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岳伟伦拔腿就跑的样子,任凝初续道:“不用急,我只是想给她点教训,不会要她的命。”
岳伟伦顿了一下,留下一句:“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和韩世到底说了什么,如果知道了又怎么会追问你?”
看着他马不停蹄地离去,她竟然笑了起来。如果三年前,他也像今天一般为她义无反顾,或许她不会离去。
拉紧窗帘,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没有机会回头,她要所有人只看到她舞台上华彩艳丽的一面。
气喘吁吁地跑到目的地,岳伟伦以为自己会看到乔黎惨不忍睹地躺在血地里的一幕,他甚至已经准备掏出手机拨打急救车。
可是当他来到那条小巷中,扶着墙大口喘着气,准备英雄救美时,却发现事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
是,是有一群小混混,乔黎也在其中,只是怎么全都乱了套?
“你给我蹲好!”乔黎狠狠地踢了马仔A一下。
“蚱蜢,那么多年不见,你给我的见面礼就是带一帮人来打我?”
被唤作蚱蜢的男子心中百般滋味,“乔黎,别叫我蚱蜢了。”小时候她帮他取的绰号竟然还沿用至今,让他往后在弟兄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再说,我也不知道是你啊,那人就给了我一张照片,说看到这个人就打。如果他提到名字我肯定不会接的……”
还没说完,蚱蜢的头上就多了个包。
“还敢说!看了我的照片都不知道是我。”
“嘻嘻,我没想到乔黎你现在变那么漂亮了嘛。”千穿万穿马屁总不会穿的。
“你啊!怎么还在混这个呢?难道没看到我老爸的结果?”乔黎双手叉腰,教训人的姿势一点不差。
蚱蜢只比她大两三岁,从小就喜欢跟着她老爸到处跑,自以为能够闯出一番大事业。老爸过世之后一直没有看见他,原来跑到香港来了。
“乔叔的事都过去了,你还提他干吗?”说到这个,蚱蜢就头疼。
“我不管,反正以后你再也不许干这个了。”见蚱蜢毫无回应,乔黎放大声音,“你到底听到没有?”
“好好好,听到了、听到了,不干了、不干了。”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碰到这个小魔女。
“说得那么轻巧,一定是在骗我!”乔黎举起三根手指,“你发誓,带着你这帮兄弟一起发誓!”
先摆平这个小魔女再说:“发发发,兄弟们,跟着黎姐发誓。能不能别太毒啊?”
乔黎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不毒,绝对不毒。你们就说如果以后再在道上混,就生儿子没!”
“扑!”被口水呛到的蚱蜢使劲拍着前胸,“乔黎,这个还不毒啊?”
“你们下定决心金盆洗手的话,就不怕啦。还不发?”
“发发发,都举手,黎姐说发誓没听到啊?”蚱蜢对着兄弟呼喊道。
“等等,棒子都拿在手上呢,发什么誓啊?还想打我不成?”
乔黎狠狠瞪着马仔B,一想到如果不是刚才因为反应快,这些棒子就要招呼到她身上,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什么看,都把家伙丢了。”
蚱蜢先带头将棒子丢在地上,接着是一片棒子落地的敲击声。
乔黎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可以发誓了,要诚心一点。”
于是,在一条小巷里一群小太保在对天发誓:“以后我们再也不出来混了,如果有违此誓,就生儿子没。”
但是几乎每个人心中最后都加了一句,不是“才怪”,就是“那就生女儿好了”。
第9章(2)
“乔黎,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老大,那边有个小子一直看着我们,刚才还笑我们。”马仔C指着岳伟伦,一脸的不高兴,他觉得今天太丢脸了。
“该死的,哪个王八蛋敢笑我,老子非要……”
“喂,蚱蜢!”乔黎阴笑道,“你非要怎么样?你不要忘了你刚才发过的誓,当心生儿子没。”
“不敢不敢,我只是想说请他过来谈谈,呵呵,谈谈而已。”
那个看了整出好戏的人显然正在不请自来。
乔黎一转身看到来人,兴奋地跑了上去,“竹竿,你怎么来了?”
竹竿?这个绰号比他还不济,蚱蜢幽幽地想着。看来乔黎和那小子显然是认识的,还好刚才没冲动,否则今天就有得他受了。
“我怕你出事,所以赶过来。”
“我怎么会有事?”乔黎转过身把蚱蜢推到前面,“他们谁不好找,居然找了我小时候的死党蚱蜢,哈哈。”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一个想的是‘蚱蜢’,一个想的是‘竹竿’。
“乔黎,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他可不想再待下去了,谁知道这个恐怖的女人又会让他们作出什么丢脸的事。
“好啊,蚱蜢,还有你们。”乔黎指着一群人道,“刚才的誓言别忘了,很灵的哦。”
这个女人非要用那么阴森的口吻吗?不少人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竹竿,我们也走吧。你刚才都没看到,我可威风啦,刚才……啊!”一声惨叫盘旋在上空。
“是谁把棒子丢在地上?!”害她摔跤。
“家伙别拿了,快点走。”蚱蜢见情势不对,赶忙招呼兄弟们开溜。
“你没事吧?”岳伟伦伸手将她扶起来。
乔黎哭丧着脸,委屈道:“我的脚好像真的扭伤了……”真是现世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假装脚扭伤了。
他还能怎么办呢?老规矩。
“喂,你怎么又这样,放我下来!”抱她之前至少也应该打声招呼呀。
“不放又怎样?你再咬我呀。”有人皮很痒。
“乔黎,你还真咬啊!”
从跌打馆出来,乔黎坚持不要岳伟伦抱她。背她?当然也不行,这是换汤不换药的做法。
“可是万一你再扭伤怎么办?”其实他挺喜欢抱着她的,美人在怀,春风在侧。
“竹竿,头低下来。”乔黎笑得好不开心。
什么事?见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岳伟伦不疑有他地乖乖照做。
一个包当做宵夜免费赏给他。乔黎一手扶着岳伟伦的手做支撑,一手敲上他的头,“让你咒我!”
“你要打,等你好了随便你打。这样子辛不辛苦啊?”她做着不累,他看着都累了。他更怕她一不小心又扭到了。
“竹竿,你被我打傻啦?”她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没有啊,体温很正常。
将她的手拉下,岳伟伦叹气道:“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从见到她第一面开始,他就变傻了。
静谧的夜里,稀少的路人,不言不语的两人,细小的接触竟更刺激了感观。
左脚因为不能用力,乔黎只能右手挽着岳伟伦的左手借力,而他的右手握着她的右手。两人先前调侃着,还不觉尴尬。此时,两人安静地走着,通过接触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他,就在她身边。这个认知让乔黎感觉自己脸庞上的温度加剧,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地笑了。如果她的脚一直扭伤着该多好啊。
岳伟伦一半的心思放在路面上,他真的很担心这个粗心大意的小妮子又会惹祸上身。另一半心思还是因为她,每一步她的手臂都会与他的摩擦,虽然隔着衣料但还是令他小小的心跳加速。有时或许没有踩实,她的手会握紧他的,简单的十指相扣竟让他满足。
“唉,如果能够一直扶着你走该有多好啊。”
她愣住,因为他竟然说出了她的心事。
他愣住,怎么竟然吐露了心里话?
“怎么?还想挨打啊?老是咒我。”她的嗫嚅轻轻的,带着一丝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