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讶异地看著他,看来天底下的自恋狂不只她一人,这名叫“齐浩”的男子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哼!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本小姐美得颠倒众生,何需作践自己,来认识你这种瘪三?笑话!”她可是不甘示弱啊!
“什么?你竟敢污辱我这个优秀英挺的大名医……你到底有没有眼光啊!”他又气又恨。“跟你这种八婆说话,才有辱我的人格。”
“你——”她已气得火冒三丈。
“怎样?”见她一时穷词,他还真有些沾沾自喜。
“你——”好胜的叶子备感羞愤,却又想不出更毒的字眼来回骂他,只能白白受气。
正当她陷入气恼之小,眼前突然一亮,只见她那十二名贴身保镳,已成一字型排开,森然罗列在齐浩身后,眼见救兵已到,她不禁得意地笑了开来。
“小姐,这个人找您麻烦吗?”冰冷平板的一串日语由齐浩身后传来。
齐浩猛然回首,但见自己仿佛被一群日本黑道份子所包围,他们各个面带凶相,不禁令他脚底直冒冷气,他怔愣地看著方才与他争执不休的女子,莫非她是个日本婆?
“算了!我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叶子睥睨地看了齐浩一眼,用日文回答保镳。“你们几个来得正好,快带我去找三井。”在她心中,依然是三井真一最重要。
“小姐,对不起,大小姐说,要咱们立刻送您回饭店,所以我们……”说话的保镳显得战战兢兢,深怕又惹叶子不高兴。“小姐,请您跟我们回去吧!别为难我们了!”
没人送她去酒会找三井真一,她实在也没辙,只好勉为其难地暂打退堂鼓。“一群没用的蠢材!哼!”丢下这句话后,叶子旋即离去,十二名唯唯诺诺的保镳连忙跟了上去,深怕她再次失踪。
愣在原地许久的齐浩,此刻才猛然回神。心有余悸的他,实在好奇那名说得一口流利中文的日本女人,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呢?为什么会在台湾出现,她身边还有保镳,可见她的来头不小吧?满月复疑问的齐浩,脑中全是那名日本女子的影像,对她的好奇愈来愈多……愈来愈深……
齐浩的眼眸中蓦地闪现一抹光亮。不知何故,他突然很期待与她再度相见。
第十章
窗外阳光映著绿草上的水滴,像绿绒上满缀著晶莹的珍珠,柔和的微风仿佛在人耳畔轻言细语。
推开落地窗,风儿直扑进席雅的怀里,一股沁入心脾的清凉,带著幽然的花香,令人沉醉。
洋溢著幸福灿光的席雅,回忆著昨晚出席的酒会,历尽种种考验的他们,终于彼此敞开心扉,一起接受了众人的祝福,满心欢喜的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唉从楼梯间走下楼的三井真一,远远便看见席雅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时间仿佛静止,深深地吸引著他的意识,牢牢地拉住他的脚步,朝她的方向静静走去。
他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才轻轻唤道:“小雅。”
他温柔的呼唤,将席雅由沉思中拉回现实,方才满脑子里全是三井真一,而这一刻他已在她眼前,带著充满浓情的眸光,直勾勾地看著她,她不禁投以温柔的笑靥。
“一个人在这儿发呆?”他轻抚著她的头发和脸颊,环绕在她身上的迷人气质,挑起他心中对她的渴望。
“你说呢?”含笑的眸子凝视著他。
“你一定是在想我。”眼中的渴望愈来愈明显,恍如暴雨前的春雷一样。“因为我是无时无刻的想著你啊!”他掬起她的长发,轻抚她的颈项与耳垂。
“三井,”恍若有所忧虑的席雅,轻唤著他。“我听奕祥说,你们后天要赴青商会的邀约,是不是?”她犹记得青商会是他的仇家,几次枪杀他的恐怖惊魂,仍在她脑中记忆犹新,恍如是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
“别担心。”三井真一俯下头来轻点一下她的唇,只敢轻点一下,是怕停留太久,便会失去理智。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呢?青商会的这场约,摆明就是个鸿门宴啊!”她偎进他的怀中,双手交叠在他的胸前,美丽的脸蛋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倾听他那沉稳的心跳。“三井,你可以不去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点住她的唇道:“不要胡思乱想,这个约我必须去赴,只有尽快把这里的事务处理妥当,我才能带你回到东京,让你成为我的新娘。”
“可是……”她依然感到不安,万一……万一前几次的血腥枪战再一次引爆;万一他受了伤:万一……
“不要再想了,小雅。”看来她的心事全瞒不过三井真一的眼睛。“我答应你,我一定平安回来,好吗?”他的手指轻轻落在她领口之上。“现在,你只需要耐心等我,我向你保证,再过不久,你将是我最心爱的新娘。”他的双唇已先落在她颤动的颈上。
他的亲吻彷如火花,每到一处就引得席雅全身发热,小小的手握成拳头轻覆住他的肩膀,心中的恐惧犹存。天知道她有多么在乎他、害怕失去他。
“小雅,把那些不可能的假设全扫出心中吧!”他掰开她的拳头,与她十指交握,俯视著她说道。“我们拥有的这一刻才是最真实的,你知道吗?”
在他怜惜且温柔的安抚之下,她脸上的表情逐渐放松;当他再度覆上她的唇后,她眼中的恐惧消弭无踪,她相信这是他的承诺之吻,体内一道热流彻底烧尽她最后一丝恐惧。“三井……”她生动地伸出手来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他更多的温存。
亲吻越发火热起来,她的呼吸越来越细碎,甚至感受到耳边有血液奔流,嗡嗡作响的错觉。
仿佛由体内爆出火花一般,她的脑中已经无法再思考多余的事情,只除了三井真一……
一个尖锐的叫声从耳旁划过,令席雅的身子一僵,心中蓦然响起警告之钟,她张开眼睛一看,只见怒气冲冲的和沙叶子,出现在他们前方,凶恶愤怒的目光,紧锁著他们不放。
“不可以!”叶子叱骂著。“你怎么能吻她?你怎么可以!”过度伤心气愤的她,眼眸中充满泪水,红红的眼睛仿佛喷出了愤怒的火花。
“叶子,”三井真一坚定地看著叶子说。“自始至终,我喜欢的人,只有席雅而已。希望你能把我当成兄长一样看待,或许我们——”
“我恨你!”叶子根本不给他解释机会,她的眼中满是怨怼地瞪视著三井真一好一会儿,接著,她含泪夺门而出。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愿见到他,三井真一亲吻席雅的那一幕,仿佛像虫蚀啃咬,令她心痛不已。
她讨厌三井真一、讨厌席雅、讨厌这里的一切、一切……
“三井,叶子她——”
“她的脾气就是这样,让她一个人静静,过几天就没事了。”三井真一倒是十分有把屋地说。
席雅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有默默望著叶子方才离去的方向,不禁一股惆怅攀上心头。同样身为女人,或多或少也能体会叶子此刻痛苦的心情,但愿诚如三井真一所言,叶子能够释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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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炫惑的灯光,照映著高脚杯中琥珀色的龙舌兰酒,晶莹的冰块,随著酒杯的摇晃而旋转著,逐渐融化在酒中,冷却了酒的温度与浓度,如同叶子此时此刻的心情一般,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
酒吧里流转著孟特尔逊的钢琴协奏曲,一阵又一阵的旋律从琴键上涌了出来,如泣如诉的乐章深深地打动著聆听者的心灵与思绪,也勾起叶子千千万万复杂情绪在心底流窜,似天崩地裂的激昂情怀,教她再次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