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姐,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丫鬟将她扶起来,“来,盖上红盖头。”
“你们俩快一点,可别让人家久等,我先出去了。”李乐踏出门外。
百戏门的庭院排着两行弟子,再加上薛谭的迎亲队伍,场面可说相当壮观。
此时,众乐齐鸣,媒婆口中念念有词,催促新娘早些登轿,待鼓乐吹打一阵后,纹蝉由丫鬟陪同,缓缓地步往花轿,然后再由李老仙扶着她登轿。
李老仙红了双眼,他靠近薛谭耳边轻声道:“我老啦!纹蝉以后就交给你了。”
“岳父大人请放心,孩儿这辈子一定会好好照顾纹蝉。”薛谭许下誓言。
“好!有你这么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李老仙右手一挥,“你们起轿吧!”
薛谭大喝,“起轿子!”
于是迎亲队伍跟着鼓乐声开始返回梨园客栈。
穿过拥挤的人潮,沿路的敲锣打鼓终于来到梨园客栈,杨枝柳看花轿一停,见时辰无误,于是开心地命小三、小四向众人撒着铜钱和糖果,丫鬟扶着纹蝉出轿,沿着事先铺好的红毯进入客栈大厅,穿过二楼来到客房,接下来就等晚上拜天地。
唉!什么礼节如此烦人。薛谭站在客栈大门笑僵整张脸,一只手不知握过多少不认识的“好”朋友、“好”邻居,要不是杨枝柳在一旁监视,他早就溜之大吉。
不知道纹蝉怎么样了?她一个人独自枯坐在房里一定比他更无聊,他担心的想着,她一定闷死了。
不等众人反应,薛谭决定半路落跑,趁杨枝柳不注意时开溜,他不管未拜天地不能见新娘的规距,悄悄进了客房,见纹蝉乖乖地坐在床上。
真是!又没人监视她,她竟坐得这么正经。
他一笑,小心关上门,踮起脚尖轻轻地走近纹蝉。
纹蝉似觉得有人进房,但是又不大确定,她紧张的握紧拳头。
忽然她的红盖头被人一掀,眨眼工夫脸颊就被偷香。哪来的色鬼?!她气得一拳打过去,击中对方,就见他闷声倒在床上。
纹蝉掀起红盖头定眼一瞧,怎么会是薛谭?!她急得摇晃着他,“醒醒啊!咱们还没拜堂啊!”
然而薛谭却一动也不动地躺着,惨了!罢才一定是用力过猛,现在怎么办?她竟然把新郎打昏过去,那还拜什么堂?
她急得快哭了,直摇着他,“谭兄?”
正当她吓出一身冷汗,眼看泪水就要掉下来时,一道猛力袭来顺势将她推倒在床上,他偷吻她的嘴。
“啊!”他又使诈吓她?可恶!
“还好我的骨头够硬,要不然岂不是让妳背上谋杀亲夫的罪名?”
“哼!我都还没过门,哪来的亲夫?”她板起脸来生气了,居然骗她!害她刚才还为他着急,他总是拿她开玩笑,没半点正经,明知她性子认真,还老是戏弄她。
“好啦!我以后不再跟妳开玩笑就是了。”他一脸讨好。
也许是纹蝉那一丝不苟的性子让随性惯了的他备觉有趣;也许只是简单的被她那种耿直单纯的性格吸引,他就是喜欢上她,而且今夜过后,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想及此,他看着她的眼光越发地温柔,面对纹蝉,他的内心总有种不可思议的平静和温暖。
“这次我原谅你,要是下次你还敢骗我,我一定……一定……”一定如何?她竟结巴起来,发现无计可施。
薛谭含情脉脉地望着她,“随便妳要怎样,只要别离开我。”
她住口沉默了,凝视着他英俊的面容。
她还能怎么样?充其量只能原谅他。她深深的望住他,他是这样俊美,这样出色……
“真的吗?”她突然问。
“什么?”
“我……真的能嫁给你吗?”他的身份和她如此悬殊。
他静静凝视她担心的脸,然后伸出右手将她的颈子勾过来,他将脸凑近,望着她红女敕的唇突然严肃地警告,“不准再这样怀疑我!”
语毕,吮住她那缺乏信心的唇,深深探进唇内,用热烈的吻代替他坚定的回答……
第七章
酉时,新郎和新娘在大厅会合,贵宾早已将客栈挤得水泄不通,好几百双眼睛全落在他们身上,杨枝柳及李老仙则定坐在高堂大座上,等待今日的重头戏——拜堂。
待两人站定后,司仪高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行完礼后,薛谭与纹蝉在丫鬟的扶持下来到新房,丫鬟替两人掩上门。
薛谭拿着喜秤将她的红盖头掀起,霎时沉鱼落雁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他含笑地执起桌上已备妥的交杯酒,将其中一杯放到她手里后,两人勾住彼此的一只臂膀饮酒。
薛谭饮酒时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纹蝉,他发现她只是伸舌轻轻舌忝一口就搁下酒杯。
“不喝干它?”他问。
纹蝉摇摇头,“我只要一滴滴酒就会醉。”她太清楚自己的能耐。
“醉了不好吗?”
“不好,醉了失态!”她认真说道:“我常看杨阿姨店内常有人喝到烂醉,行为举止都失了准,疯疯癫癫闹笑话。”
他忽地瞪着她哈哈笑起来。
她懊恼地拧起眉头,“怎么?”他老是笑她,好象她是个笑话般,她瞪他。
可她却不知道,他是因她的可爱而笑,因她的认真而笑。
“不礼貌?”他看着她,沙哑的说:“他们也许很快活,何必理会他人的眼光?何必那么正经,醉了不是也挺好的?”
“我知道你是在暗指我乏味!”她瞪他一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她就是放不开,如果是胡艳,要她在众人面前怎样放肆她都不怕吧?可是她是李纹蝉,打她懂事起就被爹教着打理百戏门,她做什么都规规矩矩,很自然思想也硬邦邦。
薛谭不笑了,他看着他那因着小事困扰的妻子,他微笑的亲密倾身亲吻她的脸颊,“别想了,我就喜欢妳这样正经。”
“真的?”她睁大眼睛仰着脸望着他,“妳不觉得我古板无趣?”
“不,”他摇头轻轻拨开她云丝般的长发,“但是……”他炙热的看着她,哑声说:“但是我们现在要做一件『不正经』的事……”
“不正经?”他在说什么?她不懂地挑眉。她看见他眼底没了平时玩笑的神态,他好认真地仔细凝视她。
忽然,她明白过来,登时双颊飞红,她低下脸。
“让我看着妳。”他抬起她的下巴,伸手用指尖来回描绘她的唇线。
蜡烛在桌上燃烧着,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晃着,昏黄的小天地,世界突然间没有了声音,她任他的指尖在她唇上擦掠,心在他灼热的凝视下愈跳愈急,于是她轻轻喘一口气,突然他靠过来含住她的唇瓣,用他厚实的双掌将她脸托高,他的舌头探进她唇内撩拨她的舌……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可她还是觉得那么刺激,那么不可思议地令她迷惑,他-的吻总有这股神力。
他将她的鸳鸯扣一一解下,将她整个拉到他结实的身上,她迷迷糊糊地感受他的吻,感觉他解下她的红衣,感觉他除去她身上所有的衣服,感觉冰凉的空气扑上她光果的背,她怔了睁开眼,看见他温暖的对她笑着。
他是坐着抱她,他喜欢看她,她的肌肤雪白透着粉红;她诧异羞怯地伸手挡住的胸脯,他却抓离她的手,轻声说:“不要遮住它。”他微笑,“妳有一对美丽的胸脯,我想好好的看它、吻它……”
他大胆的话令她脸红似火,她矜持着嗔怒,“下要这样说……”多轻浮、不正经。
“不要说什么?”他一笑,“妳说给我听听,告诉我妳不要我说什么?嗯?”