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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鲜情 第17页

作者:罗南

她凝视着安哲旭的眼,缓缓地回道:

“孩子,我真希望能看看你爱上某个人时的眼神,但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得到。其实我并不孤单,他的爱都还留在我心中,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能从心里随时拿出来细数。真正的孤单是心中没有爱,你不觉得吗?”

“我不像你那样幸运,可以找到真爱。”他摇头地说:“或许,对某些人而言,真爱这件事从来就不会发生。”

“瞧你说话的口气怎么和小庭一个样,所以我才会觉得你们实在是……算了,既然你们相互不来电,我也不能强求。阿旭,你不能因为害怕受伤,所以干脆把爱情封了起来,如果当真爱来临站在你的身旁,你又怎么会有明亮的双眼能看见呢?不要孤独过一生啊,阿旭。”

“谁知道呢!”

他知道爱情甜美的滋味,令人心醉,但他也知道爱情伤人的痛苦,令人心碎。现实总像一条毒蛇,时时在旁等候着人们被幸福冲昏了头,趁机吞蚀原本以为是完美的心。

“你和小庭最让我担心了,都是顽固的小孩。不过,最近小庭的态度似乎有软化迹象。他父亲上次打电话来说,好像有了追求者,听说是同事务所的律师。哎,真是让我放下一颗大石头。”

安哲旭愣了好一会儿,小庭有追求者?

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拥有追求者是很正常的事,可是他干么胸口隐隐作痛?安哲旭眉尖紧蹙,讨厌这种教人难过的感觉。

他甩甩身上的泥土。“向女乃女乃,我先回去了,如果你还需要什么,尽避开口。”

向映庭的女乃女乃偷瞟着他,看见他原本无懈可击的表情终于露出了焦虑,心中真是得意。

望着他急于离开的背影,心想,地基既然动摇了,其他的也应该很快就会松动了。

???

安哲旭戴起口罩、手套,仔细地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木块锯成理想的型状。及膝高度的大木块,有着扎实的材质,当他将树皮一层层拨去,属于树木的阵阵芳香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安哲旭挑了只最小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将凹陷里的污物除去。

自从看见这块难得的木头后,他便涌起许多创作的灵感。安哲旭知道,自己一定得替这块木头做些什么。

换了只较大型的扁形雕刻工具,他一刀一刀地修砌出轮廓。

他将自己关在工作室不眠不休的工作,偶尔因饥饿翻开冰箱胡乱找些东西裹月复,眼睛疲累,就倒在一旁的躺椅小憩。直到他完全明白自己所雕刻出来的人形,竟与画架上的草稿不谋而合,他竟然呆坐在木雕面前,严肃地沉思起来。

他搞不懂自己,就像也搞不懂那天冲动与向映庭的吻别。她愕然的表情,他永远记得。

直到清晨再度来临,安哲旭终于将木雕完成。他轻轻刷去木屑,纱纸在细微凸起的部分又磨了好几回。

窗外的微光,渗过纱窗,撒落在成品身上。

凝视着木雕,一度熟悉却又陌生的轮廓,忽地触动了他的心。安哲旭仿佛想到一件紧急事情,精神大振,他毅然起身,毫不犹豫地拨下电话。

???

星期一的傍晚,刚下过一阵雨,天空有些灰暗,但似乎渐渐要远离乌云。

向映庭坐在会议室里,面对她的客户,丝毫不觉外面即将放晴的天气。

“我不想和我丈夫离婚。”

她的客户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从一开始与她面谈,就不断地重复这句话,深怕她记不住似的。

向映庭吁口气地说:

“但你丈夫声称你们根本没有结婚仪式,户政事务所的登记是你偷偷拿了他的印章去登记的,所以……按法律……现在你先生诉请的不是离婚,而是婚姻无效。”

“可是我不想,我不想和他分开,他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经商失败欠了一堆帐,加上又发现自己得了肺癌,他不忍心拖累我……但是,我怎能丢下他不管呢?”妇人拿出手帕忍不住哭泣。

她也感到鼻酸。

很少遇到离婚官司的原因竟然是篇了不愿拖累对方。

向映庭答应她愿意好好与她丈夫方面的律师深谈后,妇人才低着头、红着眼离去。

有人因为再也无法忍受丈夫的坏习惯,而急于求去;有人因妻子的年华老去不再感新鲜,而准备千万个理由抛弃糟糠妻;有人因复杂牵扯不清的负债,而急于与对方划清界限;有人却因得到金钱与权势之后,而嫌配偶再也配不上自己。

一样米养百样人。

人心就如运转的地球一样,时时都在变化。

秘书欣莲敲门进来后,又递给她两张留言纸。当她看见留言时间是六点十二分,才意识到又过了一天。

“下班了,欣莲。”

“是呀,向律师,你今天还要加班吗?要不要我帮你叫份便当上来?”

向映庭摇了摇头。“喔,不了,我今晚有约。”

欣莲暧昧地对她一笑。“是齐律师吗?你这阵子好像和他走得很近。”

流言总是不断地推陈出新,办公室里似乎藏不了半点秘密。

齐英杰是常约她出去吃饭没错,但并不如欣莲所猜想的。他们不过是一边吃饭,一边谈论着公事。齐英杰有意要将手边的刑事案件pass给她,而这正是她向往以久的。

她无奈地笑了笑:“你怎么会这样想?今晚是和我的朋友吃饭。雅梅,记得吗?档案编号第10275号,是为了公事。”

欣莲却对她摇摇头地劝说:

“向律师,你这样是不行的,你也该要有一些自己的社交活动,总不能下了班还被公事绑手绑脚,小心会得……那个什么……过劳症。”

唉,这句话不止一个人对她警告过了,就达雅梅都跟她抱怨好几回。而今晚的约会,也是敲了好久才订下来的。

提到晚餐,向映庭瞄了下桌上的时钟,再不出门眼看又要迟到了。

???

“喔,今天表现不错,才迟到十五分。”雅梅将手腕上的手表抬得高高地,一副要她认帐的表情。“我们说好了,迟到一小时要将对方的帐单全付,半小时付一半。这次十五分钟,你得付我的部分的四分之一。”

“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别忘了今天可是你有求于我耶!”向映庭一坐下就连忙翻菜单。

“嘿,这是两码子事,可别混淆了。我不也准备付你律师费吗!别说了,点餐吧,我快饿坏了。”

何雅梅一点也不像向映庭客户中遇上婚变的妻子,哭哭啼啼地诉说着丈夫的不忠,反而一副准备要和她谈生意的模样。

当两人点的主餐上了桌,将饥肠辘辘的肚子喂了半饱后,何雅梅才开始说起自己的情况。

“自强知道我找上你后,也替自己找了个律师,说什么一切都交给律师处理。我才不怕他,反正我手上握有征信社给我他偷情的相片。如果他真的绝情绝义,一心护着那个女人,我一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告他们妨碍家庭。”

“你请征信社?”

何雅梅又接着劈哩啪啦地说下去:

“是呀,不然怎么找到他的把柄?”

向映庭从来不追究找她客户办离婚的真正原因,那因为她根本就是局外人,但雅梅和他丈夫认识的过程,甚至交往的过程,向映庭完全一清二楚。

正因如此,到现在她还是不太能把偷情的张自强,和先前她所认识的张自强联想连在一起。

不过才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为什么就变了呢?

向映庭直接问道:

“事情究竟是怎么开始的?”

“是因为……因为……”雅梅原本说得极为流畅的怨言,突然打了结,结结巴巴地想把话接下去,但最后却只放下手边的刀叉,两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着想找出一些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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