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霓惊慌地抬起头,“我……”
“你真的动情了!”何灵侦见到她这种异样的表情,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叫着。
“我去倒一杯咖啡。”颜霓随便找了个理由塘塞,便匆忙的躲到厨房。
她失神的搅动着咖啡,但何灵侦又泠不防的出现在她身后,害她吓得差点打翻手上的杯子。
“怎么?不敢面对自己的真感情?”何灵侦取来杯子,也为自己倒了杯咖啡。
颜霓啜了口咖啡,一股温热的液体滑入喉间,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苦涩,她用力的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唉!算了吧!一见锺情太不实际了,感情的事对我来说,实在太遥远了。”她脸上浮出-抹苦笑。
“别那么笃定,这种事本来就很难下定论的。我了解你的家庭给你带来的伤害,让你不敢轻易的接受感情,但是,你也犯不着禁锢自己爱人的权利吧!”
颜霓失笑道:“我连对方是什么背景都不了解,哪来的感情呢?”
“你看得上的男人一定不差,我相信你的眼光,至於你是不是禁锢了自己的情感,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何灵侦啜着杯中的咖啡,缓缓地说。
可不是吗?那男人的确是器宇不凡,相信任何女人见了都想亲近他。颜霓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排斥爱情这件事早巳不是新闻了。其实,她的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但那些追求者往往被她泠酷的拒绝了。她并不是故意要让自己在爱情的国度里成为一名逃兵,而是亲情的失落,让她不相信自己抓得住美好的感情;这个念头让她变得畏缩,只敢对少数几个朋友和关心自己的长辈,付出自己的真感情。
她是自卑和自信的综合体,这一体两面的性情同时存在於她的人格特质中,就像白天的另一面是黑夜,而繁华褪去后是寂寞一般。空虚的时候,她便收拾起行囊,自由潇洒地独自在无数个国度中来去,因此,在她毕业后,凭着她得天独厚、聪慧的天资,她在短时间内便习得了数国语言,而这也成为她另一个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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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又要请假出国!”
董事长办公室传出了常仲德的咆哮声,没有一个人胆敢在这个时候靠近办公室一步。
“才半个月而已嘛!表叫鬼叫的,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开罪了您呢!”颜霓重重的往沙发上一坐,老大不高兴的怒瞋着常仲德。
常仲德是名流商业俱乐部的董事长,五十岁出头,身材高大魁梧,肚子上有着明显的脾酒肚,炯炯的目光流露出长者的智慧光芒。
见颜霓毫不矫情的赖皮模样,常仲德笑而不语,但颜霓一抬起头来,他又连忙隐遁起笑意。
“你上次请假是在三个月前,一请就是一个月,你存心找碴是不是?有哪一家公司的制度是这样的?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常仲德愤怒地数落地,还猛拍桌子助势。
颜霓忙不迭的站起身子,打躬作揖道:“是是是!常董事长……小的知错,是我不对,我不该老是请假。可我不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喔!我放在这里,”她指指心口,“我把您放在心里呀!我可是打从心里的尊重您喔!”硬的不成,来软的总可以吧!
常仲德原来怒不可遏的面孔,霎时换上一脸慈爱的笑容,他被她卑躬屈膝的模样给逗笑了。
“你这个丫头,就是嘴巴甜,看来,不准你的假都很难罗!”他笑着摇摇头。
一抹瑰丽的笑靥在颜霓的脸上甜美地漾了开来,“谢谢常董,我就知道您最好了!”她喜孜孜地逢迎谄媚着。
“少拍马屁,这一次想去哪个国家?”
颜霓耸耸肩,“不知道,还没有决定,可能会找个宁静的小岛散散心吧!”
“什么事让你烦得想要去散心?”他发现她秀丽的脸庞上有一丝茫然的神情,不禁忧心的问着。
“没什么事啦!只是想静一静、充充电罢了!”她云淡风清的道。
“真的?”常仲德望着她的眼睛,似乎不太相信。
她将颊旁一绺散落的发丝,撩至耳后,“当然。”说完,还微笑了一下。
她越表现得无所谓,他越感觉不对劲,因为他太了解她善感封闭的心思,常常有突来的忧郁情绪。
“那我就放心了,玩得愉快一点,我可不希望半个月以后,还看到一只垂头丧气的丑小鸭喔!”他拍拍颜霓粉女敕的脸蛋,关爱之情溢於言表。
“遵命!”她俏皮的扬起嘴角,行了个举手礼。
其实颜霓一直很有长辈缘,唯独她自己的父亲除外。她的脸上虽然挂若一丝笑容,但却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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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外,一辆气派的劳断莱斯停靠在-旁,车里走出一男一女。
“到了国外要注意安全,饮食也要多注意,知道吗?”常仲德不放心地叮嘱着颜霓。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国,何况这一次是跟团,放心啦!没有问题的。”她气定神闲的道。
“来!这些美金你拿着,到了国外比较好用,要兑换也比较方便,算是先给你预支下个月的薪水好了!”常仲德掏出一叠钞票,往她手中塞去。
“常董,谢谢你。”她大方的伸手收下,以微笑代替心里的无限感动。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甫下车的夏风舟眼里。
只见两人轻声细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然后,颜霓踮起脚尖,在那男人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看似依依不舍的样子。
哼!原来是被富豪包养的情妇。
夏风舟看了那一副亲热的画面,心情颇为失落,但他硬将莫名的不悦压抑了下来,在心中不断警惕着自己不该公私不分。近日来,他已被这些矛盾的情绪折磨得脾气暴躁了起来。
夏风舟心想,也许他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她的情夫要监视她的吧!他若笑了一下,便拖着行李箱匆匆挤入人潮,走到她的身边。
“是你?”颜霓见到了他,诧异的低呼了一声。
想不到在她这次的放逐之旅上,会遇列一个不算陌生的同伴,这对於一向单枪匹马出游的她来说,有-种异样的兴奋感。
“是呀!真巧!”夏风舟言不由衷的说道。
她瞄了一眼他胸前的识别证,“你也参加这个旅行团吗?”
他看了她一眼,并不搭腔,仍维持着一脸的冷漠。
哼!跩什么跩嘛!颜霓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登机时间一到,颜霓上了飞机,在自己的座位坐定后,看见夏风舟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好死不死的又在她邻座坐下。
“又是你!”她蹙起眉头,口气极不友善。
他扣上安全带,迳自翻阅着报纸,对她的反应不为所动。
颜霓见状,自尊心大大受挫,怒火瞬间爬上心头,她非常讨厌他那一副冷峻、不可一世的样子。
“喂!我在跟你讲话耶!”她气得瞪大了眼。
“嗯……什么?”他的头抬也没抬,眼光依旧逗留在报纸上,敷衍的应了一句。
“你没听到我在讲话吗?”颜霓-把扯开他的报纸,但因为太用力,报纸被她撕去了一角。
夏风舟因她这突兀的的举动而面露愠色,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处,“你都是这样跟人讲话的吗?”
“我……”她的喉咙像被鱼刺梗住般,说不出任何话。
夏风舟见她涨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的模样,微愠的情绪褪去了大半。
“因为你一直那么冷淡,问你话……你又不理我,所以我才会那么生气,好歹我们也算认识,干嘛不理人嘛!”颜霓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