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可是……”大哥将眼光移到她的月复部,暗示她说:“你该替别人着想一下吧?”
她将高举的手放了下来,放弃抢回酒杯的念头。
台上司仪大声嚷嚷不知道在喊着什么上旁的乐队开始演奏起短暂激昂的乐曲,文凯开始将眼光与注意力放回台上,他拉拉她的衣袖,安抚似地说:“再忍耐一下就好了,等他们把约签下……”
靳盈萱搞不懂她的痛苦和签约有何关系,只觉得今天的文凯和往日不太一样;他不像她那般绝望,甚至还有点兴奋,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
在场的宾客拼命鼓掌,音乐再度响起,她看着台上自己父亲和文凯的父亲相拥并握着手,彼此祝贺新事业版图成功;台下的气氛也很热烈,接着她便听见司仪叫着自己和文凯的名字。
“我们欢迎今天的主角……王文凯先生与靳盈萱小姐!今天是王、靳两家签约的日子,也是两家的文订之喜,喜上加喜……”
她的头真痛!
文凯扶着她,一步步往台上走去。
这个时候,她却意外看见站在入口处的路致豪,心一惊,差点滑倒,文凯赶紧扶着她,并在她的耳旁叮咛:
“小心一点。”
司仪口中念念有词,她根本没听进半句,她的全部注意力全在路致豪身上。他来做什么?不是要他离开吗?
靳盈萱紧张得全身发抖,她完全猜不着路致豪的用意,只见他缓缓向前走来,离她越来越近,没有半点沮丧,反而神采奕奕;他的眼神汪视着她,就如那天晚上她躺在他怀里一样。
路致豪从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走出,他微笑着,对台上的她伸出手:“戏演完了吗?我来接你了。”
靳盈萱的父亲认出了他是谁,立刻愤怒地跳出来,大声指责:“滚出去!今天是我们靳家大喜之日,不欢迎不速之客!”
“是靳家的大喜之日,但却不是小萱的。伯父,她已经尽责的将这场戏演完,也该落幕了。”
靳父勃然大怒——
“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说的话,伯父你应该心知肚明,小萱从来就不曾答应过这件婚事。”
“那是我们靳家的事,与你这个浑小子无关!你当初做的事我可还没找你算帐,你居然胆大包天到自动找上门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
靳父一声令下,身旁的保镖立刻将路致豪双臂制住。
靳盈萱冲下台,挡在他面前——
“爸,不要!”
“你敢不听我的话,还护着那小子?你知不知道违逆我的下场?”
她急忙劝路致豪:
“这件事已成定局,没人能改变的,你快走吧!我爸爸生起气来六亲不认的,再说我根本就不爱你,你不值得为我这么做……”
“小萱,不要再骗我了,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当初你可以不顾一切赤着脚跑到记者会替我澄清,我今天何尝不能为你放弃所有。若你父亲真的对我报复,忽略女儿追求真爱的权利,那也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的。对于无法改变的事,我们又何必杞人忧天?”他再度将手伸向她——“与其担忧未来,不如携手共创未来。”
她几乎被他说动了,爱可以克服一切。
但靳父却不这么认为,两个保镖显然不够看,手一挥,又叫出好几名随从,将他们俩团团围住。靳父俨然是新一代的台湾教父,趾高气扬地站在中间,气势凌人。
“哼,可真是会说甜言蜜语,难怪我女儿被你耍得团团转!小萱,你过来,只要你马上离开这小子,你过去做错的事,都可以一笔勾销,完全不追究!”
路致豪摇摇头。
“小萱又做错了什么?她唯一错的事就是姓靳,然而这却不是她可以选择的。”
“给我闭嘴!这是我们靳家的家务事,不容许外人插嘴!来人啊,还不快点把他给我拖出去,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好几名大汉开始七手八脚想将路致豪带出去,他拼命挣扎:
“小萱,你不能拿自己的后半辈子当赌注……”
“住手!住手!放开他!”靳盈萱推开大汉,紧紧地拥着路致豪。
“你们谁也不能把他带走!”
靳父气急败坏地大喊:
“把小萱给我拉开!”
两人硬生生被拆散,靳盈萱甚至跪在父亲面前,苦苦哀求:
“求求你,爸爸,成全我和致豪吧,我根本就不爱文凯,文凯也不爱我,你曾经和母亲那样相爱,母亲过世时你曾痛不欲生,你应该能体会失去爱人的痛苦,就像此刻的我一样……”
“住口!”
靳父怒不可抑,眼看自己的女儿竟为了一个男人而背叛他,实在令他难以接受。他一向最恨别人违背他的心意,更何况还是他唯一的女儿,且是在这么多宾客面前让他难堪。
“不肖女!”
爱面子的靳父一时无法接受,气愤的他高举着手中的拐杖,正准备往小萱身上打下去,一旁的大哥以及文凯再也无法袖手旁观,纷纷立刻趴下去护着她。
大哥大喊:“请手下留情!爸爸,小萱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月复中还有您的孙子啊!”
“什么?!”
所有人大吃一惊。
一听见小萱怀孕,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路致豪挣开所有想困住他的人,冲到小萱身旁,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又惊又喜:
“真的吗?你真是让我惊奇!”
“你高兴吗?我一直不敢告诉你……”
“傻瓜!以后任何事情,不可以再一个人独自承担,我会心疼的。”
大哥和文凯也都跪下,替他们求情。
“爸爸,小萱回来的这阵子一直很不快乐,这地面应该都看在眼里,放她去吧,不要再当她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伯父,就算我不是你的女婿,但我还是会替王、靳两家合并的新公司效力,再说……约都已经签了,就算小萱无法成为我的妻子,但这一点也不会减少我对您的忠心……”
看着相拥的人,让靳父想起自己过世的妻子。爱情的感觉他已很久不曾想起,甚至有些遗忘了,路致豪和小萱让他又想起失去爱人的痛苦,的确是很折磨人的。
饼去这几年,他专心在事业上,才让他走出痛苦的阴霾。
靳父固执的态度渐渐有些软化,眉头也不再紧蹙,情绪不像刚刚那样气愤,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缓;或许是听见小萱已怀有身孕、他有了孙子,愤怒已经减去大半。
但站在这么多客人面前,他却拉不下这张脸。
“滚!宾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跨出这道门之后,你再也不是靳家的女儿,以后你们的所有事情与靳家完全不相干……”为了怕透露自己的感情,靳父大声斥责后便匆忙离去。
靳盈萱知道父亲已经原谅了他们,激动地含着眼泪哽咽着说:
“谢谢爸爸……”
***
几个月后,趁靳盈萱行动依旧自如之际,他们举办了一个私人的小型婚礼,仅有双方的亲朋好友参加,王伯是总招待。
那一天,是连续多日雷雨后的放晴日。
清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没有灼肤的烈日,太阳和煦得如冬日暖阳,一扫潮湿阴霾。
身着淡雅白纱的靳盈萱,隐约可见隆起的月复部,她靠在路致豪身旁,脸上随时可见幸福的甜蜜微笑。
兴高采烈的文凯顾不得自己是男人的身份,到处直嚷嚷说他是媒人,厚着脸皮要红包。
“嘿,没有我怂恿的那段《毕业生》情节,哪有今天的婚礼,所以媒人当然非我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