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婿,你也小心。”李老仙叮咛着。“那么我们百戏门见了,告辞。”他率性地转过身去迈开大步,“哎呀!”他又被刚才那颗大石头给绊倒跌在地上。
然而这次大家都摀着眼睛,生怕他惊动胡兵,唉,与这种人一起出任务,可真是惊险刺激。
“小心点啊!”薛谭一手扶起他。
“好好好,我会小心。”李老仙拍拍身上的灰尘。
李乐则在一旁忙着搬开耶颗石头,生怕他再次跌跤。
“好了,大家保重。”薛谭转过头去右手一挥。“葫芦张,咱们走。”
“嗯。”葫芦张紧紧跟在他后头。
于是四人分成两组继续搜查。
然而因刚才李老仙连续跌倒两次,已有几名胡兵醒来,揉着双眼从营房里走出,睡眼蒙眬地左顾右盼。
为了节省时间,薛谭与葫芦张快速地搜过十几间营房,却没发现纹蝉的踪影,突然他们身后传来大喝——
“你们是谁?”一名拿鞭子的胡兵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
薛谭和葫芦张心下大惊,立即回身。
两名胡兵看了他们的蒙面装扮,立刻举起武器往他们杀去,“有刺客啊——”
经他们这么一喊可真惊天动地,胡兵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
然而本来要捉刺客的他们,却反而团团被人包围住,他们周围站满薛家军。
方才李乐看到的人影正是薛家军,此时已成功地夜袭胡营。
霎时整片草原刀光剑影、短兵相接,许多胡兵在睡梦中已应声而倒,而醒过来的胡兵则与薛家军们相持不下。
薛子龙一声令下,四方军队一鼓作气冲锋陷阵,一步步逼得胡兵节节败退;另一方面在混乱中,薛谭终于在其中一间营帐找到纹蝉。
她面无血色毫无意识地躺在床杨上。
“少将军,少将军夫人她……”葫芦张见状吓白了一张脸。
“得赶快急救,张将军,麻烦你帮我掩护,我得赶紧送纹蝉回百戏门医治。”情况不妙,他立即抱起她往门外疾步离去。
“是!”葫芦张探门而出,马上与胡兵打了起来。
薛谭则在战乱中紧抱纹蝉边打边往百戏门方向逃去。
战场上,厮杀声轰耳震天,两方军马你来我往杀得腥风血雨,薛家军势如破竹,突袭一计着实令胡军无法招架。
薛子龙人称战神,在战场上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硬汉子,他骑着铁骑拿着大刀在草原上一跃而过,一排胡兵随即呜呼哀哉。
李老仙与李乐在一旁抗敌,瞄眼一看实在是钦佩得五体投地。
突然。有好几道火光划破天际朝薛子龙飞过去,闻轰一声巨响草原上扬起好几个火球,分不清胡兵或是薛家军,全笼罩在火海里,而这时胡营里更涌进许多胡兵。
薛子龙在刚才的爆炸场面中已摔下马背,他强忍住身体的疼痛,硬是靠仅存的力气撑住身子,然而却无法再领军作战。
李老仙一看赶紧过去扶住他。
李乐则大喊,“快将薛将军扶回百戏门医治,这里有我抵挡!”
“儿子!你小心!”李老仙抱着薛子龙双脚一蹬,似道影子般飞跃离开。
薛子龙败下阵来,薛家军的军心大受影响,再加上几千名胡兵的增援,使得原本占优势的薛家军反而分崩离析,处于挨打的局面。
李乐一见情势不对,于是急中生智,拿起薛子龙的大刀戴上他的元帅战盔骑上铁骑,浓浓的雾里朦胧的影子颇有薛子龙的英姿。
胡兵一看大为吃惊,怎么薛子龙当真是不死的战神吗?而薛家军看了李乐误以为是薛子龙,于是军心大振,个个奋勇杀敌。
局面再度扭转,薛家军长驱直入各个击破,打了一整个晚上,终于战胜攻取,胡兵们个个伏首称臣,成了薛家军的俘虏。
胜负已出,然而战场上却哀鸿遍地,绿油油的草原一夜之间已成为焦土。
***
大战过后,薛谭忙得不可开交,不但得时时挂心纹蝉的伤势,还得分神为薛子龙及受伤的士兵们疗伤,由于伤兵人数不少,于是薛谭找来李老仙、杨枝柳、小三、小四、葫芦张等组成医疗团,并依照他的指示一一为士兵们疗伤。
薛谭心系纹蝉,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往纹蝉的房间去,但因为纹蝉伤势过重,至今已足足昏迷三天三夜,他夜夜守在她的身边内心实在不舍。
他坐在床沿两手紧紧握住纹蝉冰冷的手,不争的眼泪簌簌流下来,这是他多年以来第一次落泪,然而泪水就像是他对纹蝉的爱那样源源不绝。
夜又深了,一天又要过去,而纹蝉依然毫无起色,薛谭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医术,怎么用最好的药,受自己最仔细的呵护,而纹蝉还是如此?本身身为神医然而却无法将她医好,他除了谴责自己以外还将这一切全怪罪到胡艳身上,要不是她,纹蝉又怎么会落到今天不省人事的地步。
这一切都该怪胡艳,这一切全都是她惹出来的,他的精神已濒临崩溃,他再也受不了纹蝉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事实,于是他愤然站起,推开房门就往临时关犯人的房舍走去。
昔日意气风发的胡艳,如今却成了笼中鸟,打了败仗,心也碎了,毕竟两军交战非她内心所关心的事,而打输战役失去挽回薛谭的心又害纹蝉生死未卜,这才是真正令她心碎的主因,她自知难逃谴责,已多次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然而多亏李乐及时挽救才不致使她铸下大祸。
李乐每每看她如此意志消沉,表面上虽不说,但内心却痛苦万分,他恨不得能取代薛谭好好地照顾胡艳,然而她如今是阶下囚,若对她太好恐怕薛将军会说闲话,所以只好默默地在一旁守候着。
整座房舍关满犯人,死气沉沉的,就等待薛将军的处置,而李乐却甘心在这陪胡艳度过每一个长长的昼夜,除了防止她再度轻生以外,另一方面他也可以就近照顾她。
浓浓的一股霉气味充斥四周空间,这里每个人都像有心事般地愁眉不展,厚重的门好似关住每个人的心扉,暗得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此时门突然被打开,李乐赶紧起身趋前。
“是你……妹夫,你这么晚来是……”
薛谭好似没听见李乐说话,一进门就直直走向胡艳,两眼似会喷火般地瞪着她,“胡艳,妳给我起来,纹蝉到底是哪里得罪妳,妳为何要这样对待她?”
斜躺的胡艳一听见薛谭为了纹蝉对她咆哮,她无话可说,索性闭上眼睛屈起身子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然而她的内心却无法欺骗自己,沮丧的心加上心爱的人对她的不谅解,于是她哭了,默默地从眼角流下两道心碎的泪水。
“胡艳,妳别装死,难道妳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难道妳当真是冷血之人吗?妳知道纹蝉她到现在都还昏迷吗?胡艳,我警告妳,纹蝉最好没事,要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胡艳,妳听到了没?胡艳,妳给我起来,胡艳……”薛谭激动地搥打关住犯人的木栏。
然而他这番话却再次伤害到胡艳,就像是有人故意用刀划着她的心一般,不但痛,而且源源不绝地淌着血。
李乐身为纹蝉的长兄,却没能像薛谭那样地责备胡艳,内心多少有点愧疚,然而他却更了解胡艳此时的心情,试问一个心碎的人,对于别人的谴责还能有多少的回应?他郁卒地看着薛谭,觉得他已失控,于是赶紧移身过去扶他。“贤弟,你别再打了,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包何况纹蝉会受重伤乃是胡兵所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