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跟什么?现在变成隐疾?难不成她真以为他是性无能,所以女人对他来说是禁忌?
喔,老天,他招谁惹谁,难道不愿回忆自己的过去,也不行吗?
平日稳重冷静的安哲旭,难得汗流浃背的坐立难安。镇上的邻居对他的过去也顶多只是猜测,但从来没人敢当着他的面直截了当地问,这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个认识才两天,一个几近陌生的女人。
性情一毛躁,踩在加油踏板上的右脚,不自觉地又下压。车子在颠簸的石子路上,更加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啊,小心一点!”
向映庭提醒的话才刚说出口,头就狠狠地猛撞了下车顶,她还来不及把眼神移转到前方,车已经滑出了车道,并且朝她右手边倾斜。接着,只感觉到安哲旭的整个身子挤了过来。
不知道转了几圈,一阵冰凉的感觉从脚、腿……慢慢地席卷到她的大脑,猛然一睁开眼,向映庭发现自己被夹在车子里,而车正掉入溪水中。
“救……救……救……命呀!”
满脑子的惊慌让她完全失去理智,一时情急也让她喝了几口水,难道自己的生命就这样完蛋了?喔,她可还有好多事想做,至少她还没变成知名女律师呀。她不要这样,谁来救救她呀!
她除了大声喊救命外,再也想不出其他月兑身的办法。
直到安哲旭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紧抱住她,并试图将她从车子里拉了出来,但太过于紧张的向映庭却惶恐地挣扎,死命地整个人黏附在他的身上。
“别担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他的一句话宛如镇定剂,也不晓得为什么,让向映庭将自己整个人交付到他的身上。
安哲旭紧抱着她,缓缓一步步走向岸边,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让她坐着。惊魂未定的向映庭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她将安哲旭当成是一块浮木,死命地抓着,想起刚从鬼门关爬出来,便情绪失控的大哭起来。
“有没有哪里会痛?”
自已今天是怎么了?这条路走过好几百次,连路旁的草丛模样都记得一清二楚,怎么还会失手摔车呢?
安哲旭自责并满怀歉意,他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直到确定她只是受到惊吓,才松了口气。但哭成泪人儿的向映庭却让他觉得心疼,情不自禁地紧搂着她。
“对不起。”
“我怕水。”
她吓得双腿发软,脸色惨白,全身颤抖。
翻车事小,而是潺潺溪水让她害怕。
向映庭生平最怕的东西既不是蛇,也不是蟑螂,而是过腰的深水。无论是游泳池、溪水、河水,她碰都不敢碰,就连自己洗澡的时候,也绝对使用淋浴而不是盆浴。她想自己上辈子八成是淹死的,想到刚刚差点灭顶的经历,久久无法开口说话。两人身上的衣服全湿答答的,车子看来也泡汤了,微弱的太阳光并不能驱走身上的寒冷,如果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着凉的。
安哲旭二话不说,手臂轻易一把抱起惊魂未定的向映庭,并让她的手绕着自己的颈部,吃力地爬上公路,赤着脚,一步步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
“还好吗?先把湿衣服换掉,以免着凉。”安哲旭递给她一条白色大浴巾,脸色有些尴尬地送上一件浴袍。“这浴袍、浴巾都是刚洗好的,我实在找不出能让你换洗的衣服。”
向映庭起了个寒颤,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随手拨了拨还湿湿的长发,接过安哲旭手上的浴袍和浴巾,却无意间看见他小腿旁的伤痕,干涸的血迹还印在上面。“啊,你的脚受伤了。”
她低下头准备仔细查看他的伤势,安哲旭却一点也不以为意。
“别管我,这点伤不算什么,我等会上个药就好了,你还是快点把衣服换掉,我好想办法烘干,看看能不能在天黑前,让你穿回家。不然,你恐怕得向你女乃女乃解释个老半天。”
“解释事小,就怕女乃女乃逼你娶我。你要知道,我可是她最宝贝的孙女。”这是向映庭担心的地方,如果让女乃女乃知道她差点死于非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才硬要安哲旭带她回他家。
“我了解,我了解。”他认真点头,一副完全能理解的表情。“快换掉湿衣服吧,不然真的会干不了。”
她进了浴室扭开热水开关,让冰冷的身子在蓬蓬头下的热水得到暖意后,向映庭很快地换上了浴袍,心想安哲旭应该也会觉得冷吧,不自觉加快自己的动作,等会儿好换他使用浴室。
但前脚一踏出门,便刚好撞见正在更衣的安哲旭,全果背对着她。向映庭紧张地尖叫一声,又尴尬地跑回浴室。直到安哲旭敲了敲门,告诉她可以出来了,向映庭才红着脸走出来。“我不是故意的。”她吐吐舌头表示无辜。
不单是只有她觉得不好意思,就连安哲旭他自己也觉得很糗。
“整栋屋子只有卧房里才有浴室,所以,我就习惯地换起衣服,没想到你动作那么快?女人在浴室里不都喜欢耗上长时间吗?”
“我以为你正等着用浴室。”她顽皮地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女人喜欢泡在浴室里?”
他别过头去。“猜的。”
望着他的背影,向映庭约略可以猜出,在他的生命中应该曾经有个女人,讨厌恋爱与婚姻,大概也是受到这个女人的影响。
离婚官司打多了,对这类事情也变得敏感。
安哲旭应该算是个好男人吧!
向映庭打量着四周,简洁的卧房摆设,应该是不假他人之手。独居又能保持如此整齐的男人,不多见喔!
真不晓得他们是为了什么分手的,向映庭一直以为在乡间生活的人,想法不就应该也是很单纯吗?
胡思乱想中,向映庭的眼神却瞟到墙壁上的一副立体木雕画。她喜欢逛画廊,但却很少看见这样的作品,为了看得更仔细,她凑近过去。
内容是原野中的一朵向日葵。
提到向日葵,世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梵谷的作品,而这副木雕也让她连想到梵谷。绵延不绝的原野里,花园中唯一仅存的向日葵正面对着阳光。向映庭盯着画中的花,似乎感受到它的生命力,感受到它也以同样的眼光正回望着她。
“我喜欢这个,是谁的作品?”她回头询问安哲旭。
他轻描淡写地说:
“一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恐惧怯除了,向映庭的脑袋瓜又回到神经质、好奇心旺盛的常态,头脑恢复正常运作,而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完了!向映庭紧咬着唇,以前在事务所里,最怕别人听到这种不雅的声音。她尴尬地偷望安哲旭,希望他没听见才好。但怎么可能呢?整个房间也不过不到十坪大,当她那一连串愈响愈大的“噪音”不绝于耳时,原本以为安哲旭铁定会嘲笑她,但等了一分多钟,他才回过头问:
“是你还是我肚子的声音?”
他是认真的,瞧他皱起眉犹豫的表情。
向映庭想也不想月兑口而出:
“当然是你喽,不过,我原谅你,因为吃饭时间已经过了,而我们的午餐现在正在溪水里游着泳呢!”
安哲坦露出笑容。“好吧,我这就去把它钓起来。”
???
“还要多久?”
等了十分钟就觉得不耐烦的向映庭不停地催促,尤其是阵阵香味从厨房传出来的时候,她更是无法控制自己。
“你在客厅坐坐。对了,找张CD来放,在右边的柜子里,打开就会看见CD架在里面。”
音乐?对了,放个音乐来听,应该能移转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