑄瑄!”飞廉不平地喃喃自语。“那些守卫也差劲,看到枪就怕了,枉费还是赤烈盟的一份子。”
“小瑄的枪是抵着自己的脑袋,不是抵着他们啦!”孤辰终于说出重点了。
沉默的寡宿迅速激起欣赏的一笑。唐凌瑄果真聪明!能利用这一点安然离开。
“你们想想,赤烈盟上自我们下至蚂蚁,哪个家伙会不知道老大为谁疯狂?现在老大的爱人乍然出现,而且还拿枪抵有自己,他们没被吓死就该偷笑了,还抓人哩!”孤辰有些幸灾乐祸。
“我们的小妹,真不是盖的!”飞廉竖起大拇指。
或许今后赤烈盟的天空,将不再阴雨绵绵了——
唐凌瑄不太明白自己是如何到这里的,只觉得灵魂及意识似乎被抽走了,徒留空洞的躯壳漫无目的地走着。
“好酸。”清晨的曙光照射而来.她反射性地以手护眼,才发觉泪水竟一夜未止。
特拉维许愿池
她幽幽地注视着停伫的地方、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泛流而下。
“妈咪,那个姐姐好奇怪喔!”
“嘘!”清晨路过的金发妇人喝阻身畔的孩子。
“妈眯那个姐姐有枪耶!”孩童洪亮又兴奋的声音传来。
“走,快走!你不听话了吗?”
“可是姐一直在哭,好可怜——”
“别多管闲事……”母子的争议声音渐远。
唐凌瑄终于清醒、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中紧握的枪。
真该死!她竟然持枪在街头乱晃了一整晚,她的魂魄真的飞走了吗?
一个突如其来的冷哼声闯人寂静的空气中,唐凌瑄背脊一僵,连忙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急急想逃。
“不准走。”冷寂又熟悉的声音里夹带着恼怒。
唐凌瑄停下了脚步。
“想笑就笑吧。”她不愿正视来人。
“我不会笑你。”帝煞不悦地走近,夺下枪枝。同时,也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嘲笑一个受训三年,却拿着枪在街上乱晃的女人,不会有人责备你。”唐凌瑄别过头,避开凝视她的黑眸。
“没有人会去嘲笑一个能闯入赤烈盟又安全离开的女人。”
“这是夸奖吗?谢谢你,我可以离开了吗?”唐凌瑄努力装出冷然,想挣月兑箝制她的大手。
“凌瑄,我们一定要这样吗?”帝煞放开他紧握的小手,然而铁臀却搂住她的纤腰,不愿松开。
“是你自己决定不再爱我的,现在却又反问我这种问题。”
“你相信我所说的话?”他犯下的可是滔天大错?
凝滞的沉默横互在两人之间。半晌,唐凌瑄才悠悠开口。
“我不相信。”唐凌瑄清晰的回答划破僵凝的空气。
狂喜及疑惑同时在帝煞的俊脸上出现。
“瑄一一”拥着唐凌冤的铁臂猛地一收,他将她完全纳入怀里。
“我难过,难过你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难过你为何要骗我……”她的泪,全为他欺骗的话语而流。
“我只是想留下你,才会那么说的。”帝煞不舍地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
“正因为明白你的目的,所以才会伤心。为什么要强迫白己说出那样的话?听着你强装出的声音,我的心好痛、好痛,一想到你的感觉,我的心都快碎了,你知道吗?”唐凌瑄痛哭失声,转身偎进了宽阔的胸膛,尽情瑄泄。
“对不起。”那一滴滴透明的泪珠,如利刀般强烈地刺着帝煞的心。
“你知道病痛得快窒息的感党吗?我那么信任你,你却故意欺骗我……”她哭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别哭了,好不好?”他柔声哄道。
“不,我要哭,我要把眼泪全哭尽,以后不再为你落泪……”她近似耍赖地让泪水溃堤而下。
“我会心疼的。”他厚实的大手轻抚着唐凌瑄的发丝。
“那你就心疼你的,我哭我的!”赌气之下,唐凌瑄干脆任泪水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